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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間匪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成之故

  「西邊來的?」那馬上一騎翻身而下,攏緊了衣袖,拽起林長天的領子,神情有些古怪,「那你是林遠的同族咯?」

  「這個嘛……」林長天眨了眨眼,故作神秘道:「林佩猷您聽過嗎?我是與他稱兄道弟的。」

  成玉揣摩著下巴,他被勾起了一樁舊事。

  唔,林佩猷?就是那個小時候尿了自己一身的愛哭鬼嗎?說起來倒是有很長光景沒見著那熊孩子了.……他還是喜歡耍自己的小聰明么?

  「林佩猷我曉得,西境之主的子嗣嘛,呦,那想來您也是林遠的後輩了?」成玉裝著迷糊,他把身子放得很低,看向林長天的眼神似乎也「和善」了不少。

  林長天心中暗喜,以為眼前這人是懼了自己扯著的虎皮,「實不相瞞,那位大人……正是咱的阿父!」

  「這廝認爹的本事向來有一手的,許用暗自想到,看林長天的眼神有些幽怨,似乎是嫌棄他見外,認識這麼久了也不肯叫他一聲阿父。

  有寒鴉在林子里聒噪,吵得成玉滿臉黑線,他忍著氣說道:「林遠一共有三子,前兩個命苦死在了落幽山,剩下的一個便就是佩猷了。北域攏共這麼大點地方……何時生的第四個?聞所未聞!」

  「老夫老妻的,日久生情,就……擦槍走火了嘛。」林長天眨了眨眼,他很認真的替自己的偽父解釋道。

  成玉撇了撇嘴,有心多逗弄他一會,便眯著眼狐疑地說道:「西境之主我是見過面的,你跟他的長相差得遠吶。」

  「可惡,偌大的北域里難道沒人跟我一樣英俊嗎?林長天心裡暗罵道,硬著頭皮回了成玉的話。

  「咦,我跟林遠大人看起來不像嗎?您仔細瞧瞧,這神情樣貌,尤其是眉宇間的那抹英氣,簡直是林遠本尊吶。」好認爹的林長天如是說道,他摩挲著臉龐,看起來是極滿意自己長相的。

  成玉愣神了很久,他仔細端詳著林長天,這廝無恥起來的嘴臉還真跟林遠有幾分相像。

  不能說是毫不相干,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吧。

  於是他沉吟半響,緩緩開口道:「既然是林遠的四子,怎長得這般顯老啊?真要算起來,你兄長林佩猷至今也不過是個弱冠的少年罷了。」

  「這.……其實是與我家私事有關的。」

  「你家有什麼私事能瞞過我的……林遠那廝又娶了一個不成!」成玉突然發了怒,虎視眈眈的看著林長天,似乎隨時都能把他生吃活剝了一樣。

  林長天被看得有些發毛,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哪能呢?其實我這四子原本是老三的,可惜當年正逢中土計劃生育,沒法子,只得把我藏了起來,等到後來風聲過去,生下林佩猷之後也還是瞞著的。」

  「如此不負責的編造西境之主的謠言,你也不怕自己把命丟在這裡嗎?」

  林長天很委屈,他氣不過,為了圓謊,自己明明是很上心的好吧。

  「英雄何出此言?不信我的話是您自己個的事,可挑撥別人父子關係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成玉讓氣笑了,他冷著臉斥罵道:「中土的政策能管到北域的地界來?再說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長天也不是忍讓的主,他原先所在的地界往北走,那裡民風彪悍,其中有句禁忌之言:你瞅啥?

  為了彰顯自己的威風被問話的人往往會說上一句:瞅你咋地?

  等到了這個地步,一般來講,就是各自要報大哥的時候了。於是林長天梗著脖子,把眉毛一挑,冷笑道:「就算你是那東境之主成玉如何?林某鐵骨錚錚,難道會怕你嘛!」

  「你還真猜對了。」成玉板著臉,朝身後擺了擺手,拿過了一面旗幟,那是北域之人聞風喪膽的東西。

  成家鐵騎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林長天自然是認識這面旗的,他舔了舔嘴唇,身子是很實誠的,湊到成玉的跟前笑道:「您早說呀,小的眼拙衝撞了您,要不我給您磕幾個助助興?全當是賠罪了!」

  成玉看著林長天,眼神玩味,似乎是想瞧瞧他下跪磕頭的本事能有多厲害。

  「七尺男兒的風骨,我是不喜折辱的。你也別樂得太早,我只許你一次機會,講出自己的來歷,順咱意了,你可活。不然.……」

  「這.……您別賣關子嚇唬我呀。」林長天哭喪著臉,逗得一旁的許用直樂,他抿了抿嘴,這時候要是有把瓜子拿來嗑該是何等的瀟洒和快意啊。

  成玉淡淡的說道:「如若你這廝還滿口的謊話,那我就……殺了你的同伴!把你放回去,讓你下輩子都生活在痛苦與折磨中!」

  正一旁看戲的許用:「???」

  「長天救我!」他愣了神,眼巴巴的望著林長天,再也不去想那瓜子的事。

  林長天歪過頭看了成玉一眼,他撇了撇嘴,心裡暗自冷笑,這樣拙劣的脅迫手段能讓我屈服嘛!

  「那你還是殺了這廝,然後放我離去,讓在下的後半生在痛苦與折磨中度過吧!」他一臉的決然,義正言辭道:「我泗山之人向來錚錚鐵骨,許老蔫,你下去的時候可別墮了我泗山的名頭!」

  許用冷著臉,他默不作聲,決定不再陪著林長天胡鬧,身子只一抖,那牢靠的繩索便斷成了兩截。他手裡握著根冰棱,趁勢搭在了成玉的脖頸之間。

  「實不相瞞,您是東境的主人,我二位是泗山的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再說了,這次渭南關大捷不是還替您收拾了褚稷么?」

  成玉沒理他,轉過身看著林長天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你的 ,泗山之主林長天嘛。你編造了這麼荒誕的故事,可曾曉得我跟林遠是什麼關係嗎?」

  林長天微眯著眼,他隨手掙開了繩子,指著成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能識破我精心布下的騙局……原來你才是林遠的第四子啊!」

  空氣中多了一絲絲的尷尬,許用手抖了下,險些沒拿住冰棱,讓它差點掉落在了地上。

  成玉扭了扭脖子,看都不看許用一眼,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把他的威脅當作一回事。「說實話,褚稷在北碭河賜給了我一場大敗,哪怕是兵解了咱家十萬兒郎,我也不討厭他,畢竟技不如人,該死。可今兒個我對你是生不起好感來的,太滑溜了些,沒甚意思,就此離去吧。」

  「可您還沒講跟林遠的關係吶。」

  「你還想聽?」

  林長天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道:「八卦比生死重要,我一直想聽。」

  「我是林遠的舅哥,林佩猷的母親是咱的親妹子。說完了,快滾,沿著這條道往北,能直接到渭南關去。」成玉沒好氣的說道,他很嫌惡的看了林長天一眼。

  「林佩猷在泗山研習,我是他的老師,那少年很不錯。」

  成玉蹙起了眉頭,抿了抿嘴,還是開口說道:「那熊崽子.……過得可好?還是整日嚷嚷些自己都覺得可笑而膚淺的話嗎?」

  「林遠從來不短缺學費,他的子嗣我自然也照顧的很好。只不過林佩猷的話並不可笑,更談不上膚淺。倒是你們太愚昧了些,始終是不懂他的。」林長天背手而立,他斂去了笑容,許用撇了撇嘴,他知道,這廝是又要開始講道理了。

  可惜此處是沒背景音樂的,不然林長天吹過的牛都會被人誇上一句,那逼不錯。

  「那我倒是想聽聽你這腌臢的話,說不好可不讓你走。」

  林長天攏了攏袖子,他撿起地上的繩子套到自己脖頸上打了個結,然後把尾端遞給了成玉。「少年人有少年人的路要走,說句不當講的,你們支使他做得太多了些,這樣的步子是邁不開的。」

  「千年前有個叫邯鄲的地方,有人去學走路,亦步亦趨,到了最後,連自己原本是如何行走的也忘了。有人說是這傢伙太蠢,不懂得按自己習慣的法子來走,可任誰都忘了,他原本是步子難看,所以才來邯鄲學步的。」成玉沒接過林長天的話茬,反而是問他道:「你曉得這裡有什麼道理嗎?」

  林長天讓問住了,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因為沒人來教他,自己死學,照貓畫虎,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襠。」成玉自顧自的說道,他看了眼林長天,嘴角揚起,竟是有些嘲弄的。

  「你這是歪理,曲解了他本來的意思,不能作數。」林長天擺了擺手,他很愛在這些字眼上與人較真,

  成玉指了指天邊,冷笑道:「這是北域地界,不歸中土管。 道理從那頭到了這頭,也得換個意思,不然行不通的。」

  「那按您的說法,這一代人等到下一代人成長起來的時候,也得讓他們提前換個活法,不然在這天地是呆不住的。」林長天淡然一笑,他心裡有些無奈,眼前這人許是不知道他講歪理的本事在泗山上那是一絕。

  成玉果然犯了難,他看著林長天,一時間不知怎麼回應,但又不服氣,梗著脖子不肯認輸。

  「您瞧瞧,正兒八經講道理您來歪門邪道,等我抓住了口實,您又不願意認賬,這有甚意義呢?不如我說,你聽,如何?等隨不了您的意,再翻臉掀桌子也不遲嘛。」

  「講。」成玉悶聲說道,心裡打定主意,任這少年講些什麼也不會露出副苟同的樣子。

  天氣很好吶,林長天抬起頭看了眼太陽,如是想到,他緩緩開了口。

  「覺醒世前的中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是自大的。都市永遠是五彩斑斕,車水馬龍日復一日,此地的人感慨時光荏苒,蹉跎之間,更會偶爾抱怨下發展對環境的影響,但是轉眼,當經濟浪潮迭起時,人們會有錯覺,以為這天地再也無法摧毀文明,甚至連讓他們傷筋動骨的資格的都是沒有的……」

  成玉蹙著眉頭打斷道:「中土的事,礙不到北域來,我說過很多次了。」

  他有些不耐煩,常年征戰南北的人最是不喜夫子式的說教。

  「你們都是人,既沒有褪去凡胎,也不是神仙轉世,有什麼不一樣的呢?道理就是道理,到那裡都能憑著一張嘴來「顛倒黑白」。馬輝敗在渭南關的時候,也沒人會覺得泗山能打贏這一仗。」

  「湊巧而已,馬輝壯志難酬,老驥疲累,讓一杜兆麟來接手偌大的疆土,又加上褚稷輕敵冒進,故敗爾,無足為奇。」

  林長天眨巴著眼,他覺得成玉有些賴皮,如同一個小孩子在無理取鬧。「那你我便打下一個賭,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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