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惡毒的蠱
“難道……”連牧也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苗族的蠱毒?!
“哥,你知道哪裏還有遲暮草嗎?我需要遲暮之水!哥,你從小到大見識過這麽多,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遲暮草聽說已經絕跡,你的遲暮之水就更難能可貴了!”黎燁不想妹妹失望,但還是不得不說實話,又問:“你為什麽要找這個?”
“我有個朋友好像是中了蠱毒。”薇薇沮喪的垂下肩。
黎燁說:“你說說看症狀。”
薇薇歪著頭略微想了下,“我就見到他發過一次病,渾身抽搐,好像很痛的樣子,還有,首先是鼻子流血,再後來耳朵裏,眼睛裏,口腔裏,全是血!”
想到那副場麵,薇薇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難怪,她從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這麽怪異的病,原來根本不是病!
“七竅流血?!”黎燁也驚愕。
“哥,你知道這是什麽蠱毒嗎?除了遲暮草以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救他?”薇薇急急的問。
黎燁沉吟了一會才說:“這種蠱毒毒性太強烈了,我至今都沒有聽說過。”
“什麽?”連哥哥都沒有聽說過,那顯然是詭異之極。
薇薇更加絕望了,捏著電話,無力的靠在床頭上,“哥,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沒有遲暮水,他隻剩下5個月的生命了——他是我在這裏除了維維外唯一一個朋友,我不想他死……”
薇薇說著,嗓音有些哽咽起來。
黎燁頓時心疼起來,“丫頭,生死有命。不過,這五個月裏,我會幫你打聽一下,要是找到什麽線索,會立刻告訴你的。”
“好。謝謝哥哥。你要記得放在心上!”
“你的事,我什麽時候沒有放在心上過?別哭了,把眼哭腫了,就不好看了。”黎燁柔聲撫慰妹妹,隔了一會又說:“父親今天有提起你,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回去?
“過兩個月就回去了。”薇薇的語氣沉了沉,完全沒有往日的活力,“我想在回去前,能把我朋友的蠱毒解了。”
“好,我會留意的。你早點睡。”
“嗯。那我掛電話了!哥哥要記得想我。還有啊,提醒花澤宇那花蘿卜,本小姐再過兩個月就回去好好整治他!讓他現在盡情的玩。”
黎燁低笑,“一對冤家。”
“嘿嘿,我掛咯。”
道了再見後,薇薇才把電話斷了。她也沒將電話丟開,就是呆呆的握在手上,躺在床上,仰著臉,怔忡的盯著天花板。
蠱毒,蠱毒……
對於蠱毒,她真的是一竅不通啊!
怎麽辦?
連牧也到底為什麽會被人下這麽惡毒的蠱?
他不過才是個18歲的孩子啊!被下蠱毒的時候,或許年齡或許更小吧!
想到這個,薇薇心裏一時湧出更多的難受來。
·······················
費南蕭推開門進來,就見到她這呆呆的樣子,俊美不由得斂起。
“小東西,在想什麽?”
“費南蕭……”她眸子輕輕轉了下,將視線落向他,小嘴扁了扁,撒嬌的朝他攤開雙臂。
費南蕭走過去,坐在床沿邊上,將她一下子抱到腿上,側坐著。
“和誰打電話,打得這麽鬱悶?”邊問,邊抽走她手裏的電話,隨手擱在床頭。
薇薇依戀的將小臉埋在他頸邊,沒有回答,反而問:“你剛從連牧也房間裏出來嗎?他情況怎麽樣了?”
“槍傷恢複得不錯。”
“那就好。”薇薇歎了口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費南蕭將她鬱悶的小臉擺正。
薇薇大眼望著他,“我剛給我哥打電話,讓她幫我打聽一下遲暮草。我哥從小各式各樣的書都讀過,而且去過很多很多地方,我以為他一定可以幫我的。”
“那麽,結果呢?”他猜到了結果,若是好的,小東西也不會這麽鬱悶了。
“結果……他也告訴我,遲暮草已經絕跡了。”她沮喪的垮下肩去,而後,又看著費南蕭,“連牧也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蠱毒,對嗎?”
費南蕭抿了抿唇,“你哥告訴你的?”
薇薇點頭,“我哥說遲暮草是解蠱毒的。可是,他也不清楚連牧也到底是中了什麽樣的蠱。”
“既然你哥也不清楚,那麽,你也不用知道太多了。”費南蕭垂首,凝著薇薇,“小東西,我覺得牧也一定不會希望你知道得太多。這個蠱毒,對他來說太殘忍了,知道的人越多,他獲得的同情就越多。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羞辱。”
“那我什麽也不問了。”薇薇圈住費南蕭的脖子,“我哥剛問我,打算什麽時候回家。說是我爸爸今天又問起我了。”
挺拔的身子僵了僵,好一會,費南蕭才開口:“那你回答的是什麽時候?”
嗓音裏,透著一股似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艱澀。
“我說的是兩個月以後。”薇薇用鼻尖碰了碰他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撫摸了下她耳垂上那顆寶石——仿佛,那是他蓋下的,獨屬於他的印章。
“費南蕭,吻吻我,好不好?”薇薇突然要求。
最近,傷感的情緒壓得她有些難受。
時間也總是在流逝得很快,一轉眼,她真的都該離開這裏,離開他的懷抱了……
兩個月後的離開,就是永別了。
他突然想就這樣把她一直留在懷裏。
連牧也已經能勉強坐起來了。
池亦徹在給他將傷口重新包紮,費南蕭和薇薇默然的立在床邊。
傷口已經漸漸的在結疤了,有些癢。他想伸手去抓,被費南蕭一下子扣住他的手,“別亂動,把傷口感染了,你身體更難痊愈。”
“姐夫……”連牧也乖乖的停住自己的動作,低低的喚他。
“你說。”費南蕭鬆開他的手,立在床邊,俯首看他。
“讓小姐姐先住在這兒……”他央求的對上姐夫的眸子。他太清楚他姐夫是什麽人,也清楚這萊茵城是什麽地方,從來沒有哪個陌生人能進入這裏。
費南蕭複雜的視線,看一眼薇薇。而後才說:“這些事你不用再操心,在萊茵城裏,沒有人能傷他。”
連牧也揚唇笑開,笑容天真,有幾分孩子氣。
薇薇覺得,他渾身的那股戾氣已經越來越淡了,反而越發的像個孩子。
“好了,包紮好了,最近幾天可以稍微吃點流食。”
池亦徹收好工具,剛說完話,房間的門就被推開,隻見一名小女傭端著一碗清粥進來。
“我來喂你吧。”薇薇將粥端到手裏,坐到床邊上。
連牧也好心情的笑起來,這種小事,似乎也讓他覺得很滿足。
費南蕭沉默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和池亦徹一起出去。
池亦徹睨他一眼,“和她在一起,你變了不少。”
連那些強烈的占有欲,都有所收斂了。這真是讓他覺得意外。
費南蕭沒有理會他,隻是徑自往書房走,準備幾天後的委任會議。
··············
房間裏,隻剩下薇薇和連牧也。
“我不吃了。”粥才喝到一般,連牧也就擰起了眉。
清清淡淡的,什麽味道都沒有,讓他難以下咽。
“不能不吃,雖然清淡了點,但好歹有營養。”薇薇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吹冷後,送到他唇邊。
他像孩子一樣鬧別扭,轉過頭去,就是不張嘴。
“這樣吧,你這幾天乖乖的喝粥,等你身體好了,我親自給你做飯,怎麽樣?”
連牧也一下子就偏過臉來,清澈潔淨的眸子灼灼的看住她,“你說真的?”
薇薇一揚眉,“我黎薇薇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你會做菜?”他很不相信的眯起眸子。
“不會難道還不準我學嗎?你都能親手做紅燒肉了,我就不信我做不出一兩道像樣的東西來。”
連牧也看著她那不服氣的樣子,隻咧嘴傻傻的笑,而後,才張開嘴,“我喝粥。”
那樣子就像隻嗷嗷待哺的小獸,話也說得含糊不清的,好在薇薇能聽懂。
真是個好哄的孩子啊!!
薇薇趕緊把粥喂到他唇邊。
吃好後,薇薇正準備把碗端出去,卻被連牧也扣住手腕,他的手,仍舊清涼。
“小姐姐,別走,陪我說說話……”他的語氣,尤很虛弱。
薇薇自然不忍心拒絕,隻在床沿上坐下,略微有些擔憂的看著他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你有力氣說話嗎?”
“我替你擋了一顆子彈,你不準再離開我!”
“誒?”薇薇好笑的看他,“你不會是為了要求我這個,才好心給我擋這顆子彈的吧?”
“差不多。”
“你……”薇薇氣結,“虧得我這麽感動!”
“不管怎麽樣,這顆子彈是我替你擋的,所以你不能離開我!保持距離更不許!”他執拗的、認真的看住她,手也緊緊握住她的,仿佛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薇薇咬了咬唇,“你這笨蛋,我是不想害你。如果不是我,這顆子彈你根本不會中。”
“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連牧也沉吟了下,才繼續說:“小姐姐,在我死之前,你都呆在我眼前。”
薇薇心一緊。
手蓋住連牧也的蒼白的唇。
“你別動不動就提‘死’這個字,我不喜歡!”薇薇有些哀傷的看著他,“你姐夫不會讓你有事的,而且,我已經讓我哥幫忙找你需要的那味藥,他有消息就會和我說的。”
“你知道我需要哪味藥?”
“我問過池亦徹了。”薇薇如實回答,“我還知道你這不是病,而是一種苗族的蠱毒,隻是我並不知道你中的是什麽蠱毒。”
連牧也拉著薇薇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裏,心跳已經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