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隱疾

  「不是吧!」涼阜看著簡易的麵攤嘟起嘴,「你就準備這麼感謝恩人?」

  「你愛吃不吃,」冬至將手中的碎銀塞進布袋,她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知恩圖報,他竟然一點都不領情。

  「好吧!好吧!」涼阜最終妥協,她一個雜役也沒什麼錢,「我要多肉多湯。」

  冬至不搭理他,徑直坐到一張空桌旁,「老闆,三銅幣的面。」

  「再來一盤牛肉。」

  「公子,我可沒錢付賬。」

  涼阜拍拍錢袋,「哪有讓女人付錢的道理。」

  冬至嫣然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老闆,再來兩份牛肉,一份醬肘子。」

  「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公子難得請客,撐死我都樂意。」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涼阜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冬至別過臉,「你是不是看見漂亮姑娘都這麼說?」

  「沒有啊!你是第一個,」涼阜拿出手帕擦拭一雙筷子遞給她,「你漂亮嗎?我怎麼沒發現?」

  冬至沒好氣地接過筷子,那一定是你眼睛被東西糊住了,她可是宋國第一美人,能歌善舞,多少王孫貴胄想見她一面都難於上青天。

  「如果沒有那顆大痣,或許你還真是個大美人了。」

  冬至才想起,為了安全起見,她在臉上做了點手腳,呵呵一笑,「我也想啊!這是娘胎裡帶的東西。」

  「吃吧,」涼阜將熱氣騰騰的面送到她面前,「本公子難得大方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冬至含糊不清地點點頭,她答應他出來不是礙於他的糾纏,只是想從他的嘴裡打聽出更多白起的消息,王姐還在將軍府,隨時都有危險,將軍府守衛深嚴,她連離開廚房的機會都沒有。

  「想什麼呢?」涼阜用筷子敲敲他的碗,「這家面不好吃嗎?」

  「好吃,好吃,」冬至嚅囁地點點頭,「你今日不用陪著將軍嗎?」

  「不打仗的時候,將軍都窩在書房飽讀群書,不需要人陪。」

  冬至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難怪她四處都不見他的身影。

  「你不會也想攀龍附鳳吧!」涼阜上下打量她,「我看你沒戲。」

  冬至尷尬地笑笑,「我就是一個醜女,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我樂意將軍也不願意啊!」

  「你最好沒有,」涼阜警覺地看看四周朝她勾勾手指頭,「將軍他有隱疾不近女色。」

  「真的?」冬至瞪大了眼睛,難道白起他是?

  「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許向外人透漏一個字。」

  冬至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內心歡快無比,報應,真是報應啊!白起這個屠夫竟然有這樣的瑕缺,真是老天爺開眼啊!乾巴巴的牛肉嚼在嘴裡特別酥香可口。

  「大王……」謬新和澗弘守在門口,聽著裡面瓷器碎裂的聲音心疼不已,這麼名貴的寶貝兒,說摔就摔了,這得值多少錢啊!

  許是砸累了,裡面安靜了下來,謬新大著膽子,推門小心翼翼地踩著碎片走了進去,「大王。」

  嬴稷歪坐在几案前氣喘吁吁,「都給寡人滾。」

  「王上,氣大傷身,你要保重身體啊!」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邊,「王上,你這麼大動肝火,豈不是讓那些人痛快。」

  見他不言語,謬新小心翼翼地將他攙扶起來,「大王畢竟是太后的親生骨血,你這樣和她鬧彆扭,傷她的心,豈不是讓別有用心之人趁虛而入。」

  「寡人就是看不慣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王上,他現在在大秦的土地上,就算他想蹦躂也蹦躂不出個名堂,見了你的面不還得行君臣之禮嗎?」

  聽他這麼一說,嬴稷的心裡舒坦了幾分,「你說的不錯,義渠就是寡人的囊中之物,寡人想怎麼揉捏他就怎麼揉捏他。」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謬新見他臉色和緩了幾分重重地舒了口氣,「大王這麼想就對了。」

  嬴稷拍拍謬新的臉蛋,「沒白跟寡人這幾年,替寡人更衣,我要出宮。」

  謬新彎腰準備便服,只要不發脾氣,出宮就出宮吧!這咸陽宮中也確實夠悶。

  「太后,」羋月秉退下人抬腳走進去,義渠君正左擁右抱摟著幾個名伶喝酒談笑。

  名伶一見她進來,慌亂地起身下跪。

  「你們這是幹什麼?」義渠君憤怒地一拍桌子,「這裡是義渠館驛,這裡我說了算,還跪著幹什麼,還不服侍爺喝酒。」

  「都下去吧!」羋月走上前拿起酒樽迎面澆了上去。

  「你這是做什麼?」義渠君一個激靈,紅著眼站起身。

  「幹什麼?澆醒你,」羋月高昂著頭直直地對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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