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浮圖上人孟常
「清俗上人,普洱師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這柳清憐如今叛入魔道我們不應該抓住他嗎?」摩檀靠近清俗上人小聲道。
摩檀是普洱的師兄,如今看見柳清憐手裡拿著極強的劍,摩檀自然偏心於普洱。
「摩檀,剛才的對話你應該清楚,柳清憐沒有叛入魔道」清俗上人看向摩檀輕聲道。
摩檀瞟眼愁眉觀看戰況,柳清憐持著九彩神劍,劍法凌厲刁鑽,身法古怪出奇,普洱一直防守無法反擊一直處於下風。
摩檀又看見普濟方丈專註觀察戰況,貼近些清俗上人的耳邊,輕聲道:「師父,浮圖上人就普洱師弟一個徒兒,不如派我出手同普洱師弟一同戰鬥」
摩檀雖然聽了柳清憐的解釋,可摩檀主觀意識和絕大多數人一樣,認為柳清憐只是來狡辯的。若是柳清憐真的清白為何不去仙盟解釋反倒來天音寺解釋,摩檀自然認為柳清憐是想讓天音寺出面替他狡辯!對於魔道,正道無法去包容。
況且柳清憐要是真的清白為何和普洱打了起來,普洱在天音寺裡面可是道心極穩的天驕,而且普濟方丈也沒有對柳清憐有任何錶示,所有天音寺弟子和摩檀都一度認為柳清憐已經叛入魔道,只是不知道方丈為何不直接出手抓住柳清憐,反倒讓所有人袖手旁觀。
普洱沒有法器本事修為也不過金丹後期,柳清憐拿著九龍寶劍一直壓制,對戰中柳清憐發現普洱修為好像沒從前高了。
之前仙盟大會上雖然自己看不穿普洱的修為,但柳清憐當時拿著蓮笛能感受到普洱修為的高深,可現在卻感覺普洱修為不那麼突兀了。
雖是如此,柳清憐也是運轉古魂劍訣第二訣的加持和青蓮劍歌的劍法才能將普洱壓制,畢竟柳清憐才金丹三境,論修為,柳清憐才是平平無奇。
普洱打出無數靈力形成的金色卐字,字體快速攻向柳清憐,眼神一凝,柳清憐持劍橫握九龍寶劍,大力一掃便將普洱的攻擊打散。
不遠處天音寺弟子都緊捏拳手,無論道行多高,可眼前的人可是凌波仙子之徒,現在叛入了魔道,修為和心性肯定比常人狠辣,奈何方丈又不許插手,眾天音寺弟子時不時看向方丈,都無法理解方丈為何不出手,眼前的人可是魔道中人。
普濟方丈目視前方從未看過身後弟子的表情變化,只是突然搖起頭,嘆道:「我天音寺弟子很久未出現一任強者了,恐怕日後也沒有了!」
眾弟子聽見方丈的嘆聲沉默了下來,不少天音寺弟子低下頭靜想著。
普洱在柳清憐的凌厲劍法下節節敗退,腳步不斷後撤,臉色也鼓氣充紅,吃力而又無力的模樣。
柳清憐見普洱的靈力被打散暫時無法一瞬間凝出靈力,此刻正是好機會。心中一凝,劍起劍落,一道劍氣將普洱斬倒在地口中血液流出。
普洱已經被擒下,柳清憐站立豎劍指向普洱,衣袖搖蕩作響。
柳清憐露著無法理解的目光看向遠處圍觀的天音寺眾人,普洱都被抓住了而普濟方丈竟然紋絲不動,事不關己的淡淡臉色始終不變。
柳清憐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了,若不是天音寺的普通弟子們露著擔憂的神態,單看普濟方丈和清俗上人的淡淡神色,手中普洱的性命彷彿根本不重要。
「你的金蓮呢?」柳清憐默視普洱道。
普洱一臉仇視,對於柳清憐的問題言語根本不去回答。
怪哉!實在是怪哉!整個天音寺讓柳清憐覺得十分詭異,甚至柳清憐看著普洱的冰冷目光和普濟方丈,清俗上人的淡定,柳清憐背後莫明寒冷了起來,心裡一陣憂悶感,忽覺天地間壓抑無比。
詭異至極,明明柳清憐抓住了普洱,卻感覺自己身在危險中,再看天地,頓時感覺天地都恍惚了起來。
「是浮圖上人的法相!」摩檀凝神道。
天地間都靜止了,枯葉停留在半空,清風都不在流動,天音寺所有弟子都無法動彈。
「師父,此事本就是我的錯,我不想連累你們」
滄桑的聲音帶著歲月侵蝕的氣息,聲音被神念傳開,整個天音寺地域都能聽到回聲。
整個天地都靜止,那紅色人影行走其中格外顯眼,披著紅色袈裟,手裡拿著一把換新的佛珠,冰冷的臉色冷酷無情。
此人便是浮圖上人孟常,天音寺的絕對強者,實力亦不在普濟方丈和清俗上人之下。
雖然呼吸有些困難,天地間充滿壓抑感,不過柳清憐還是可以行動的,柳清憐自然發現這一特點,眼睛緊緊盯著浮圖上人,看著浮圖上人的目光,對視片刻。
毫無疑問,浮圖上人的目標是柳清憐,從浮圖上人的冰冷目光柳清憐也能感受到極強的殺氣。
「我等你很久了!」浮圖上人走到柳清憐面前,怒目圓瞪著柳清憐。
「我也找你很久了!」柳清憐絲毫不懼,豎眉與浮圖上人目光相交。
天音寺弟子們頓時無法接受事實。今日普濟方丈的行為格外反常,浮圖上人更是滿身殺氣!這還是他們一直尊重信仰的浮圖上人嗎?摩檀更是臉色刷的變白,眼睛不斷轉動,時不時看向普洱和普濟方丈,清俗上人。
在浮圖上人的「墨畫」法相中一切都是禁止的,誰也無法脫離,包括普濟方丈和清俗上人。
天地法相是極強的象徵,人界強者至少需要歸元期才有機會領悟法相,歸元期參悟乾坤陰陽境,若是契緣足夠便有機會在歸元期參悟出天地法相。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參悟天地法相,每一個人的天地法相也絕對有特殊的效果,即使是歸元期以上也只有極少數人擁有天地法相,天地法相和元嬰相似,都可以將對手或事物困住,且在自己的元嬰或天地法相中,自己佔用絕對優勢。
唯一的差距便是元嬰是將事物帶入元嬰世界,而且被困住的事物可以攜帶離開。而天地法相則是將天地化為己用。
從莫種意義來講,兩者各有優勢,不過元嬰比起天地法相在實戰中自然要遜色,因為釋放天地法相等同於將目標範圍變成自己的天地。
在浮圖上人的墨圖法相中柳清憐根本無法反抗,甚至連呼吸彷彿都要浮圖上人的許可。
「在這裡我沒有靜止你的行動,我們兩個的事,我想暗自解決而不去連累其他人」浮圖上人看著柳清憐帶著濃濃的敵意道。
柳清憐不屑一笑:「不連累他人當年仙盟大會死的人有多少多無辜!」
「哼!」浮圖上人拂開袈裟,望向天際道:「至少現在不再連累他人」
「你我之事本就無關他人,跟上我,我便告訴你想知道的,不想跟上來便算了!反正這法相中我只需意念一動你就會魂飛魄散」
說罷,浮圖上人望向天邊飛去。
看著浮圖上人漸遠的身影,柳清憐輕嘆一聲,其實柳清憐知道,從踏入天音寺的那一刻,他性命就已經不在自己手裡了。
柳清憐眼神一凝,祭出九龍寶劍御劍跟去,不知道浮圖上人會帶自己去哪裡,柳清憐知道此去恐怕十死九生,但柳清憐會盡一切力量挽回事情的局面,至少柳清憐希望,師父不再因為自己而受人非議。
穿梭在雲霧繚繞的天穹,浮圖上人的身影始終在眼前,不知飛了多久,兩人已經離開了浮圖上人的法相之中,此刻柳清憐已經不受任何拘束威脅,但他依舊跟著浮圖上人。
終於來到一個花谷之上,浮圖上人化作紅光進入花谷,柳清憐站在雲霧凝神片刻,也化作青光進入花谷中。
果樹生花淡淡幽香飄在空中,奼紫嫣紅的果樹給整個花谷增添了不少色彩,地上的鮮花艷麗孤芳,些許流水聲和鳥鳴交迎煥發勃勃生機。
整個花谷好似人間仙境,柳清憐沉浸片刻緩過神來,看向一片紅花美地浮圖上人站立在其中。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柳清憐看向浮圖上人,神色帶著十分不解。
浮圖上人閉上雙眼,靠在一棵樹旁,淡淡道:「你見過她了」
柳清憐楞神點了點頭,從法皿中取出彼岸花捧在手心,又看向浮圖上人:「她讓我交給你…」
浮圖上人睜開緊緊盯著柳清憐手心的彼岸花,手指一劃,彼岸花穩穩飄向浮圖上人面前。
柳清憐眼神一凝,暗道,「好強的控物術!」
看著彼岸花許久,浮圖上人突然搖起頭來,嘴裡嚷嚷著:「還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
氣息逐漸加重,浮圖上人竟手掌一震將彼岸花打碎成粉。
「柳清憐要怪只能怪你是瓊瑤的徒弟!」浮圖上人怒聲看向柳清憐道。
柳清憐聽后問道:「所以你一直對付的人是我師父」
浮圖上人突然一笑:「不愧是瓊瑤的徒弟,沒錯!我一直對付的都是瓊瑤!」
柳清憐凝思又道:「可你為何一直在對付我我也從未發現你跟我師父對戰過!」
既然是師父和浮圖上人的恩怨為何把自己拉扯進來,柳清憐實在不解,而且也沒發現師父有什麼異常,反倒感覺浮圖上人在搪塞自己。
「呵呵」浮圖上人冷笑一聲,又道:「讓你叛入魔道,她便身敗名裂,當年我沒有直接殺了你,是因為我認為你死了她不會在意,可現在我發現,你在她心中地方彷彿格外高呀!」
浮圖上人自然知道當年的那個引起東洲之亂的人,那個害死倩小小的真正兇手,當年的事很少人知道,可孟常卻一清二楚。
浮圖上人繼續道:「瓊瑤從前還有一個徒弟,自他死後,瓊瑤便再也沒有收過徒,直到幾年前,收你為徒!」
柳清憐聽后大驚失色,師父還有過徒弟,自己卻一直不知道……
浮圖上人沉聲道:「那個人叫柳清憐,和你的姓名完全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我曾一度認為你只是那個人的替代品,所以當年我只是用你去間接毀掉瓊瑤的聲譽」
聽后柳清憐黯然神傷,又陷入沉思,浮圖上人一直觀察著柳清憐的神態。
浮圖上人又轉臉一笑:「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你是那個人的轉世!也就是殺掉倩小小的兇手!」浮圖上人臉色慢慢陰沉。
「所以現在我要殺了你!而且還要讓你死得甘心。也不知瓊瑤看見你的屍體會是什麼反應,嘿嘿」浮圖上人笑容漸漸扭曲。
「當年瓊瑤不許我靠近你……。現在我要你們師徒二人兩面為難!你若不死,便是瓊瑤身敗名裂,你若是死…,嘿嘿,瓊瑤又會多麼傷心啊?」
浮圖上人笑得十分開懷,就像一個癲瘋老頭。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柳清憐終於開口問道。
「嘿嘿,我要你自己死!你不覺得現在只有你死了才是最美好的結局嗎?」浮圖上人目光渾濁的看著柳清憐。
柳清憐搖頭嘆道:「你已經瘋了!」
難以想象,前一刻浮圖上人還留有理智,下一刻竟然瘋癲了,難道是因為彼岸花柳清憐突然感覺自己不該將彼岸花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