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透出亮光,塔塔便按照傳統儀式對著穿音哨祭拜一番,然後登上高台,伸展雙臂想要去取它,結果卻被穿音哨彈開,摔得四腳朝天。「怎麼辦?還是取不下來!」她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舍勵注意到外面的恐龍們向山體湊近了一些。季怖還在命令它們原地休息,西霸卻不見蹤跡,趕忙將這個壞消息告訴大家。
「它來了!」橛子緊張地說。
塔塔側耳聽過地面的動靜,一骨碌爬起來,將驅獸鞭緊握在手中,說:「西霸闖進來了!我與它纏鬥,你們想辦法離開!」
「我們不能丟下你!」舍勵抗議說。
塔塔看著夥伴們,眼裡流露出訣別之意,說:「它不敢傷我,卻敢傷你們!況且你們會拖累我!」
「不!我們是朋友!我們要在一起!」舍勵堅決的說。
「不走!」萬里無真很肯定。
「不走!塔塔!」橛子使勁點頭。
「你們不知道它有多兇殘!」塔塔急的跺腳。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急速的腳步聲傳來。大家還在爭辯的功夫,西霸已經闖了進來。此時,它又變了身型,四肢細長有力,腳步輕盈敏捷。
「西霸!這裡是禁地!」塔塔又急又怒的大喝。
「禁地又怎樣?我——無所畏懼!我只知道,你們不可以用穿音哨拯救貪婪的人!他們必須歸還地盤!」西霸說著,開始逼近塔塔。它的雙眼變得血紅,皮膚上的凸起彷彿是一座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不要逼我動手!」塔塔晃了晃手中的驅獸鞭說。
「來吧!動手吧!我一個無家可歸、流亡在外的王還有什麼可畏懼的!」西霸呲牙叫囂著。它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猛地咆哮一聲,主動發起了進攻。它甚至張開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吃掉主人。
「你敢犯上!」塔塔揮起驅獸鞭,「啪」的一下,抽在它的臉上。立時,一條深深地血印從它的額角直通到下巴。
「哼!」西霸吃痛,悶哼著退後幾步,很快又瘋了一樣撲上來。
塔塔不再留情,揮起驅獸鞭將它打的皮開肉綻。「打得好!打得好!痛快啊!」西霸瘋狂的慘笑著,發起了同歸於盡的攻勢,頓時讓塔塔難以招架。
舍勵三個眼見塔塔遇險,雖然不好立刻施援手來干擾萬獸族的家內事,但也做好了隨時參戰的準備。寶音山外,西霸的手下也不安分。它們不敢明目張胆的進入禁地,卻一個個瞪大眼睛從四周的圓洞里窺探。當看到頭領為了奪回生存的地盤而浴血奮戰時,也都紅了眼睛,紛紛用腦袋和身體撞擊山體。強烈的震動使得塔塔站立不穩。西霸又將四肢變得粗短結實,立刻得了優勢。它的尾巴掃中了塔塔的左臂,使得驅獸鞭從她的手中飛了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霸見小主人失了武器,得意地狂笑起來。
舍勵三個已經顧不上維護萬獸族的體面,一起衝過去搭救塔塔,但劇烈晃動的山體使得他們東倒西歪,根本站立不穩。
季怖從一個光口裡看到裡面的險情,急的大喊:「西霸!你會徹底毀了恐龍一族!」
「無所謂!有生之年能看到人跟我們一樣的下場就痛快!哈哈!哈哈!」西霸嘶吼著,發出一陣狂笑。它猛然張開血盆大口朝塔塔咬下去。
「停下!」舍勵大叫一聲,將手中的圍羅劍扔了出去,可這把劍只在斬妖除魔時才能發揮威力,對於恐龍而言,不過是一把稍顯鋒利的寶劍,甚至划不破它們堅硬的皮甲。
橛子的頭髮爆開,化作了千百條的藤蔓,將西霸的四肢牢牢纏住,但西霸以力量見長,略一發威,便將許多藤蔓扯斷。
萬里無真展開斗篷,宛若一隻雄鷹直攻西霸的眼睛,沒想到西霸的眼皮里噴出一股毒液,直接將他擊落在地。
舍勵狠命的拖著西霸的一條後腿,可他的力氣有限,幾下就被重重的甩在山洞璧上。
「你們不許幫助人!」西霸恨聲怪叫著,兩腳焊住塔塔的雙手,再次張開了血盆大口。
「首領!我們永遠跟隨您!」西霸的手下們已經徹底昏了頭,瘋狂的用身體撞擊著山體。寶音山劇烈的晃動著……。
「西霸!放開塔塔小主人!放開她!」季怖拚命地叫著。
「放開塔塔!放開——」舍勵幾個發瘋似的大叫。
「嗡嗡——嗡嗡!」危急時刻,一陣伴著節拍的嘹亮哨音淹沒了舍勵幾個絕望地呼喊聲。不知何時,靜靜立在高台上的穿音哨已經騰空躍起,猶如一把利劍懸在了西霸的頭頂。「嗡嗡——嗡嗡!」哨音中透出警告的氣息。
兇猛無敵的西霸聽到這哨音,立刻凄聲慘叫,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它的腦袋裡又挖又咬一般。它哪裡還顧得上吞噬小主人,疼得捂著腦袋四處亂撞。可無論它逃到哪裡,穿音哨就會跟到哪裡。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剛才還威風凜凜的西霸已經被懲罰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山體外面助威的恐龍們看到這幅情景,驚恐萬分地匍匐在地上求饒。
「塔塔上王!求您饒過西霸!它被滅族的苦難沖昏了頭!它會清醒過來!它會改過啊!」季怖在外面一遍遍的苦苦哀求。「上王饒命啊!上王可憐我們吧!」西霸的那些部下,更是哀痛到驚天動地,恨不得代它受痛。
塔塔一向在動物們的面前神色威嚴,其實內心卻充滿仁愛。西霸剛才一心想要了她的性命,已經犯了不能赦免的罪,可當她看到昔日霸主被穿音哨懲罰到半死不活的慘狀時,便念起恐龍一族赫赫揚揚幾百萬年,落得如今慘淡渡日的下場,心中說不出地哀傷。她收回了穿音哨,厲聲訓斥:「你的性命暫時寄給我!作為恐龍一族的南方頭領,要學會領悟族群真正的生存之道,用強耍狠原本就是你們致命的缺陷!」
西霸已經沒有力氣回話,眨了眨眼睛就昏了過去。橛子扯下一塊衣襟幫塔塔包紮受傷的胳膊。塔塔受痛,恨聲又說:「幸虧筋骨沒斷,要不然我會用族規懲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