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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要扒你們的皮吃

  舍勵相信這些樹人不會集體撒謊,心情頓時降到了零下千度。他注意到太陽好像挪動了一點兒位置,可自己卻走投無路。

  樹人們閑著無聊,預測起他走不出去的各種後果來。舍勵越聽越覺得心煩意亂,賭氣倒在地上發獃。不知過了多久,他打起瞌睡來,喃喃自語著:「應該有三天了!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然後呼呼地大睡過去。

  舍勵一覺醒來,認清噩夢還沒有過去,自己依舊困在樹人的地盤裡。他胡亂打開背包,發現餅子和水都沒有了,絕望的問那些樹人:「喂!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你需要食物和水嗎?」常備舟關心的問。

  「是的!」舍勵見他如此關切,滿懷希望的說:「我現在又餓又渴,你們有食物和水,是不是?」

  「哎呦!」常備舟一臉尷尬。

  「沒有!」尖刺兒搶著作答:「我們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水!」他說完還等著舍勵誇讚。

  舍勵很生氣,責問道:「你們長得滾圓滋潤,難道擠不出一點水來?你們要對我無禮嗎?」

  「有大南宙洲王的戒律,我們怎敢對您無禮?確實擠不出一點兒水來。」啞嗓子樹人使勁晃著樹冠做辯解。

  「我們也沒擠過!」幾個樹人跟著附和。

  「我們又不是奶牛!」發出尖利女聲的樹人叫嚷道。

  「怎麼用奶牛作比喻?我可是公的!哦不!我可是男性!」捂過舍勵嘴巴的樹人抗議說。

  「停下!」舍勵厲聲打斷樹人們的討論,煩躁的說:「我需要喝水,才能想辦法離開。」

  「沒辦法!」「很抱歉!」「我們都沒辦法!」「我們都很抱歉!」「你只能渴著啦!」樹人們紛紛發言,還使勁搖晃著樹冠,做出幫不上忙的樣子,。

  雖然舍勵聽得又急又怒,但也不敢真惹惱這些樹人。他舔舔乾裂的嘴唇,央求說:「你們得幫忙!沒有食物和水,我哪有精力想出離開的辦法。」

  樹人們沉默了一會兒,啞嗓子樹人先開口說:「看看!我以前就說過,小孩子都被大人慣壞了,沒有一點克服困難的精神。」

  「是的!是的!他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孩子!」其他樹人都附和著。

  「小孩子都一樣!就知道吃喝玩耍,還外加沒頭腦!他也不例外!」發出尖利女聲的樹人大叫。

  這話惹得舍勵非常憤怒。他平日最不喜歡「就知道吃喝玩耍外加沒頭腦」一類評語,不就是說小孩子又笨又蠢的意思嗎?他幾步跨到那個樹人跟前,用力拍了拍她膠皮樣的「樹榦」,腦袋裡忽地跳出一個歪主意來,說:「我知道哪裡有食物和水。」

  「什麼意思?」這個樹人緊張的問。

  「很簡單啊!」舍勵故意用舌頭來回舔著嘴唇,說:「鏡子布老師說過,人在飢餓的時候,可以用樹皮來充當食物,你這皮摸起來軟軟的,肯定美味又多汁!」

  「哎呀!哎呀!你們聽聽!你們快聽聽!他要扒我的衣服吃,這——這太恐怖了!這太恐怖了!」這個樹人驚恐的大叫。她的嗓子本來就為尖聲刺耳的高音,這會兒越發飈出幾千度來。

  「哎呦!你可嚇著我們拉!」樹人們受了她高音的刺激,晃動起金葉子露出不滿的神情。有幾個幸災樂禍地大笑不止,還差點兒嗆住,「哈哈!哈哈!咳咳!咳……」

  「歐香精小姐,這真叫報應循環啊!你不是也扒過一個貴族小姑娘的衣服,並威脅她的父母,從而得到了一大筆錢嗎?」一個發出粗嗓子女聲的樹人幸災樂禍地喊。

  「到頭來,她一個子兒也沒花上!」另一個樹人憋著笑說。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其他樹人笑得亂顫。

  歐香精小姐氣得幾乎跳起來,還好她的根系足夠牢固。她不顧一切的尖叫:「嗨!你們!我是一位漂亮女士,不能被脫光衣服!」

  樹人們再次被她刺耳的尖叫聲驚到,暫時安靜了幾秒。粗嗓子女聲的樹人又冷哼了一聲,說:「有誰說過你漂亮嗎?你一直沒機會照過鏡子嗎?」

  「呵呵!呵呵!」一些樹人又開始竊笑。

  常備舟這會兒晃著樹冠,煞有介事的分析說:「大家想想,對一顆樹來說,樹皮全被扒光了也還是一棵樹,所以嘛!歐香精小姐也不會有多難堪。」

  「沒有樹皮也許很涼快,也是一件愜意的事。」一個快嘴樹人陰陽怪氣的附和。

  「你們——你們!」歐香精小姐要氣瘋了。她用力扭動起樹冠,打算跟前面發言的幾個樹人拚命,可哪裡能夠隨意走動半分,她正在又急又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哼!不要以為你們可以旁觀看場熱鬧!仔細想想,這個孩子如果一直找不到出路的話,早晚也會把你們的樹皮扒下來當食物!」

  「啊喲!偉大的大南宙洲王!」所有的樹人一陣驚呼。歐香精小姐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陣沉默后,那個捂過舍勵嘴巴的樹人再也按耐不住,猛地揮動「手臂」把舍勵攔腰纏住。「氣死我啦!」他狂叫著,把舍勵舉到半空,使勁晃來晃去。

  舍勵根本沒有半點兒反抗能力,就在他翻著白眼快斷氣時,這個暴怒的樹人終於冷靜下來。他將舍勵狠狠地扔在地上,氣哼哼的說:「哼!我差點兒氣昏頭,差點兒因為這個倒霉孩子,做出違抗大南宙洲王命令的事來!」

  舍勵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掙扎著站起身,努力保持著頭腦清醒。他心裡默念著:「勇敢、智慧、仁愛!勇敢、智慧、仁愛!」又想到就算被他掐死,也比餓死強!,於是朝樹人們喊:「歐香精小姐說得沒錯!如果不能離開這裡,我只能那樣做!」

  「哎呀!這個挨天遣的孩子!咱們可怎麼辦?」遠處提出過批評的樹人驚叫起來。

  尖刺兒擔心舍勵扒完歐香精小姐的衣服后,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趕緊討好說:「親愛的寶貝!既然至高無上又偉大的大南宙洲王選你來到這裡,那你必有過人之處。動動你聰明的腦袋,一定能想出個辦法是不是」他點頭哈腰的說完,見舍勵依然沉著臉,又補充說:「我們也幫你一起想辦法。」

  那個捂過舍勵嘴巴、剛才又勒他的樹人正擔心舍勵會向大南宙洲王告自己一狀,聽尖刺兒如此說話,也趕緊幫腔說:「是的!是的!我們一起想,總會有辦法!」

  「我幫你想辦法!」「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我腦子活,總能想出好辦法!」「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其他樹人也反應過來,爭搶著在舍勵面前討好。

  舍勵心裡明白,這些樹人確實不知道去路。他又想到自己未必能狠下心扒他們的皮,況且這些「樹皮」也未必能吃,心中煩亂到了極點。這會兒,他覺得天氣燜熱不堪,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再也忍不住叫道:「閉嘴!你們都閉嘴!」

  樹人們害怕惹怒舍勵,遭受扒皮之苦,立時都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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