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雙城上
短暫的風嘯之後,就是衝天而起的水花,如雨一般的海水被炮彈激起,嘩啦啦的澆在甲板上。
「戰鬥!」水手長的怒吼猶在回蕩:「全員準備戰鬥!開火!擊沉他們!」
水手們分成好幾撥,一撥人推搡著趙奉節等人入艙后重重關上了艙門,第二撥人開始拉帆調整船身,第三撥人則沖向了下層船艙。
趙奉節走回自己的艙室,還沒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重重的『咔噠』聲,眉頭一皺,上去一拉,門板發出一聲低沉的碰撞聲,但卻沒能打開。
趙奉節心裡還沒回過味來,就聽到一個聲音隔著門傳來。
「尊貴的客人,我們正在和海盜交戰,為了您的安全,請務必待在艙室內,戰鬥結束后,我們會安排人來為您打開房門。」
趙奉節一撇嘴,屁的個為了乘客的安全,還不是怕有內鬼在船上製造混亂,裡應外合,不過也是,任何一個集體在這種時候,都會提前做好防範,尤其是這艘客船上人員繁雜,摸上來個內鬼簡直在正常不過,防著點也好。
心下瞭然后的趙奉節走到舷窗邊上,拉開厚厚的窗帘,往外一看,遺憾的嘆息一聲。
他的艙室是在船的左面,而海盜們則在另一頭,這下子就無法看到與海盜交戰的戰場了。
但在聽到一連串的『噠噠噠噠』聲之後,整個船身就彷彿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般猛地一抖。
趙奉節心裡一緊,下意識以為已經挨了一發。
(中彈了?)
但是馬上,他就聽到了一聲彷彿在貼著耳朵一般響起的轟鳴。
(不,不對。。。是開炮了!)
就像他想的那樣,瑪麗安號不斷的顫抖,一次次的晃動,炮彈出趟時的咆哮也隨之而來,刺鼻的硝煙味也漸漸瀰漫開來。
趙奉節待在客艙里,感覺自己就像是只風箱里的老鼠的一樣,感受著船身一次次的震蕩,他有些後悔跑下來的,如果在甲板上,能親眼目睹戰場,或者更甚一步能參與進其中就更好了。
(這種身處險境卻自己不能干涉的感覺太艹了。。。。會不會有跳幫戰?如果有。。。我特么破門而出一刀一個小菜狗。。。。)
一口一口的噴著煙,聽著彷彿就在耳邊的炮吼以及水花飛濺的聲音,趙奉節無端的有點緊張,心神全部放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船身一次次的震動中,然後,他就感覺震動頻率越來越低。。。。
半晌,他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個水手狂奔著大喊:「戰鬥已經結束,海盜已經被打退了,請各位乘客放心,瑪麗安號的安保力量足以保障各位的安全,請不要驚慌,請暫時不要離開自己的艙室。。。。。」
水手一邊叫著,一邊跑著,很快跑向了更下一層的次等艙。
趙奉節吐了一口煙,有些茫然,這就結束了?
不該是海盜擊垮了這艘船的武裝力量,然後跳幫過來,在船上燒殺搶掠的時候自己橫空出世,拯救世界嗎?怎麼就這麼虎頭蛇尾的完事了?
還有,你連客船都打不過,還當什麼海盜啊?
還是說沙盜下海就是來打個臨時工的,所以職業素養還不夠?
可事實就是如此,這場遭遇戰就這麼在他一煙鍋的煙草都沒燃盡,就已經打罷了。
又待了可能得有半個小時左右,水手們再次下來,挨個打開艙門外的鎖,甚至開完鎖之後,這個小個子水手還很恭敬的向趙奉節表達了船長、大副、二副、三副以及水手長的歉意。
揮手讓這小個子離開之後,趙奉節再一次上了甲板,此時甲板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而乘客們也在經歷了這麼一場海戰之後都有些精神亢奮,有幾個艙室剛好在船右邊的乘客還在嘰嘰喳喳的宣揚著剛剛他們目擊的海戰。
趙奉節聽了兩句,不由的搖了搖頭,實在是乏善可陳,雙方就隔著一片還遠遠的轟炮,炮彈打了不少,水花炸起來了很多,但實際打到對方身上的,一發也沒有,水平堪比殖民時期。
而他所想的跳幫戰,甚至更進一步的超凡力量,完全沒在這場敷衍了事的海戰中展現出來。
他在甲板上找了一圈,找到那個水手長。
「喂!朋友,有空聊兩句嗎?」他沖對方揚了揚下巴。
「好的,尊貴的客人。。。把纜繩綁好,還有那個桶!那是誰特么洗了甲板就放那了?收拾下去!」他先是對趙奉節微笑一下,接著一把抓住一個路過的水手,噴了對方一臉的吐沫星子后,走了過來。
「給,送你了。」趙奉節從兜里翻出一個煙斗,隨手丟給了對方,看著對方猶豫的樣子,他哈哈一笑:「這可是從維考拉搞來的好東西,沙楊木做的,可比一般的鐵啊什麼的要結實多了,雖然外面賣的貴,但在維考拉也不值幾個錢。」
「謝謝!」對方微笑了一下,將煙斗塞進水手服里。
趙奉節自己則美滋滋的又壓上一鍋,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那些傢伙什麼來歷?」
「你問剛才那艘海盜船?」水手長上來和趙奉節並肩站在船舷邊上,看著海盜船遠去的方向,往海里啐了一口。
「一群在恕瑞瑪混不下去的廢物。」
「嗯哼。」趙奉節點點頭,很感興趣:「詳細說說?」
「你從恕瑞瑪來,知道血面兄弟會嗎?」
「那是血面兄弟會的人?」趙奉節挑眉,刀疤臉們混這麼大嗎?
「不,是被血面兄弟會趕出來的傢伙,他們以前是混卑爾居恩、納施拉美這些北邊海岸的,但自從諾克薩斯人來了之後,他們就有點混不下去了,血面兄弟會的人搭上諾克薩斯的線之後,他們就更難了,甚至連幫派都快解散了,然後他們就下海了。」
「被血面兄弟會逼成這樣。。。」趙奉節嘖了一聲,搖了搖頭,雖然他沒見過其他的刀疤臉,但感覺這個組織就是一般的小社會團體,沒咋放在眼裡,可現在看來,還真有兩把刷子,怪不得刀疤臉一號敢一個人帶一幫手下押送奴隸橫穿沙漠,刀疤臉二號能一個人帶一幫手下壓住一整個集市。
「是啊,血面兄弟會現在是越混越大了。」水手長感慨一聲。
「哈哈哈。」趙奉節笑了一聲,應和道:「是啊。」
趙奉節嘴裡答應著,但心裡回憶了一番,確定他沒在擼啊擼的哪個犄角旮旯里見過『血面兄弟會』這個詞之後,就將其拋在腦後了,連個角色都沒混到召喚師峽谷里,這個看著混的挺大的組織,估計過兩年等諾克薩斯全線擴張的時候就無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說說雙城唄,這還是我第一次去雙城。」
「嗯?你不是雙城人。。。哦,對了,你是旅行家是吧,上次說過的,哈哈哈哈,我這腦子。」水手長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嘲了一聲。
將他對於雙城的信息一點點說出來。
從他的講述里,趙奉節看到了一個與背景故事中有著略微區別的雙子城市。
在水手長的口中,祖安就是一頭虎視眈眈的餓狼,隨時隨地覬覦著富庶的皮城,甚至在十幾年前還爆發過一次有組織的暴亂,大量祖安惡棍們集結起來沖向了皮城,點燃了戰火,如果不是皮城的執法官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話,皮城早就被祖安吞噬殆盡了。
水手長几乎用所有的負面辭彙來形容祖安人,貪婪、野蠻、骯髒而沒有禮儀,如果說皮城的特產是高科技的話,那祖安的特產就是人渣。
在水手長的眼裡,祖安人就是小偷、強盜、懶漢、騙子、賭徒、癮君子,隨時隨地都在盯著別人的錢袋,但自己卻不願勞作以事生產,哪怕是皮城給這個窮鄰居搭了好幾次手,那幫傢伙都始終窮的叮噹響,完全就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如果你要去雙城的話,我強烈建議你不要去下城,那裡的人都是該下地獄的混蛋!」
最後,水手長拍了拍趙奉節的背脊,走開了。
「嗯,好的。」趙奉節微笑著點頭。
然後,他看向船首的方向,那裡,已經能微微看到一點陸地的影子了。
「還爆發過暴亂嗎?可惜他也不知道暴亂的頭領是誰,這一段在背景故事裡有嗎?我怎麼沒印象?」
幾個小時后,他搭乘的瑪麗安號,終於出海入河,抵達了一道龐大的閘門。
日之門。
皮爾特沃夫運河上的第一道關口。
上百艘船隻停泊在此,只等明早開閘,就能一路直達皮爾特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