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恩人

  「母親,」嬴稷走進寶華宮,義渠君衣不蔽體和母親有說有笑,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羋月朝義渠君使眼色,起身迎了上去,「稷兒怎麼有空來寶華宮了。」

  「稷兒若不來,還看不到這樣的風花雪月呢!」

  羋月尷尬地笑笑,「後日就是你立后大典了,還需要什麼,母親讓人即刻去準備。」

  嬴稷看著義渠君抽動著嘴角,「稷兒想要的,母親都會給嗎?」

  義渠君冷眼看著他,四目相對,羋月感覺這寶華宮隨時都會成為他們廝殺的戰場,陪著笑臉周旋與兩人之間,「義渠君在,這些話題咱們私下聊吧!」

  「義渠君好大的膽子,見了秦王怎不跪安?」謬新見嬴稷面色鐵青,一隻手扶著腰間的佩劍,捏著嗓子叫起來。

  義渠君定定地看著嬴稷良久,淡然一笑整整衣衫走到他面前,「義渠翟驪見過秦王。」

  嬴稷瞪了他一眼,徑直坐到對面的位置上,「聽聞義渠君這次來秦,帶了不少好東西,怎麼不帶與寡人瞧瞧?」

  「義渠確實有很多東西,只怕王上好東西見多了不屑一顧,顧而沒有進獻,還請我王見諒。」

  「好東西寡人確實見了不少,」嬴稷擺弄著案前的鎏金飛馬,「也不稀得看,言歸正傳,義渠的貢品是不是該上交了,寡人沒有記錯的話,三年前開始義渠的貢品就停滯未交,反倒是因為天寒地凍,人畜無法過冬,我大秦還貼補了上千擔糧食。」

  義渠君眉頭一皺,眼神幽怨地看著他,「秦王既然知道我義渠多災多難,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寡人苦苦相逼,」嬴稷憤怒地一拍桌子,羋月嚇的一驚。

  「寡人若苦苦相逼就不會放任義渠三年不上貢。」嬴稷昂著頭輕蔑地看著他,「既然臣服與我大秦,就要有為人臣子的模樣,否則別怪寡人無情。」

  「稷兒,」羋月打斷他的話,「義渠是草原部落,收成都是靠老天賞賜,他們不也是沒辦法嗎?」

  「沒辦法,」嬴稷冷笑著站起身,「沒辦法的事情多了,如果每個人都像義渠一樣,那寡人還如何信服與人,如何安定其他的部族。」

  「稷兒……」羋月見義渠君臉色難看忙上前拉住嬴稷,「稷兒不得無禮。」

  「無禮,」嬴稷甩開她的手,「寡人如何無禮了,自己的母親都拱手讓人了何來無禮之說?」

  「你……」?羋月氣的臉色發白,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臉頰上。

  嬴稷沒有料到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竟然會動手打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臉嘴唇直哆嗦,「你竟然為了這個狄戎人動手打我?」

  「稷兒,我……」羋月看著發燙的手才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急切地撫摸他的臉頰。

  嬴稷不悅地推開她的手,「不用假惺惺了,既然在你心中狄戎人比我這個兒子還重要,那我祝你們幸福白首,」甩動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稷兒……」羋月跌跌撞撞地追了幾步,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義渠君灰著臉起身走了出去。

  「翟驪,翟驪……」任憑羋月如何呼喚,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消失在青石台階。

  羋月嘆了口氣歪坐在地上,這都是造的什麼孽,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為難死她了。

  「啊!」冬至尖叫一聲,本能地抬起手去擋落下的鞭子,等了許久不見鞭子落下,抬頭看去一隻大手正握住繆主廚的手腕,繆主廚疼的齜牙咧嘴。

  「是你?」

  「好巧,又見面了,」涼阜看著她微微一笑,「準備怎麼感謝我這個恩人?」

  冬至攏攏碎發,「多謝大人。」

  涼阜用力一推,繆主廚匍匐在地,嚇的連連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饒恕。」

  「好你個死胖子,」謬新上前一腳踩住他的後背,「又在仗勢欺人對不對,看來我要把你的罪行都告訴將軍,讓你捲鋪蓋混蛋。」

  「大人,小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繆主廚嚇的臉色慘白,額頭在地上磕的塵土飛揚。

  「再讓我看到你欺負人,有你好看,還不滾。」

  「滾,滾,」繆主廚連滾帶爬躲了進去。

  涼阜摸摸髮髻昂起頭,「我剛才的模樣是不是帥呆了?」

  冬至強忍著嘔吐的衝動點點頭。

  「冬至,」葉婆婆扒開人群急了過來,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有沒有傷到哪裡?」

  冬至搖搖頭,「奶奶,我沒事。」

  「原來你叫冬至,」涼阜忍不住念叨了好幾遍,「果然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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