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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此間匪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打馬歸故里

  有秋風鼓瑟,琴聲陣陣,紅袖添香,一人在亭子里品著茶。

  「你能滾遠些嗎?我的茶都讓你弄涼了。」林長天很不滿,他正在干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可惜亭外來了人,那做這一切的興緻剎那間蕩然無存。

  「此間樂,不思蜀耶?」那人調笑道,他靠的越近,露出那副喪人模樣來——原是許用。

  林長天很生氣,這廝說話太怪,一下子就點到了人的命門。

  於是他斂了神色,義正言辭道:「什麼話!我這是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老話講得好,要想活到九十九,抽煙喝酒看美女。」

  「柳青山前輩講過這話?怪不得聽起來琅琅上口,高深莫測,回去定要好生請教一番。」許用作勢拿出了紙筆,要在小本本上記下這句至理名言。

  他眼皮往下一搭,看起來極為認真。

  「可別!我跟你回去就是了。」林長天撇了撇嘴,他望著鞍馬城的醉生夢死,嘴角微癟,竟是有些留戀。

  看他這副模樣,許用動了真火:「此地有甚好的?你整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泛舟秦淮河,踱步烏衣巷,台城煙柳,棲霞斜陽。」林長天很感慨,他閉著眼就是一副自成畫的美好光景。

  可惜總是有人來掃興的,許用蹙著眉頭,厲聲喝道:「我看你是逛勾欄,去瓦舍,從頭牌到新衣,都讓你給包了個遍!」

  「粗鄙。」林長天扮著鬼臉,一溜煙遁走了,他是不想跟這位爺較真的。

  許用捂著臉笑個不停,扭過頭對一旁局促的女子說道:「姑娘勿怕,他讓你作陪多少時辰?我先續個一天一夜,記這廝賬上!」 ……

  紙醉金迷是不長久的,因為幾天的花銷下來,林長天的囊中已是羞澀。

  泗山是富了,可惜泗山之主一夜間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窮鬼。

  「快些回去,快些回去,今晚就動身!此地儘是些騙子與強盜,我哪裡續了一天一夜?」林長天喃喃道,很是不忿,與許用走在街頭,看著那間樓邸華燈初上,他又罵將了起來:「這是個銷金窟,盡坑騙老實人!北境剛剛慘敗,滿城盡帶縞素,可總有些腌臢之徒趁此大發橫財!」

  許用沒管他的絮叨,實在忍受不了才回聲罵道:「你這廝享受的時候怎不罵了?他家之事,礙著你我什麼,早些回泗山去不好嗎?」

  林長天嘟囔著,他有些不服氣:「那守門的小廝羞辱人,說我沒錢來晃蕩什麼!昨日的姑娘誇讚我文采斐然,靠這混碗飯吃不行嗎?」

  「哦?那姑娘見誰都這麼說,聽聞城中不識字的七十老叟她也如此誇讚。」許用揣摩著下巴,他想起這姑娘的評彈乃是一絕,極對他這南方小生的胃口。

  「你怎知道的?」林長天微眯著眼,看著許用狐疑的說道。

  許用眨了眨眼,看起來一本正經,「那姑娘也這麼說過我。」

  兩人循著街頭走到巷尾,一路打著趣,說些渾話,似乎這城中的喜怒哀樂是礙不著他們什麼事的。

  「老實講,那是個私娼,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你也不碰她,花了錢光讓人家鼓瑟弄琴,附會風雅,這專業.……可是不對口的。怎麼著?您還想做那勸妓從良的君子吶?」

  林長天曬笑著,全當許用是說些渾話逗趣。「也不是想當君子,只是有些.……於心不忍。」

  「得,那你這可比當君子要嚴重些,聖人的毛病是不常有的。」許用打趣道,他們行走黑暗中,眼眸在發亮。

  那被罵作聖人毛病的傢伙看起來有些羞赫,他訥訥道:「咱們把鞍馬城打得太慘了些,我知道泗山也不好過,但畢竟是贏了的,打腫臉也能充胖子。可此間的女子有家裡男丁死絕了的,最後被逼得沒辦法,稍微有些姿色的只能來這風塵之地尋活路。」

  「是這理沒錯,說句不當講的,少了這些做皮肉生意來斂財的腌臢,死的人又會多上一些。」

  林長天低著身子,他四下探了探,見左右無人便壓著聲音說道:「可為何腌臢們反倒是能救人,可正義之流卻把這些束之高閣,只管自己看起來是否……唔,「冠冕堂皇」些。」

  「理是講不清的,這又不是咱家的地界,能讓你多管閑事咯?再說那正義不都是自詡的嘛,你我找鞍馬城要了那麼多的錢糧,他們都給了,可是這要餓死多少的人?官都快吃不飽了,誰還顧得著升斗小民吶。這城裡別說是做皮肉生意的,就連倒賣人口的腌臢都多了不少,杜兆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沒法子,誰叫這買賣.……他娘的竟然還是雙方自願的。」

  許用朝著街頭狠狠唾了口,他指著南面泗山的方向說道:「咱那地還算不錯,一張白紙好畫圖,也幸虧剛起勢的時候地方小,沒那麼多壞傢伙。」

  林長天點了點頭,他深以為然。

  「不對, 我明白過來了,合著那一天一夜是你去續的?衣冠禽獸,道貌岸然,花老子的錢算甚能耐!」

  許用「嘿嘿」笑著,他也沒還嘴,只是等林長天罵了個痛快之後才開口道:「咱不是也去嘗嘗鮮嘛,事先說話,我可沒欺壓良善,做那齷齪勾當,讓人家寬衣解帶。」

  這話說出來,本是要遭笑的,運氣差些,還會被指著鼻子罵作偽君子,可林長天有著「聖人」的毛病,他對此深信不疑。

  「你我都是慫人,進了窯子門還不敢做那事,嘖嘖,忒沒臉了。」林長天自顧自的說道,他眼裡有些落寞,不知是在後悔什麼。

  也許是恨自己裝著孤清,不隨大流。也許是惱怒囊中羞澀,沒那本錢把所有的苦命女子都給包下來.……

  這話說給天地聽,它把這上奏神庭,託付給時間,等著看那人是真君子還是只跳竄的小鬼. ……

  鞍馬城的清早是很美好的,原先有夫子在的時候還有著朗朗讀書聲吶,只可惜口頭的事填不飽肚子,他們也沒那能耐讓寇匪聽進去道理,臨了臨了,反倒是被人家的拳頭給趕出了自家的門……

  有兩個少年趕著好多輛車,本來杜兆麟是想用馬匹幫他們拉的,可東西太多,只好用塵封進府庫的中土四輪產物來做這帶貨工具。

  「這真是.……沒有能源么,非得用馬來拉汽車?」林長天抿了抿嘴,馬匹拉著汽車,四條腿的帶著四個輪子跑,看起來無比荒唐。

  杜兆麟攤了攤手,他也很無奈,覺醒世的到來早就讓這些東西變成了廢鐵一堆,哪裡有人再去管呢?「將就些用,聽聞很多年前中土還在第三文明世界的時候有人用「馬拉火車」呢。」

  林長天撇了撇嘴,翻身上馬,揮手作別了杜兆麟,朝著南邊而去。 ……

  北域的夜是很長的。

  回家路漫漫,所謂枯寂,所謂雀躍,都在等待中入了土罷。

  「逸之,渭南山!」

  林長天發瘋的喊叫,他晃蕩起許用,嘴裡念叨些什麼,時哭時笑,不能自已。

  許用擦了擦眼角,兩行清淚還留在臉上。他倒不是近鄉情怯,實在是一路走來自己受夠了身旁的這隻猴子。

  嘴碎些也沒什麼,可他明明是個路痴卻還執拗於自己選的那條道走。鬼知道因為方向不明,耽擱了多少的功夫。

  「要不是你這廝胡來,怎用得著繞那麼遠的路?」許用怒目而視,恨不得生啖其肉。

  林長天不理他,笑容逐漸僵在了臉上,「那地.……好像也不是渭南關。」

  「這玩笑開不得,也不好笑。」許用皺起了眉頭,那遠處圍來一隊兵馬,看不清人,只是見那旗子的確是不像的。

  上面有一隻凶獸露著獠牙,渾身浴血,看起來猙獰異常。

  「看起來不像是軍旗,反倒是……有點圖騰的味道。」許用眯著眼,他身旁那隻猴子已經拔出了腰間新佩的長刀。

  林長天咧嘴笑道:「唔,來勢洶洶吶,許是別的賊寇,要劫掠你我。」

  「是花錢了太平,還是宰了他們?」

  「哼,林某向來豪勇,豈能使給這些腌臢錢財?雖千萬人吾亦往,拔劍迎敵!」 ……

  「咱們講講道理,一萬人打兩個人,這不公平。還有,貴軍的大爺們想必是優待俘虜的不是?」林長天眨巴著眼睛,讓人摁在了地上,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什麼。

  成玉很煩躁,他唯一的愛好就只有個秋獮,可今兒卻是讓兩個憨貨給毀掉了。

  「本帥沒搞懂,你們二位平時就這麼勇敢嗎?兩個人衝擊咱麾下近萬的鐵騎,夠猛!」他沒好氣的說道,這兩個憨貨倒是奇葩,行走在外,看起來人也不多,卻是有著十幾車的輜重。

  林長天眨了眨眼,他料定對方是那個山頭的草寇,於是裝出副豪橫的模樣,開口道:「你這廝哪裡來的?我身後十萬雄師!莫要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快些鬆開繩子,不然有災禍將至!」

  「你曉得我是誰嗎?」成玉讓氣笑了,他敲打著林長天的腦袋,眼神有些玩味。

  那笑容著實詭異了些,嚇得林長天心中一凜,暗暗想道:這廝莫不是喜好男風?看來咱只能搬出尊大佛來了。

  「你是誰我沒興趣,可你曉得咱姓什麼嘛!」

  「哦?」成玉來了興緻,拿馬鞭拍了拍他的臉龐,笑道:「閣下的尊諱不妨說出來聽聽,還讓我這北域東境的土著長長見識。」

  話音剛落,許用來了脾氣,狠狠瞪了眼林長天,厲聲喝道:「你他娘給我偏到東邊來了!」

  林長天也不理他,一臉的諱莫如深,看著成玉很認真的說道:「咱姓林,西邊的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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