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箱子里的電腦
「石門站到了。」
動車達到，石門，張明陽提著一箱子食物走了下去，上車前他買了足以支撐一月的食物，打算一直待在老家。
「啪！」
兩側的路燈亮起，照耀著灰濛濛的道路，周圍很安靜，張明陽裹了裹衣服，跑了起來。
沿著河道，一排排路燈照亮了回家道路，冬季的積雪也跟發光。
行走了近十分鐘，遠處的洞口出現了，張明陽長呼一口氣，終於到了。
走進洞里，夜晚的寒風順著大洞，刮的臉頰生疼。
站在村口的小橋上，張明陽環顧村子，河道兩側全都籠罩在黑暗裡。也是，春節剛過，留守的老人都去了城裡過節，待十五一過，就會有人陸續回來。
沒人也好，張明陽談不上懼怕黑暗，一個帶著倒也安靜。
行李箱滑在水泥地上，碰撞聲響徹整個村子，張明陽帶上帽子，加快了步伐。
爬上斜坡，拐過一道灣，那熟悉的木門出現了，幸好他帶了鑰匙，打開鐵鎖走了進去。
掛上門，來到院子里，張明陽環顧四周，除了風聲，一切十分安靜。
打開父親的小屋，拉開電燈，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就連院子也多出了些許生機。
「我回來了！」
感慨過後，看著需要打掃的屋子，張明陽十分發愁，「看來今晚又睡不成了。
將箱子放到一旁，張明陽挽起袖子準備開始，打開空調先讓房間里有點溫度，隨後收拾床鋪，換被罩換床單，將柜子里被子拿出來鋪上。
最後又拿出掃把掃地，將書桌上的灰塵抹乾凈，直到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張明陽才算滿意。
「住的地上好了，下面該是吃的了。」
抱起箱子來到廚房，張明陽將裡面的食物全都放到冰箱里，拿出水壺燒了一壺水，抱著一桶泡麵返回了房間。
「終於完事了，可累死我了。」
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裡的泡麵，不知不覺間陷入沉思。
「我不能再想了，這不關我的事。」
打開泡好的泡麵，張明陽吃了起來。
「沒肉啊？」
他又反回廚房，拿了幾根火腿腸，泡在裡面。
吃著吃著，張明陽不經意間看到了書架上父親的照片。
他的手停了下來，獃獃的看著他，「爸，原諒我無法調查你的死因，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說完，他翻轉相框，讓他對面裡面。
草草吃完晚餐，張明陽早早的躺上床，看著天花板又發起了呆，他還是忘不了，忘不了老師的樣子，師兄的容貌，劉大爺的囑託。
「哎…呀…！」
「忘記怎麼就這麼難！」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拍著腦袋想忘掉一切。
「轉移注意力！對！我需要轉移注意力。」
他來到書架上，隨便找了一本書翻看，可他每讀一個字，嘴上說的與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
看書不管用，他又想著別的辦法，他環顧房間，看到了柜子上的箱子，那裡面是父親的遺物，他上次來的時候光顧著找那本書了。
「拿還是不拿？」
他心裡十分糾結，怕又想起父親。
「嗨！反正我都已經離開了，在看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說完，他搬來一把椅子，踩著上去將柜子拿了下來。
將它搬到書桌上，張明陽打開了箱子，那熟悉的衣服出現了。
拔開衣服，下面還是那幾本書，他全都拿出來，看著上面的書名，都是關於宇宙科普的書籍。
「、、、。」
在往下面翻，還有幾件文具，幾隻筆和尺規。
「就這些東西？還真是少！」
看著這麼大的箱子，裡面就這麼點東西，張明陽都懷疑是不是被人給拿走了。
他隨便翻了幾本書，上面都有標記和註釋，跟他上次的看的一個樣。
「這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張明陽有點失望了，他還以為父親會留下點有意義的東西。
「啪！」
一支筆掉在了地上。
「哎…！」
張明陽彎下腰去撿，他剛撿起來，一抬頭髮現牆角的桌子腿下壓著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
他打開手點往裡面一照，發現是一本書，估計是墊桌腳的，怕桌子晃動。
他準備起來去放箱子，可又一想拿出來看看為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裡就我一個人，誰還能管我？」
他又放下箱子，爬到書桌下面，將那本書抽了出來。
拿著燈光一照，封面上寫著「璀璨星空」四個大字。
「這怎麼書我怎麼沒見過？」
從下面爬出來，張明陽拍了拍書上的灰塵，打開了，一張張的圖畫出現了，都是宇宙的美景和恆星近照。
「原來是一本圖集。」
張明陽還以為是什麼東西，他翻了幾頁，發現每一副圖片上都寫有文字，一看就是父親的筆記。
「估計又是父親小時候買的書。」
他看著封面上的時間，一九九五年十月，這都是四十多年前的書了。
「你怎麼總是買這種書？」張明陽都想吐槽他。
「沒意思。」
他又隨便翻了幾頁，準備合上。
「哎？」
當張明陽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有幾個符號出現了，這裡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怎麼這麼熟悉？」
看著這一排奇怪的符號，他倒是認識阿拉伯數字的0和4，但其它的就不認識了。
「怎麼這麼像那些符號？」
他想起了和七號爬到洞里看的符號圖形。
他反轉書本，從各個角度觀察，最後越看越像。
在好奇心的催動下，他打開了手機。
「滴…滴…滴…滴…」
上百條電話和信息彈了出來。
「不對呀！我怎麼又開始調查了？」
順著，他扔掉手機，不想去看它。
「完了完了！這剛轉移了注意力，怎麼又回去了？」
「滴…滴…滴…滴…滴…滴…」
手機里還在彈出未接電話和簡訊，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給他發的。
看著書上的符號，張明陽越看越入迷，終究還是沒抵擋住好奇心。
「我就看一眼，我就偷偷的看一眼，反正我已經離開了，就算知道了那也不關我的事。」
「對！不關我的事！」
他還是拿起手機，將通話和簡訊都設置成禁止模式，所有未接簡訊和電話瞬間消失了。
打開圖片，他找到那天的圖象，看著裡面的符號與書上的進行對比。
「還真是一樣！」
符號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那天看到的是五十六個符號，書上的只有二十三個。
「這可是一九九五年的書！」
張明陽看著兩邊的對比，在看書上其他標識，他發現書上的符號是一半符號組成的一半圖形。
它與圖象里的第十七個形狀很像，那是一個正六邊形。
「這是什麼意思？正六邊形？」張明陽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形狀的東西。
「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他打開手機，在網上查找，「正六邊形就是在平面幾何學中，具有六條相等的邊和六個相等內角的多邊形。各內角相等，六邊相等。由多邊形外角和等於360度，推出一個內角為180-360/6=120度，所以每個內角均為120度。」
正六邊形長見的圖形有雪晶和蜂巢。
「這也沒什麼關聯？」
他再次看著圖形，不管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是正六變形。
「這什麼鬼？」難道真像七號說的，不明白符號的含義就不知道圖形的意思？」
張明陽的數學一直很好，可在這種情況下卻沒了辦法。
「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我現在也管這些。」
又看了圖冊一眼，張明陽將它收了起來，放到書架上。
「嘭！」
嘭的一聲，木箱子掉在了地上。
「我去！」
張明陽趕緊將它拿起來。
「壞了！這怎麼都碎了？」
不知道是不是箱子的年代太久遠，有帶點脆，這一摔兩側的箱壁裂開了，底座也掉了下來。
「完了！完了！完了！這要是讓奶奶知道還不打死我！」
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這是父親一直在用的箱子，是奶奶結婚的時候傳下來的，父親結婚時傳給了他，也是奶奶對父親唯一的念想。
拿起一塊碎片，張明陽將所有木塊拿到桌子上。
「這能不能粘起來？」
他想起來旁邊的雜物間里應該還有一瓶膠水，趕緊拿上鑰匙去取。
打開雜物間的門，張明陽在裡面四處翻找，終於在牆角找到了那瓶「上古膠水」。
「這還能不能用？」
「還是試一試！」
鎖上房門，張明陽拿著膠水返回了房間。
看著碎成十幾塊的箱子，他找來一根樹枝，打開瓶塞試了試粘度。
「還好，還能用。」
膠水還能用，箱子也就能夠粘起來，他拿著木塊小心拼接，復原原來的模樣。
突然！
張明陽在粘裂縫的時候，發現裂縫裡面有一團黑色的東西。
「這裡面是什麼？」
他打開檯燈，移到木板前，借著亮光自己觀察，他發現裡面那團黑色的東西還挺長的，他摁了摁，有一種塑料手感。
「怪不得這塊木板這麼重！原來裡面還有東西！」
他趕緊找來一把螺絲刀，扣住裂縫將木板撕開。
「啪！」
木板一開，一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掉了出來。
「我去！」
「竟然是電腦！」
張明陽驚訝的拿起電腦，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竟然藏有電腦。
「這是誰放進去的？」
張明陽打開電腦，發現這種結構的電腦都是很久以前的，最少也得是三、四十年前。
摁著開啟鍵，電腦遲遲沒有反應。
「我真是笨！這麼長時間了，肯定沒電了。」
看著電腦充電口的形狀，張明陽一時間犯了難，這種老式電腦早就停產了，這大晚上的他上哪去找充電器。
張明陽環顧房間，看著有沒有可以適配的插口，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現代手機電腦的充電都是無線的，這種老式充電器他從小都沒有見過。
「這怎麼辦？」
「哎！」
張明陽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去工具箱里找了幾把小螺絲刀，將電腦的后蓋拆了下來，又將裡面的硬碟也拆下。
看著薄薄的黑色硬碟，張明陽拿出自己的電腦，打開設備掃描儀，對著硬碟一掃，信息處理器自動對接，硬碟里的內容全都拷貝到了自己電腦里。
「有了！」
看著頁面彈出的文件框，張明陽趕緊點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點開文件，一個黑框彈了出來，還需要密碼進入。
「還要密碼？」
張明陽想了想，既然是父親的電腦，那密碼肯定與他有關。
「出生年月日？」
不是！
「結婚紀念日？」
不是！
「爺爺奶奶的生日？」
還不是！
張明陽將自己能想到的日子全都試了一遍，都顯示錯誤。
「嗨！」
張明陽與它較上勁了，破譯密碼這種事他以前最拿手，「我不信打不開你！」
他拿出通訊器，找到密碼破譯器連接到電腦，對著文件一陣掃描。
「叮！」
不到三秒，密碼就破開了，「19921121。」
看著密碼，張明陽輸入進去，緊接著，電腦突然黑屏了。
「哎？逗我呢？」
他拍著電腦，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中病毒了？」
他又重啟電腦，可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反應，還是黑屏。
「這什麼鬼？我裡面可還有好多東西呢！」
他又拍了拍電腦，把它放到耳朵旁聽了聽，「哧…哧…哧…哧…。」電腦里傳來了哧哧聲。
「這不有聲音么。」
他加大音量，哧哧聲也更加清晰的傳了出來。
「哧…哧…拉…哧…拉…拉…」
這聲音一會高又一會低，一會急又一會緩，在周圍十分寂靜的環境下，顯得特別嚇人，只聽了一會，張明陽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這是鬼片？」
張明陽想讓它停下，可電腦不聽他的，任他怎麼操作，聲音還是繼續傳出來。
「這尼瑪太嚇人了！」
張明陽受不了了，急忙走到門外將院子里的燈打開，待亮光照亮了全部，他這才稍微安心點。
「你給我停下！你給我停下！」
張明陽使勁敲著電腦，想讓聲音停下，過了不到五分鐘，電腦真沒了聲音。
聲音一停，電腦又恢復了原樣，張明陽見狀趕緊去查看自己的文件，最終發現沒有丟失這才放心。
「這魔音終於沒了。」
剛才的哧哧聲彷彿能夠攝人心魄，他腦袋裡現在還有迴音。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他趕緊對文件進行解析，發現裡面有一個音頻和一個文件稿。
他沒敢點開音頻，而是打開了文件稿，一串文字彈了出來。
「第一百三十五次記錄。」
看著標題，張明陽還以為是工作記錄，往下看：「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晚，凌晨一點十七分二十一秒。我又收到信號，不過這次信號與以往截然不同，時間長，信號跨越大，頻度高。」
只有這麼短短的文字，張明陽看的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是很久以前的記錄，裡面也沒有說明記錄的是什麼？
「難道是解析中錯誤了？」
張明陽又重新解析了一遍，這次比上一次多出了三個字，「射電波。」
「射電波？射電波？」
這詞好熟悉？
張明陽查找解析，「射電波實際是無線電波的一部分。地球大氣層吸收了來自宇宙的大部分電磁波，只有可見光和部分無線電波可以穿透大氣層。天文學把這部分無線電波稱為射電波。至於為什麼這麼叫應該是為了與通信用的無線電波區分。」
「射電波」是天文學專有名詞。電磁波包含了無數波長，波長由短到長包括伽馬射線、X射線、紫外線、可見光、紅外線、微波、無線電波等等，他們的本質區別就是波長不同。」
「有電，就會產生電磁波。因為物質都是由原子構成，由於原子中電子的運動，所有物體都會向外發出電磁波，波長依能量而定。」
「所以宇宙中就有各種波長的電磁波。」
原來是宇宙中的波段！
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張明陽想到剛才的聲音，難不成那聲音就是接收到的射電波？
張明陽看著那個音頻圖標，指了指還是沒敢下手，那聲音真是太嚇人了。
不過既然知道了這是射電波，張明陽在網上查著相關內容，以便自己了解。
他發現觀測和研究來自天體的射電波需要一種設備，叫做射電望遠鏡，而他父親當年正從事這項工作。
想到這，張明陽又進行了第三次解析，不過這一次文檔里沒在多出文字。
「射電望遠鏡？」
張明陽在網上找著射電望遠鏡的種類，「根據天線總體結構的不同，射電望遠鏡按設計要求可以分為連續和非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兩大類。」
「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主要代表是採用單盤拋物面天線的經典式射電望遠鏡。按機械裝置和驅動方式，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還可分為三種類型。」
「全可轉型或可跟蹤型。可在兩個坐標轉動，分為赤道式裝置和地平式裝置兩種，如同在可跟蹤拋物面射電望遠鏡中使用的。」
「全可轉型或可跟蹤型。可在兩個坐標轉動，分為赤道式裝置和地平式裝置兩種，如同在可跟蹤拋物面射電望遠鏡中使用的。」
「部分可轉型。可在一坐標赤緯方向轉動，赤經方向靠地球自轉掃描，又稱中星儀式。」
「固定型。主要天線反射面固定，一般用移動饋源或改變饋源相位的方法。」
「非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以干涉技術為基礎的各種組合天線系統，獲得清晰的射電圖像。」
知道了種類，張明陽又按照記錄的時間，一九九二年，篩選當時的射電望遠鏡。
最終在國內找到了兩架，只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加之設備落後，現在都已經拆除，網上也只有以前的照片。
張明陽已剛才的聲音判斷，這應該是的非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接收到，只有極高的解析度，卻沒有清晰的射電圖像。
按照這個猜測，張明陽將範圍擴大到全世界，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的非連續孔徑射電望遠鏡只找到了四架，其中一架在國內，而且原址距離濟陽還不遠。
「要不然去看看？」
張明陽立馬搖頭，「這都說了不管，絕對不能去。」
可又一想，父親將這東西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那肯定十分重要。
「去還是不去？」
張明陽又糾結起來。
「我好奇心早晚會害死我！」最後他還是決定去一趟。
收起電腦，張明陽將它藏好，又把木箱子粘起來放了回去。
躺在床上，張明陽在網上搜著射電望遠鏡的原址，「地心射電望遠鏡，距離濟陽只有八百公里，建在一片大山中，現在是已經拆除了，不過原址還保留著。」
張明陽計劃著明天到了以後，得找一下原來的技術人員，搞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麼，這射電波有什麼用。
買好明天的機票，張明陽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也不早了，趕緊關上燈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張明陽早早的爬了起來，從冰箱里拿了點吃的，簡單湊合一下，七點鐘準時出門。
鎖上房門，背上背包，張明陽這次做了點偽裝，換了一身行頭。
走在村裡大路上，他環顧四周，這地方三方人都知道，他就怕有人在跟蹤自己。
穿過洞口，來到村外，一輛三輪車從對面行駛了過來。
張明陽定睛一看，駕駛室里是一個陌生面孔，他從來沒見過。
「騰…騰…騰…騰…」
三輪車從他身邊駛過，張明陽偷瞄了一眼，發現駕駛室里的人並沒有注視他。
這一下倒引起了張明陽的注意，此人十分可疑，如果他是農村人，我從對面朝他走去，他肯定會看我一眼，而這人卻沒動靜，徑直看著前方。
「不對！」
張明陽覺得肯定有問題，他朝後瞟了一眼，看著三輪車拐過了彎。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張明陽知道附近有條小路，可以通到村子西面山上，俯視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