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衝突點
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世代。當時的思想，都會受到大佬的影響。
虛靈大陸，因妖怪縱橫，生命隨時受到威脅。大佬的視線，集中在人族和妖族戰爭第一線，所謂的入魔，在虛靈大陸只是一種心境變化。這個世界，沒有正魔不兩立的世界觀。
時代不同，思想自不一樣。和平年代注重道德，精神世界。而戰亂時代注重武力，叢林法則。
一將成名萬骨枯，屍橫遍野獨稱雄。而在如今地球，也許你殺只狗都會有人指責你。只能說，一代人，一代文明。不能說誰對誰錯，時代，背景，理念不同。
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暴雪。暴雪中，柳白背著趙寶兒，身後拖著一個簡單木筏。木筏上，關小婉靜靜躺著。
柳白一步一個血腳印，身如血海中走出。他一步又一步，艱難的向青雲城走去。
「咯吱！咯吱！」
腳踏積雪聲，清幽回蕩。暴雪暴雪連天，冷風刮骨。木筏上，關小婉身體一顫，猛然驚醒。她仰著頭，看著陰鬱天空，天空私有情，正在無聲落淚。雪花吹打在她臉上，一股悲涼油然而生。
「我死了？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柳白聽到身後她的喃喃低語，停下身，回首低頭。
「啊！」
關小婉突見，白頭白眉的柳白。她嚇得一聲尖叫，鯉魚打挺般，一躍坐起。驚恐的蹬腿遠離，片刻后，茫然張望四周。
「我沒有死？你沒殺我？這？」
關小婉一連拋出很多疑惑，柳白無語至極，不知從何說起。柳白語塞，不搭話，轉身繼續拖著坐在木筏上的關小婉前行。
「咯吱！咯吱！」
關小婉坐在木筏上，心跳加速，有懼怕，有疑惑，許久后。
「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關小婉情緒慢慢平靜，柳白停下腳步，他弓著身微微喘息。停頓一會，一邊用力拖著木筏，一邊彷彿自言自語。
「我不那樣做，也許我們都要死。」
關小婉聽聞眼神巨顫，她看著柳白暴雪中的吃力背影，感受到柳白背上，趙寶兒平穩的呼吸。她強自讓自己冷靜，開始站在柳白位置，沉思之前的一幕幕。
許久后，關小婉猛然抬頭，心中自責萬分，特別是想到她昏迷前，情緒失控的刀向柳白的畫面。
關小婉悟了，明了！正是如此，她看向柳白滿眼柔情似水。注意到柳白全身，破碎布條般的衣服，關小婉心疼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對不起！我沒有想那麼多。」
柳白則沒搭話，繼續努力前行。柳白不喜歡解釋，你若懂，不用自己解釋，你若不懂自己解釋顯得多餘，甚至還有掩飾的成分。
關小婉見柳白很吃力，她連忙跳下木筏。柳白身體一輕，停下腳步。
「如果還沒有從驚嚇中走出來，你可以繼續坐著，我不礙事。」
柳白語氣溫和，似在補償關小婉之前受到的驚嚇。關小婉聽后，鼻頭微酸，淚眼婆娑的看著冷酷的柳白，她哽咽道。
「傻瓜！你為什麼不和我好好解釋。」
關小婉一抹眼角，淚流不止。她哭的像個孩子，感動，內疚，內心五味雜陳。
「你當時太激動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確定，還有沒有人監視我們。」
柳白說著，關小婉泣不成聲，一把撲在柳白懷中，嚎啕大哭。香軟入懷，柳白疆在當場。背後背著趙寶兒，他一動不敢動。儘可能像個木樁，等待關小婉發泄情緒。
暴風雪中，兩人相擁。四周白茫茫一片，身影漸漸被風雪模糊。積雪上，天空一片灰白，天地不分，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們三人模糊的人影。
雪越下越大，不知現在幾時。風雪肆虐，青雲城街道靜寂。柳白和關小婉並肩走在街道上，終於走進一家酒店。
深夜，夜很靜。酒店房間中，趙寶兒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入眼微光清明，宛如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中她絕望又平靜，心如枯海，身墜萬丈深淵。趙寶兒此刻異常平靜，眼睛不再靈動晶瑩，似一潭死水。
「你醒了？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很久后，關小婉發現躺在床一動不動，眼角靜靜流淚的趙寶兒，她急切的跑到趙寶兒身邊，一陣檢查詢問。
「我這疼，特別疼。」
趙寶兒流著淚，抬起手拍在心臟上。起初，關小婉以為是傷口疼，隨後，看到趙寶兒死寂般的眼睛，她懂了。
「寶兒，你聽我說，是誤會！如果當初柳白不那樣做，我們可能都會死。就像我們攻擊妖獸時，都會找妖獸的弱點。你能明白嗎？」
趙寶兒聽著關小婉的話，眼睛漸漸有了神色，關小婉見有效果，繼續說道。
「當時那個情況，我們就像是柳白的弱點。如果柳白稍有表露，被對方洞察，那後果你知道嗎？可能柳白處理方式很極端，很果決。卻正是因為他的快刀斬亂麻，我們才能活下來。寶兒，你好好想想，柳白會失誤嗎？他真的若要殺你，你現在會躺在這裡嗎？」
關小婉滔滔不絕，趙寶兒漸漸醒悟。可趙寶兒經歷過那瞬間的絕望，一時根本無法接受，雖心無芥蒂，面上依然冷漠相對。
關小婉說了很多很多，兩後面的事情，她一一和趙寶兒說起，連自己抱著柳白，哭的像個孩子都沒放過。說到感動處，兩人坐在床上抱頭痛哭。
許久，倆人哽咽一陣，趙寶兒眼睛終於恢復以往神采，她冷哼一聲，突然慪氣說道。
「哼！你說的這些，我要他親口跟我說。」
說完直接蒙起被子，一副羞惱萬分的小女孩姿態。關小婉莞爾一笑，女人都懂女人。
一夜無話，次日！
柳白敲響她們房門，見到趙寶兒無礙，他和她們說道。
「昨天的任務，還沒完成，你們休息吧，我一個人去做一下。」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根本沒有注意到趙寶兒期待的眼神。關小婉追出走廊，柳白已經進了電梯。
「柳……」
關小婉無奈，回頭看著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趙寶兒，關小婉不知所措，迎著頭皮解釋道。
「他就這樣，你知道的。」
關小婉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趙寶兒瞬間爆炸。
「屁！他弄傷我，連句解釋都沒有，這事老娘和他沒完。」
吼完，直接一頭蒙在被窩裡。趙寶兒突然想起那一劍帶來的絕望，她越想越委屈，竟然開始哽咽抽泣。
她要的很簡單，就是要柳白一句安慰，來拂去心靈中抑鬱的絕望感。別人都不行，只有柳白才能抹去。可柳白……
關小婉明白這些，她也經歷過，當時可怕的場景。特別是，柳白如惡靈附體的邪魅感。關小婉很慶幸，她被柳白後來治癒了。
怪只能怪，柳白演技太逼真，一人獨奏，瞞天過海。
柳白根本沒有想這些，他的注意點在趙寶兒的傷勢，見她無礙，又有任務。用他的思維模式，他早料到關小婉會解釋。柳白自然不會多此一舉，可柳白大意了。
他再如何細膩，也不懂女人心。他再如何聰明，也不會想到，今天的舉動，讓他和趙寶兒陷入了無盡冷戰中。
只要他出現在趙寶兒視線中，前一瞬，趙寶兒有說有笑，后一瞬，直接冷眼相對。
從這一刻開始冷戰，柳白卻還毫不知情。他就是個大直男，感情的事總是後知後覺。
傍晚，柳白回來，一如往常。又來看望趙寶兒，他溫和以待，卻不曾想，趙寶兒蒙著頭理都沒理他。
柳白沒有多想，回到房間，繼續做著自己日常的事物。閉目靜悟，他現在處於鍊氣九層，如果想要進入鍊氣巔峰，需要的不再是修為，而是一種明悟。
鍊氣巔峰之所以被特別分開，它是不修為的一種提升，而是對修為領悟的一種升華。柳白需要的不再是資源，而是一種縹緲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