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雲閣

  此時，各派眾人也進入了河南地界。而老者帶傷驅車又趕了一天路程，萬分疲勞，望一眼前方，道：「開封城！」

  馬車緩緩走進開封城門，一片繁華。已是正午時分，老者來到一酒家，三層樓，建築頗具古風，掛匾：風雲閣。題聯：

  風行萬里江山，

  雲看古今變幻。

  老者把馬車停當，上酒樓二樓，零散幾個客人，顯得清凈，雅然。便找靠窗一桌，坐下，留意著窗外。

  「客官，吃點什麼？」

  「一壺酒，兩盤牛肉。」

  「好咧！」

  裡面隔間一屋，拉著門帘，有一人彈琴，隱約一女子的手法。老者端起酒，喝一口，頓時全身火辣發熱，突然吐出來一口鮮血。

  「爹！沒事吧？」丫頭見狀慌忙起身。

  「坐下！」老者瞪一眼女兒，示意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偷看一眼隔間屋的門帘。

  背面一桌上有一個年輕人，長發，白衣，一把樸素的長劍斜放，劍把刻「趙」字，背著老者一桌坐著，品茶。聽到響動，頭微偏了一下。

  老者旁邊一桌上一人說道：「木老先生，不打緊吧？」

  老者一驚，專作沒聽見，夾一塊牛肉，吃起來。筷子一直抓在手中。

  「哈哈！」旁邊一桌說話的人站起來，端一杯酒，走向老者。此男子四十來歲，一身綢緞，頭髮盤起，插一支玉簪，臉麵粉妝，腰間吊一支玉簫，步伐輕盈。道：「晚生敬木老先生一杯！」

  「幸會！」老者側身回復：「老夫一路風險，剛到這兒，讓琴簫雙侶久候了！」

  「哈哈！兩日前接到漠北二老飛書，半日前又接到河間酒鬼飛書。木老先生十年不出山，這一出山，可又要名震江湖了！」那人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風秋水的琴風，泉竹山的簫泉，曲九音老怪的兩名座上弟子。想必，老怪也在吧！」老者繼續吃肉，不理會。

  「樵夫！想念我了？」伴著一聲蒼老的話音，三樓下來一個古瘦如柴的瘸腿老頭，頭戴木釵，衣衫襤褸，左手拄一木拐杖。走至老者桌前道：「曲老怪！你這越發清瘦了！」

  老者起身作揖，讓坐。曲老怪謝坐，說道：「樵夫！你我分別十年未見，本該喝一杯「久逢酒」，可惜有人要你人頭……這讓老怪我怎麼做啊？」

  「呵呵！人到開封，終於要我這顆人頭了！」老者掃一眼窗外，道：「你的貴人還不出現？」

  「還早呢。」曲老頭拿過老者的酒杯，斟一杯，放至酒桌中央：「請」，話音剛出，酒水從杯中射出，如風如劍。

  老者斜身避開，摘帽扔向隔間門中，同時憑空取斧，橫劈曲老怪，用腿挪開板凳，把女兒護在身後。這一連動作隨動如影，快速無比。

  曲老怪贊道：「妙」，以掌推桌，身子往後揚，坐著凳子一起往後移開，避開這一斧橫掃。同時隔間琴聲驟起，宛若洪水，只聽門帘隨動，草帽被琴聲震出，飛回老者手中。

  「琴風之排山倒海！好內功」老者嘆道：「曲老怪，青出於藍呀！」

  「哈哈！」泉竹山取出長簫，斜放嘴邊，吹一聲竹葉散落、泉水流淌之音，音符像蝴蝶一樣飛向老者，至老者眼前，突然音調提高，音符變竹劍，如泉水一樣射入。

  「泉劍！」老者自語，提斧擋住，運功推出，破碎。泉竹山向後推出五六步，老者退半步，吐血。

  「看譜！」曲老怪突然從兜里飛出一本曲譜書，雙手揚起，十指如妖爪，伸開，曲譜在雙手指尖半空中，嘩嘩地翻頁，無數曲譜調子現於上方，開始跳躍彈奏……

  「捂耳！」老者對丫頭示意，緊握斧把，騰空劈下，卻被曲調震出，索性揚后翻身，彈出斧把中的短劍，左手接劍，向曲老怪身下刺去。曲老怪騰空而起，避開一劍，身後的泉竹山始料未及，極力避開，卻刺中右臂，玉簫破碎。老者已飛至隔間門，正欲入門穿刺，曲老怪伏身彈出一波曲調，直擊丫頭……老者無力回身，只能扔出草帽，擋曲調，噌噌，草帽撕裂……

  這一刻，忽然飛出一片茶葉，直擊曲老怪的曲調，老怪被震出，扶桌站穩，那一片茶葉直插在窗格子上，彷彿一枚飛鏢。

  見狀，曲老怪和老者同時驚訝。老者趕緊回身，飄至女兒跟前，不禁看一眼這一片茶葉。

  「哪位高人？請尊駕一見！」曲老怪環視這酒樓的客人。半響，沒人回應。

  老怪道：「老樵夫，你有高人相助，我們不是你對手，請吧！」

  「告辭！」老者拉著女兒，謹慎下樓，一時往樓上看一眼，好像少了一個人！若有所思。走到一樓，準備往酒樓外面的馬車去，忽然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從馬車後面飄過……

  「不好！」老者快步趕到馬車上，進去看一眼老僧人，無恙！又出來馬車四顧，心想：那身影似曾見過，而且輕功非凡，一般人不易發覺。

  「原來是他！」

  老者想起了一個人，便載上女兒一起驅車離開「風雲閣」，往郊外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