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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二章 殘暴

  1;912;4;5991;4;000;4211;;1;19;19;19;;6;1;5;5;2;;1;8;1;21;;6;1;9;11;09;;午後時分,陽光都帶了疏懶之意,從垂著紗簾的窗戶透過來,帶了暈紅的光芒。

  殿內點了香,裊裊的白煙隨著從殿門吹進來的微風飄拂著,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殿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易煙抬起頭,見心腹女官緋兒在殿門口探了一下,點頭示意后,轉頭看向垂了厚厚窗幔的大床。

  輕輕從軟榻上起身,易煙走至床邊,挑起了一角窗幔,見察覺到動靜的少年睜眼,手指在唇上輕輕一按,然後看向了抱著少年睡得正熟的慕容澈。

  這幾個月,慕容澈就沒有睡過幾晚安生覺,眼底下面一片青黑,發間已經現了許多白髮,人也疲憊不堪,經常性的失眠這麼久,鐵打的人也支持不住。

  若不是如此,防備心那麼重的他,也不會最終還是接受了她的提議,用古法安眠。

  雖然接受了,只怕心裡還是有所防備,所以才臨時開了夜宴,在用酒精麻醉自己都做不到睡著之後,才接受了她的安神香。

  嗯,也許應該叫那香的本名—攝魂蟲。

  *

  手指在慕容澈臉頰上按了一下,見他依然無所動,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易煙轉身離開了寢殿。

  殿外靜立著兩排宮女,見她出來,彎腰深深施禮,卻是不發一言。

  行至偏殿,易煙在軟榻上坐下,拈了一塊桌上的點心,身子對后一靠,打了個哈欠,抬起含煙帶水的眼眸,聲音慵懶隨意的道:「如何?」

  跟在後面進來的女官低垂著頭輕聲道:「已經辦妥,那宮女家人見了屍體都很是震驚,不多幾日,流言必起。」

  「只是死上一人,流言怎會起?」易煙輕笑了一聲,眼波在女官身上一轉,道:「這宮裡骯髒,什麼事沒有?慘死後丟在亂墳崗上不知多少,只是一人,起不了多少風浪的。」

  似是感覺那點心味道不錯,易煙又拈了一塊,見女官低垂著的脖頸間好似冒了一層微的汗珠,唇角閃過一絲譏笑,將點心放入嘴裡,細嚼慢咽了一會後道:「太後進了百來名宮人,卻只有那一個有點膽子敢往皇上的夜宴上湊,嘖嘖……」

  揮退其餘宮人,自己拎著茶壺倒了杯茶,輕抿一口,易煙道:「如今這世道,膽子太大了也不好,沒膽子,也是個麻煩。」

  女官的頭低得更低了。

  易煙瞟了她一眼,道:「你父親可見到了青雲宗的人?」

  「還未接到父親消息。」女官了一句后,明顯感到那軟榻上直逼過來的冷意,忙接道:「父親昨夜傳進來的話是已經有點眉目,今日應該就能找到,現在,許是正在一起呢。」

  「嗯。」金色的指套將茶碗里的茶葉挑出,易煙淡淡的道:「難得大人看中你,直接給了你差事,若是做不好……」

  女官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磕了一個頭道:「奴婢這就去問父親消息。」

  易煙眉頭一挑,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將茶碗對桌上一放,抬手虛扶了她一把,輕笑道:「你這是作甚?你要出去也得等到輪完值后,哪有現在就出去的道理?行了,起來吧,我們都是替大人做事的,有機會就好好表現。」

  女官站了起來,再次深施一禮,見易煙揮手,方退了出去。

  *

  「姑娘,這狐媚子你還留著她?」端了一碗粥進來放在桌上,又替易煙茶碗里續了水,緋兒帶了滿臉不忿的輕聲道。

  「別胡,大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處理一個狐媚子簡單,壞了大人的事,你有幾條命去填。」神態清冷,易煙眼都沒抬的道。

  「太后和謝美人那裡,就這麼放過她們?」眼珠一轉,緋兒道。

  「那兩個,」易煙靠在軟靠上,手支著桌子撐在了下顎上,看了眼窗戶外面的麗景,道:「膽子有些啊,得讓她們膽子再大些才是。」

  「啊……」緋兒湊近了些,剛想話,就聽得寢殿那邊傳來了凄厲的叫聲。

  *

  宮人們依然低著頭一動不動,易煙提著裙角快速的從偏殿跑向了寢殿,進殿之前,手一揮,緋兒便停在了門口,不再進去。

  「我掐死你!掐死你!韓子墨!你休想奪走這一切!這都是我的!這天下是我的!我是皇帝!我是大燕朝的第一人!我為何還要怕你?為何還要聽你的?!」寢殿大床上,兩眼血紅的慕容澈正掐著少年的脖子怒吼道。

  易煙長袖一揮,將那香熄滅,從門口冰盆里拿了塊浸了冰水的帕子,上前兩步,在離大床三步距離之外,柔聲道:「皇上,這天下,這一切,自然都是你的,沒有人可以搶得去,蕭凌風不能,韓子墨更是不能。」

  「是我的!天下是我的!玉兒是我的!他們都該死!韓子墨居然還想命令我!死得好!他死得好!蕭凌風那賤人,居然想打我玉兒的主意,她更該死!」慕容澈眼神暴亂的叫道。

  「是的,他們都該死,可是皇上,你身下的可是你的玉兒。」見那少年翻著白眼投來求救的目光,想著這少年也算是取悅過自己,易煙柔聲道。

  「玉兒!」慕容澈一怔,鮮紅的雙眼焦距都對不齊的看向了身下已經翻了白眼的少年,手一松,輕撫了一下那脖子上的痕迹,道:「玉兒,我的玉兒……」

  呢喃了幾聲,在那少年欲往床外爬去之時,慕容澈又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的頭狠狠的往床欄上撞去,大聲吼叫道:「你為何要走?為何要走!殺了你!殺了你,你就是我的了!哪裡我都不會放你去的!」

  易煙眼睛一閉,身形一動,閃過那飛濺的腦漿。

  慕容澈將少年的頭都撞成了不成樣后泄氣般的坐倒在了床上,獃獃的看著那昨天晚上還讓他盡情發泄的少年,良久后,伸出手來。

  易煙遞上了冰鎮過的帕子。

  拿著帕子在臉上一抹,慕容澈起身道:「沐浴,厚葬。」

  招手喚來宮人服侍慕容澈去沐浴,不再看那大床一眼,易煙走出寢殿,對緋兒道:「厚葬,全部換了。」

  宮人們魚貫而入,靜默快速的收拾著那一片鮮血淋淋的狼狽。

  *

  站在院子里,陽光再無遮擋的一瀉而下,照在身上帶了有些燥熱的暖意,微風輕拂下,滿院子花香怡人。

  好似那血腥也不再存在了一樣。

  摘了朵薔薇插在發間,易煙的手停止了抖動,神態恢復了自若,唇角似乎還帶起了淡淡的笑意。

  「其實,在如此美好的年華死去,也不妨為一種美麗,對嗎?」輕聲著,並沒有指望一直跟在身後影子一般的宦官回答,易煙提起了裙角,帶了少女的天真一般的走向了偏殿。

  *

  慕容澈走進偏殿之時,易煙正翻閱著一本話本子,手指翻動書頁之時,還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你倒是好心情!」慕容澈對她旁邊一坐,揉著額頭道。

  「嗯,皇上心情不好嘛?昨夜睡得可好?」易煙作勢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帶了俏皮的笑意道。

  「嗯,難得,睡了個好覺。」慕容澈點頭道,雖然最後還是做了他這些時日****做的噩夢,但是畢竟是好生睡了幾個時辰,精神都好多了。

  「皇上好生休息幾日,等精神頭恢復了,好生收拾那些不長眼的人。」易煙替他倒了杯茶,笑道。

  收拾嘛……慕容澈看著她那長長的指甲套,淡淡的道:「你父親那十萬精兵何時上來。」

  「快了,父親,給和王下的慢性毒藥也快到時候了,就等著皇上你一句話,和王就可以暴斃。」易煙收回了手,將指甲套取下遞給身後的宮人收好,輕聲道。

  「那便讓他死吧,朕不願意等了。」慕容澈端起茶碗,輕輕擦拭了一圈,冷聲道。

  和王死了,十萬精兵上來,再加上寧侯梁家控制的五城兵馬還有禁衛營,也可以和衛霜一拼了。

  看衛霜敢不敢頂著大逆不道的罪名起兵謀逆!

  「對了,荷月那裡,進展如何?」想起衛霜,就想起衛斯那八萬漠北軍還在京城外蹲著,慕容澈的臉色微沉,問道。

  「差不多了,皇上您放心,衛斯一定效忠於您。」易煙輕笑道。

  「嗯,事成之後,朕必不會虧待荷月。」慕容澈點頭道。

  捂嘴輕笑兩聲,帶了撒嬌,易煙道:「皇上這話可折損了荷月了,能以公主之身份出嫁,本就是荷月最大的福分了。」

  *

  「大人!梅大人!」殿外一片驚呼之聲,混雜的腳步聲向偏殿沖了過來。

  慕容澈眉頭一皺,將茶碗一放,起身走出了偏殿,看著那帶著一隊禁衛軍直衝進來的梅君悅怒道:「放肆!後宮也是你能亂闖的嘛!」

  「皇上!」梅君悅帶頭,一眾禁衛軍都跪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慕容澈走下台階,扶起了梅君悅,道:「行了,赦你無罪,吧,什麼事這麼著急?」

  「皇上,你已經三日沒有早朝了。」梅君悅本也沒實跪,就勢起身道。

  「朕難得睡個好覺,是不是那幫子人又折騰事端了?」慕容澈臉上帶著不耐的道。

  早朝早朝,上朝也好,看摺子也好,沒有一樣讓他順心的事,一件件的都敲得他心痛,好似眼看著他那天下,那無上榮光,一點點的碎裂……

  他卻沒有任何法子挽回。

  最後,只有求助於這個女人……

  「皇上,河東已經三個月沒有雨,眼看今年就要大旱,朝臣們都等著皇上拿主意。」梅君悅嘆了一口氣道。

  「等?」

  「是,現在朝臣們還都在大殿等著皇上上朝。」梅君悅苦笑道。要不我吃飽了撐的來闖後宮?你要在不去,連佟家都會放棄你。

  「走吧。」慕容澈道了一聲,邁步往外走之時,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偏殿門口的易煙。

  易煙朝他媚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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