第三章 初天決
用從李三身上搜出的鑰匙，打開軍火營門上的鐵鎖，江明空一閃身進入其中，開始搜索自己需要的東西。
江明空的速度很快，雖然從沒進過軍火庫，但是這邊東西排列的都非常有序，很快就找齊自己需要的東西，他需要大當量的炸藥。
在過了幾分鐘后，江明空已經抱著一堆炸藥之類的東西出現在了門口，重新關上鎖好了軍火庫的大門，反身向另外一個預定好的路線跑去。
那是一條平常流民們挖礦的路線，那裡除了破鐵鎬廢礦石外什麼都沒有，更不會有士兵巡邏。
江明空正是要去那邊，他白天挖礦，可不只是單純在挖，他每次挖礦都會間隔一些距離，就像是郵票上的撕口，平常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撕開的話，想必會有非常壯觀的一幕。
等江明空按照既定路線回到石洞后，抱著的炸藥變成了一堆肉食，之前抱著的炸藥已經全部藏在了礦坑上的隱蔽處。
返程的路上，江明空特地繞了一下，他還需要足夠的食物。
這幾天光靠喝那種黑色稀粥，根本不能給予他足夠的營養與體力，他急需一頓大餐。
所以當他從廚房溜出來后，懷中已經抱著一大堆的肉食。
回到石洞后，江明空卻發現老者正在看著他，目光平和，其他人也是沒睡的樣子。
「快點進來吧，那些士兵快回來了。」
那位前測靈師的老人溫和的開口道。
「呃，嗯。」
江明空有點不知所措，他以為這些流民都已經睡了才對。
「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是苦命人，但還是明白事理的，古有言，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老人呵呵笑道。
「他們殺了我爹，我早就想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俺媳婦也被他們殺了，我也要跟他們拼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還賺一個。」
其他流民也紛紛出聲，眼中流露出對士兵的強烈怨恨。
「那我把計劃跟大家說一下，軍營應該在今晚就會發現異常，就是不知道能給我們留多少時間，大家都做好準備，需要休息的趁現在快點休息，到時候有一場硬仗要打。」
「俺就一莊稼漢，俺爹也死了沒什麼包袱，只要你能把俺家媳婦活著送出去，俺這條命就都交給你。」
一個粗莽漢子拍著胸口道，身旁還站個黑瘦的女人，那女人只抹著淚，挽著漢子的手臂不說話。
看著這對夫妻，江明空感覺內心有點沉重。
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把計劃跟流民們說了一下，隨後想把食物分給他們，但流民們卻都表示了拒絕，只有幾個年輕的漢子在老人的要求下接過了一些食物。
接著江明空和那幾個漢子在其他流民的掩護下，躲在石洞最深處偷偷的吃了起來。
直到肉乾入口后江明空才發現，這一大包的肉食都是腌制過的肉，本來干吃是相當費勁的，但是他一放進嘴裡咬了幾下就直接化作溫暖的熱流散入五臟六腑。
其他幾個漢子還在啃臘腸的時候，江明空已經幹掉了一捆臘腸，好幾大塊肉乾，看的他們目瞪口呆。
等流民全都睡下后，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體力，江明空覺得今晚就能嘗試寫完靈字。
這幾天江明空也發現普通人似乎根本看不見初天，所以毫不在意直接喚出初天，從對方手中接過初天筆，輕輕點在靈的最後一筆上，輕輕劃下，體力不斷被抽取，手也在微微顫抖，但是並沒有中斷的意思。
最後一捺，一氣呵成！
靈，寫完！
落筆的剎那，江明空就感覺地面開始微微震動，期待了那麼久的靈力浪濤，終於要來了。
在以江明空為圓心，方圓數十里的地方，一股無形的風暴忽然颳起，卷過地面的綠草樹葉，將內蘊的那一絲靈力直接吸走，等風暴卷過，留下的只有一地枯黃。
「發生什麼了？」
碧殃國走出帥帳，皺著眉看著遠處空中瘋狂席捲的風暴。
以她築基後期的實力，也感知不出這到底是什麼，她沒有察覺到半點靈力的波動，也感覺不到什麼妖獸的氣息，也不像是天材地寶出世的痕迹。
風暴逐漸靠近，碧殃國也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情緒，但她體內的靈力又感覺不到什麼危險。
眼看著風暴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撐起了一道靈力護罩，雖然這麼使用非常消耗靈力，但是還是安全第一。
無形的狂風刮過，撐起的靈力護罩就像是熱刀切黃油一般，直接融化消失。
碧殃國滿臉駭然的站在原地，縱使狂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也沒有絲毫在意，令她震驚的是，她剛剛放出的靈力護罩所消耗的靈力，居然完完整整的被吞噬乾淨了。
本來這種消耗的靈力，花些靈石也就補充回來了，但是此刻被吸走的，卻是靈力的上限，少了多少，就永遠少了多少。
「我的靈力……」
碧殃國輕咬銀牙，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好一會才想起什麼，從腰間拿出了一枚綠色的玉佩，剛剛想打出一道靈力，卻馬上想起來此時還處於這詭異風暴中，連忙收回玉佩，躲回了帳中。
而在石洞的江明空則完全是另外一個狀態了。
他現在嗨到不行。
無盡的靈力如同海嘯襲來，胸前的靈字就像是一個漏斗，吸收著洶湧而來的靈力，直接灌進了江明空體內，充盈在全身各處。
江明空連忙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吸收起這些靈氣，這些靈氣完全沒有抗拒，也不帶一絲雜質，僅僅是通過感知觸碰，就直接化作最精純的靈氣湧進丹田。
肌肉在沸騰，骨骼在爆響，在靈力的刺激下，江明空全身的身體素質都在不斷提升，不斷有黑色的惡臭物質被擠出皮膚外，又在風暴中直接消弭。同時身上的可怖疤痕也開始脫落，就像是蛻皮一樣，粉嫩的新皮出現。
洗筋伐髓。
等黑色物質再也排不出之後，一聲聲清脆的破鏡聲響起，江明空隨之感到體內的力量如同爆炸性的不斷提升，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根據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他猜測這是突破了。
一旁的前測靈師老人也被這動靜驚醒，他看不到那無形的靈氣風暴，但是卻能看到江明空的等階正在不斷攀升，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
煉體一層。
煉體二層。
煉體三層……
數著破鏡聲，老人一連數了九聲，就在這一刻他看到江明空的臉一下變得的通紅。
煉體九層了，要突破築基了，不會要突破失敗了吧，老人心中暗驚。
砰。
一聲更加清脆的破鏡聲響起，接著又連響了三聲，聲音才停了下來，江明空的表情也從舒爽慢慢變回正常。
築基四層。
平靜下體內躁動的靈力，江明空緩緩的睜開雙眼，可剛睜開眼就被出現在眼前的老臉嚇了一跳，卧槽！？
「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人顫抖著手按在江明空的肩膀上，就算他是個普通人，此刻也能感覺到江明空體內蘊含著的狂暴力量。
江明空看著震驚的老人，剛剛想開口，卻突然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打破的沙袋，體內平穩的靈力從口中迅速流出。
嘴巴剛剛張開，一個靈力泡就從嘴中飄出，炸裂在空氣中散出一股清香氣息。
江明空連忙捂住嘴，可靈力的流失卻一發不可收拾，不斷從鼻子耳朵各處冒出靈力泡，氣泡炸裂聲不斷從四周傳來。
只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不斷流逝，力量也不斷衰減，境界也開始鬆動跌落，轉眼就跌倒了築基一層的境界。
「你你你，難道你沒有修鍊功法嗎？」
老人震驚的話都說不順暢了，在這片大陸上，即使資質再差的庸才，也會無時不刻被靈力所滋養，所以為了能更好的吸收與保留進入體內的靈力，人們研究出了各式功法。
功法有好有壞，好的功法自然是被各個宗門所收集，但是這不代表普通人就修鍊不了功法。
即使是民間，也有一套民間的修行口訣，這是下至三歲孩童，上至八十老人都能朗朗上口的一套口訣。
雖不知其原理，但只要默誦口訣，便能將靈氣蘊至體內，雖然這口訣吸收與轉化的效率極低，但是總歸是一個能利用起靈力的辦法。
有著靈力滋養，就算這口訣效率極低，無法成為修仙者走上那逆天之途，卻也能讓普通人延年益壽，小病難侵。
但是老人看這江明空的樣子，分明就是完全沒修行過任何功法口訣，雖不知這海量的靈氣從何而來，但是沒有功法口訣，他這具身體就像是個上下通透的瓶子，靈氣從上口進，轉眼就從下口跑光了。
就在這危急時刻，江明空心中狂喊初天的名字，很快初天就一副被吵醒的不耐煩模樣出現在了旁邊。
初天看著驚恐捂著嘴的江明空，嘆了口氣，拿起毛筆在半空中寫下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接著就是一句句玄奧的功法口訣譜寫下來。
太初始分，天地濁清。
鴻蒙剛啟，萬靈歸一。
此乃，初天決！
初天寫的極快，而且寫下一兩個字后前面的字就開始漸漸消失，但是江明空卻絲毫沒有感覺跟不上，那口訣就像是被直接刻印在了心裡，牢牢記在了腦海之中。
初天在前面寫著，江明空在後面默念著，流逝的靈氣開始平靜，能感覺到靈氣照著一種玄妙的軌跡開始在四肢百骸各個關竅處遊走，滋養著全身。
眼前似乎出現了天地萬物，從花草蟲鳥，到海角蒼茫，到日月星辰，一眼盡覽。
一點清靈開濁稠，天下蒼茫盡我手！
一種掌握天下的豪氣從心中不自主的噴涌而出，縱使那日月，似也可一握摘下。
默念完最後一句口訣，體內的靈氣才算是真正屬於他，開始在這體內自由循環，不斷滋養周身。
築基一層，此份修為，才算是江明空真正的修為。
他之前的做法，就像是把這些靈氣，用手給牢牢捧住，在龐大靈氣的滋養下，他的全身力量也隨之增長，但這靈氣卻是無源之水無根之萍，一分散注意力，這靈氣就直接從手指縫間溜走。
但是在這功法口訣的幫助下，就像是多了一個巨大的瓶子，靈氣全都被這瓶子束縛著，即使江明空不管他，也不會有半分流失，甚至會因為瓶子的特殊性，不斷吸納循環更多的靈氣來增強自身。
而原本因為境界突然暴增帶來的隱患，也在這靈氣一上一下的波動下，完全清除了乾淨，牢牢穩固了起來。
睜開雙眼，原本浮躁的情緒已然消失，那種看透世間一切的淡漠感從漆黑的瞳孔中散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