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一個輕蔑至極的聲音響起。有個影子晃進亂作一團的「腌菜壇」里,好像給銅鑄的嘴裡塞了個什麼,又晃了出去。
「布勒汗!」舍勵大叫。他怕動物們踩到銅鑄身體,一直擋在旁邊,剛才那個影子正好看得清楚。
「哈!」布勒汗騎著一頭細長脖頸、翠綠磷甲的鴨嘴野獸,威風凜凜地俾睨著舍勵幾個。他好像很享受這樣混亂的場面,撇著嘴又說了一遍:「真可笑!」
「你給銅鑄吃了什麼?」舍勵憤怒的問。
「他都這樣了,我還能給他吃什麼?還害怕吃什麼?你平日也聰敏,這會兒卻像個傻子!哈哈!——哈哈!」布勒汗笑得開心,也不管舍勵幾個如何吃驚,伸手拍了拍那隻飛獸的脖子,便已到了幾十米遠的地方。他頭也不回喊了句:「大南王命令你們速回人類新城!」
舍勵幾個根本沒有心情計較布勒汗的冷嘲熱諷,聽到是大南王的命令,只得催動「腌菜壇」,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人類新城。
失去朋友的打擊使得他們羞愧又自責,進城后也不跟將軍們打招呼,也不拍掉身上的動物毛髮和糞便,只是茫然地望著前來迎接的華胥搏騰大將軍和茜茜。
「你們還好吧?舍勵?你這是怎麼啦?都不說話嗎?」華胥搏騰大將軍接連問了好幾句,也沒有哪個做出反應。
這場面讓茜茜慌亂無措,不知發生了什麼。她一向伶牙俐齒,這會兒卻結巴著問:「你們——你們是?——是?」她不得不挨個清理舍勵幾個臉上的臟物來確定身份,當扒開橛子的頭髮,看清那長長的睫毛時,才大喊:「救護隊!沒錯!救護隊!」後來,她注意到了銅鑄的狀況,驚得大叫:「抬擔架!快抬擔架!」
幾十個暗兵醫生立刻一擁而上,先將銅鑄抬走,再帶著舍勵幾個到了醫院。醫護隊員們用清水把他們沖洗乾淨,又逐個做了身體檢查,確定他們只是在戰鬥中受了輕傷,並沒有傳染惡毒后,才允許離開醫院。
舍勵的情緒依然沒有穩定下來,一直詢問銅鑄是否能救過來。茜茜卻難以回答,只是說:「我不知道!你們得回去,不許在醫院滯留!」
他們不能破壞規矩,步履沉重地出了醫院。守在門口的人們圍攏過來,打聽著銅鑄的情況。華胥搏騰大將軍見場面失控,不得不動用了暗兵才將舍勵幾個「救出」包圍圈。
大家渾渾噩噩地跟著大將軍來到指揮部,忽聽他說:「你們不要太難過,銅鑄一定會有救!」
「您怎麼確定銅鑄會有救?他的心脈已經停止,思想也不復存在。」舍勵虛弱地靠在椅子上,一心希望大將軍剛才的話不是用來作安慰。
「您早知道銅鑄受了傷嗎?」布里有思滿懷希望的問。
「我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更沒有如親眼所見一般的能力,擁有這能力的只有偉大的大南宙洲王!」華胥搏騰大將軍說到這裡,露出歡喜的神色。
「所以——大南宙洲王派來了布勒汗,對不對?那會兒,他給銅鑄嘴裡塞了個東西,我還以為、以為他又要——」舍勵說到這裡,終於意識到布勒汗這次沒幹壞事。他心中一陣狂喜,下面批評的話就沒說出來。
華胥搏騰大將軍使勁搖頭,笑道:「他帶了大南宙洲王的解藥去救銅鑄,自然會盡心去做。」
「那是解藥嗎?這麼說——銅鑄有救了?」塔塔一掃剛才的絕望,急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當然!銅鑄一定會安然無恙!而你們幾個——現在要做的是換件衣服!呵呵!這幅模樣怎麼面見偉大的大南宙洲王!」華胥搏騰大將軍說完這話,指揮室里的將軍們都跟著笑起來。
「您是說——大南王親臨啦?!」舍勵瞪大眼睛問。
「正確!偉大的大南宙洲王已經親臨人類新城!我們馬上要展開大反攻啦!」華胥搏騰大將軍激動地滿面通紅。
「啊喲!——啊喲!」都可編誇張地捂著胸口,叫喚著:「太突然啦!簡直就像從無底深淵又到了九霄雲端啊!」
舍勵幾個剛才還難過惶恐,這會兒聽到大南宙洲王親自蒞臨人類新城,銅鑄一定能得救,大反攻馬上開始的消息,頓時欣喜若狂,個個樂得合不攏嘴巴。
「快回去換衣服,大南王還等著你們!」華胥搏騰大將軍催促說。
大家如做夢一般回到住處,各自換上暗兵提前準備好的作戰新服,這才跟隨華胥搏騰大將軍來到人類新城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