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輿論戰
「你是哪個部門的？」
眾人一看來人是一個將軍，齊刷刷的站直了。
「首長好！」
「好好好。」
將軍擺了擺手讓大家放鬆下來。
張明陽沒被喊聲影響，他還在琢磨怎麼開人的腦殼。
「張先生？」
「張先生？」
小張喊了張明陽幾聲，見他沒有反應不由的緊張起來，他急忙跑到將軍身邊彙報道：「首長，這位是上級科研單位的研究人員，他的同事在這次事故中犧牲了，他跟傷心還沒有緩過來請您見諒。」
「我知道了！」
將軍看著蹲在地上的張明陽一直自言自語，真的以為他在為同事而傷心。
「你們調查組的人呢？」
一名輪換跑了過來回道：「報告首長，調查組正在對黑匣子進行破譯。」
「叫他們馬上過來！」
「是！」
看著地上隨意擺放的屍體，將軍生氣了。
「找到了！」
另一邊，張明陽在一具屍體上發現端倪，他發現這具屍體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在路上他專門查了一下如果人直接暴露在太空中會發生什麼？
對於人類而言，在地球大氣外不穿戴保護性的裝置，將會六種致命的危害：太空沸騰、缺氧、呼吸性鹼中毒、減壓病、局部溫差以及高能光子和亞原子粒子對細胞和器官的損傷。
灼傷致死。如果沒穿宇航服，而且正好太陽光照射到身上，這個時候的太陽光就不會像在地球上一樣只會讓你感覺到暖烘烘，那是因為地球有大氣層，反射了大部分的太陽光和吸收了絕大部分的紫外線，但是太空是真空的，所以紫外線異常強烈，強度達到了地表的1000倍。直接照到身上會造成十分嚴重的灼傷，可以說會被一點一點地灼傷直到細胞全部壞死，不過這個過程並不是一瞬間完成的，至少得需要幾十分鐘吧，就像烤鴨一樣。
缺氧致死。太空是真空，所以就沒有氧氣，如果呼吸的話，人最多能夠活幾分鐘。但是由於太空是真空的，肺泡里的氧氣會因為氣壓差的原因被很快地壓出去，所以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僅有十幾秒。
低壓致死。人在真空下導致會產生沸血，真空的環境下液體的沸點會下降很多，常溫下血液就可以沸騰了。除此以外，低壓還會給血管細胞等組織帶來永久性的傷害，血管有可能會發生爆裂，人體也會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不過因為人體也有一定的承壓能力，最終體積會膨脹為原來的數倍。
低溫致死。由於宇宙空間極低的溫度，在沒有照射時，身體的熱量會慢慢地散失，而不是一下子就散失。太空溫度雖然低，但是太空里基本沒有物質，所以體內熱量散失的方式就是熱輻射。熱輻射損失熱量很慢，所以人不會立刻死亡，但體溫會一點點降低，最終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具膨脹的乾屍。
如果發生太空沸騰現象，一個人大約有90秒的搶救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人體將會死亡。因為太空中氧氣的缺失，將會導致血液快速脫氧，所以人體在太空中保持清醒狀態的時間大約只有14秒。
他了解過塔山號空天飛機的飛行模式，在座艙里所有人是不用著太空服的，有供氧和壓力系統進行調節。
看著地上這二十多具屍體，張明陽發現他們大部分都曾發生過爆炸，也有極少數血液蒸發呈乾屍狀態，可偏偏自己腳下這具屍體呈現的基本完好，除了身體上布滿水珠跟正常人無異？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穿著太空服才保存完整，可這又帶來一個疑問，其他人都沒穿為什麼就他穿了？
「小張！快過來！」張明陽大聲喊著他。
「來了來了！」
小張走到張明陽身旁說道：「張先生，這刀我肯定不能給你。」
張明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誰讓你給我刀了？你去把飛機內部的監控視頻找來。」
「沒有。」
小張搖了搖頭，「如果有內部視頻就好了。」
「沒有？」
張明陽想著倉內監控怎麼可能沒有？「飛機飛行的時候指揮中心看不到倉里的信息么？」
「不是看不到！」小張將張明陽拉起來走到一旁小聲說道：「倉內的監控在飛機返回的時候突然失靈了。」
「這麼巧？」
這下，張明陽更加確定了這絕不是一次普通的事故。
「這樣，你去把飛機上所有人的信息給我收集起來，我一會要看。」
「這個可以。」
小張趕緊跑向指揮中心。
引擎故障加監控失靈，這絕對是人為造成的，可惜不能解刨屍體，不然能找到晶元就好了。
「首長，人到了。」
遠遠看著調查組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上校，他一看到將軍立馬敬禮道：「首長好！」
「嗯！」
將軍嚴肅的點了點頭，「你們這是怎麼搞得？」他指著屍體罵道：「烈士的屍體你們TMD就這麼放在這裡？」
「是是是！首長都是我的錯！」
上校被將軍罵的狗血淋頭，不時間擦著汗也難掩緊張之色。
「首長您放心，我馬上就把屍體給存放起來。」
說著他喊著周圍的戰士讓他們幫忙，把屍體抬到冷庫里去。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大家互相搭把手抬著裝屍袋往冷庫走去。
「張先生！」
小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急呼呼的將懷裡的文件塞給了他，「您趕緊看，我一會還得放回去。」
「你偷來的？」
「嗯嗯…不是！」
小張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您趕緊看吧，我這隻有半個小時。」
既然時間這麼緊，張明陽也就沒在多問，他趕緊打開文件查看所有人的信息。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就是他！」
張明陽找到了那具完整屍體的信息，「田天，空軍特種部隊上尉排長。」
「就是他！」
看著上面的照片與剛才那人一樣，「小張，你再幫我個忙，去吧這人最近的動向給我查一查。」
「安？」
小張看著他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超人，這種事我怎麼給你做？」
「也是！那算了！」
張明陽不想在難為他，拍下這人的信息就把文件還給他。
屍體都被搬走了，張明陽又來到一旁的飛機殘骸前，他看著一堆碎片在裡面翻找著，他要找一件東西，一塊引擎碎片。
「怎麼沒有？」
他看著手機的FK-141引擎照片，發現這裡沒有引擎碎片，「不應該呀？小張一開始給我發的圖片里有引擎照片？這裡怎麼沒有了？」
「小張？」
「小張？」
他喊了幾聲才發現小張不在他身邊，「這人怎麼還不回來？」
張明陽等了一會，小張才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小張，這裡怎麼沒有引擎碎片？」
小張喘了一口氣回道：「碎片都被廠家給拉走了，他們說要查一下引擎的問題。」
「靠！」
「監控沒有，引擎也被帶走了，這讓人怎麼查？」
張明陽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先從屍體上下手，「跟我來。」
張明陽前面走著帶著小張往冷庫走去。
「張先生咱這是幹什麼去？」
「檢查屍體。」
「你還要開腦袋？」
小張喊的聲音有點大，張明陽趕緊堵住他的嘴，「你小聲點，不開腦袋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新人。」
「嗚嗚…什麼新人？」
張明陽鬆開手回道：「就是另一個種族，一種新人類。」
「這時候了您怎麼還跟我開玩笑？」
張明陽笑著回道：「好好好，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趕緊去找一把刀和鎚子過來。」
「我不去。」
小張搖了搖頭，打死也不幹，「這要是調查組的人知道了咱倆保不齊得上軍事法庭。」
「你去不去？」
小張還是搖頭，「這事絕對不能做。」
「那好，你不去找我去？」
說完，張明陽就朝著食堂走去。
「哎…哎！」
小張見狀趕緊攔住他，「我去我去！你去冷庫等著吧。」
張明陽看著他這個樣子笑了起來，「你早這樣不就行了？」
二人分開，張明陽去冷庫找屍體，小張去找工具。
「咚！」
打開冷庫大門，張明陽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才走了進去。
「好冷！」
張明陽打著哆嗦，看著眼前這個兩百多平米的冷庫。
「在哪？」
他翻著箱子打開隔間尋找屍體。
「找到了！」
屍體正堆放在一個房間里。
「哎？」
張明陽拉著門，發現打不開，他往右邊一看才發現有一個密碼鎖。
「怎麼還有密碼？」
看著密碼鎖，張明陽沒敢動它，怕輸入錯誤把人給引來了。
「有了！」
他突然找到通訊器里有開密碼鎖的軟體，他趕緊找到打開軟體將通訊器對準密碼鎖。
「啟動。」
隨著軟體里的數字飛速跳動，軟體在自動破譯密碼。
沒過一分鐘，隨著綠燈亮起，只聽「咔嚓」一聲，門打開了。
推開門，張明陽趕緊去找那具屍體，四個架子他一個個打開看，終於在最下面找到的。
找到了屍體，張明陽將袋子拖到地上，就等著小張的工具了。
等待過程中，他在思考該如何開顱，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查一下資料。」
他打開手機在網上查著開顱手術。
「有了！」
「首先確定好手術入路之後對患者進行全身麻醉」，張明陽想著人都已經死了應該不用了。
「接下來是擺合適的體位。」
合適的體位？
張明陽蹲在屍體頭頂張開手試了試操作，絕的挺合適的。
「下一步患者消毒鋪巾，在進行開顱操作。」看到這裡張明陽覺得也沒必要了。
「開顱操作根據手術入路的不同，選擇好頭皮的切口，切開頭皮之後，顱骨鑽孔並去除顱骨切開硬腦膜，對顱內的病變進行相應的操作，在操作過程中一定需要嚴格止血。」
「切開頭皮后還要鑽孔？」
張明陽看了看周圍也沒有鑽孔的設備，「算了，因室簡陋一會就用鎚子挖吧。」
流程看完，張明陽覺得自己也學會了，可就是這小張遲遲不來？
「人呢？」
他走到門口往外看著，還是沒見到小張的身影。
「怎麼這麼慢？」
「張先生？」
「張先生？」
「來了！」
聽到小張的聲音，張明陽趕緊出去接他，「這邊這邊。」他揮著手讓他進來。
「你看這個行不行？」
小張手裡有一把鐵鎚和一把小的摺疊刀，張明陽看了看不行也得行了。
他拿過工作開始準備操作，可小張不願進去。
「你站在門口乾什麼趕緊進來？」
小張搖了搖頭，「張先生，我還是去給您放風吧！」
說完，他一溜煙腳底抹油跑了。
「哎…？」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張明陽蹲在屍體頭頂，拿起摺疊刀對著頭皮劃出一個三角形。
頭皮切下，裡面露出了顱骨，他在拿起鎚子朝著顱骨狠狠地敲了下去。
「啪！啪！啪！」
連敲三下，顱骨除了一點痕迹根本敲不開。
「這怎麼辦？」
見敲不動，張明陽握起鎚子又試了幾下，可還是連一點裂縫都沒有。
「這樣不行，我得找點工具。」
他站起來在房間里找著有沒有尖銳物體。
上下翻著，最後他在牆角里找到了一個固定架子的長釘子。
他看了看感覺應該沒問題，他趕緊回到位置跟釘釘子一樣敲了一下。
「啪！」
只一下，釘子就嵌了進去，他又一用力顱骨出現了裂縫，最後在大力一敲顱骨終於被打開了。
「喔…喔…」
大腦一露出來，張明陽又忍不住開始反胃起來，可如果找不到晶元那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張明陽長呼一口氣，忍著反應扒開了大腦，在裡面摸索著晶元。
摸索了一會，張明陽竟然沒有找到晶元。
「不應該呀？」
張明陽想著金耀文當時就是這麼做的？
「對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張明陽這才想起來，新人一死，大腦里的血液會將晶元銷毀。
「完了完了完了！」
看著已經打開的頭顱，張明陽想著怎麼會把這事給忘了？
沒有晶元他就不能證明此人是新人，可現在晶元已經被銷毀，還有什麼辦法能證明？
此時，張明陽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他想著那天金耀文還做了什麼？
…
「還有什麼來著？還有…還有…對了！」他眼神堅定想起來，「還有神經！
他趕緊拉開停屍袋，那天金耀文還給他展示了神經，那串密密麻麻的筋線。
張明陽拿起摺疊刀朝著屍體的胸口劃了上去……。
跟剛才一樣，張明陽繼續摸索，他不敢往下去，抬著頭純憑感覺。
「是這個么？」
張明陽摸到一串細細的東西，他使勁一扯，一串黃色的筋線被他給扯了出來。
「是它！」
看著跟金耀文給他看的神經一模一樣。
張明陽又用力一拉，一大串神經全都被扯了出來。
「沒錯！就是它！」
神經連接大腦的地方還有一個小插口，這跟人體原本的神經不一樣。
找到了神經，張明陽終於可以證明此人就是新人。
「張先生，好了么？」
外面，小張焦急的催促他。
「找到了，馬上就出來。」
張明陽將神經放到一邊，將屍體收拾了一下重新放回去。
「走吧。」
「張先生…你…你？」
小張震驚的看著他，指著他手中的東西，「這…這是什麼？」
張明陽拿著神經說道：「這是新人的神經，你看到這個小插口沒？這裡連接晶元可以控制全身活動。」
「喔…喔…」
小張一回頭吐了一地。
「我靠！」
張明陽往後一跳，避免了嘔吐物粘到身上，「小張你在搞毛啊？」
小張擺了擺手趕緊去一個角落裡找來掃帚和簸箕將嘔吐物給收拾了。
「張先生…咱們趕緊走吧。」
小張憋紅了臉不敢看他，趕緊跑了出去。
離開冷庫，小張帶著他避開人群往宿舍走去。
「張先生，你那裡面收拾好了吧？」
張明陽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冷庫里沒有監控我都看了，不會發現是我們兩個人的。」
「那就好。」
穿過訓練場，二人趁著夜色跑回了宿舍。
「嘭！」
關上門，小張一屁股坐到地上，懸著心終於是放下了。
「張先生，您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喔…喔。」小張吐著離開了。
小張一走，張明陽走進衛生先將身上的血跡污垢洗掉，以免別人能聞出來。
清洗完，他撥通了金耀文的電話，他得確定一下這跟神經是不是真的。
「嘟嘟嘟…」
「喂？」
「劉大爺！」張明陽搶在他前面問道：「你幫我看一下這是不是新人控制神經。」
張明陽打開視頻，將攝像頭對準神經。
「你這從哪搞的？」金耀文看了看確實是新人的控制神經。
張明陽回道：「這是我在飛機上的一個隊員身體里找到的，可惜他的晶元已經銷毀了。」
「你去調查飛機墜毀的原因了？」
張明陽點了點頭，「我現在可以很確定就是他改變了引擎結構造成的飛機爆炸。」
金耀文撇了撇嘴道：「那你下一步要做什麼？」
張明陽回道：「大爺，我有一個想法，應該可以將王懷仁給逼出來。」
「奧！」
金耀文一聽兩眼閃著亮光，「你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張明陽笑著回道：「現在是什麼時代，信息化都普及了這麼多年了，咱們該用用了，我準備採用輿論戰將他逼出來。」
「輿論戰？」
金耀文還第一次聽到這個有這個戰法，「你細說，我聽聽。」
「我是這麼想的。」張明陽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咱們將新人的秘密全都發到網上，全給他曝光…。」
「不行！」
還沒等張明陽繼續往下說，金耀文立刻打斷了他，「這絕對不行，這事要是一公布，那世界肯定會大亂，新人還很可能借著混亂局勢提前行動，這絕對不行，你這根本就是在幫他。」
「您先聽我說完！」
張明陽已經猜到他會這麼說，他又說道：「劉大爺，那我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陌生人跟您說他是外星人您相信他么？」
金耀文搖了搖頭，「我當然不信，我會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不就行了！咱們就是那個陌生人，跟全世界說這世界上有一種新人類要毀滅舊人類，要取代他們，他們當然肯定不相信。」
「那…？」金耀文有點迷糊了，「那你曝光了新人的秘密有什麼用？」
張明陽回道：「咱們發的消息不是讓其他人看的，而是要讓新人看到，讓王懷仁看到。當網路上蔓延著新人時，他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封掉信息來源，第一時間闢謠。」
「這個時候咱們就可以順著網路找到封網闢謠的人。」
「可你不怕王懷仁真的下定決心提前開始計劃？」
張明陽搖了搖頭，「越聰明的人就越謹慎，尤其像是這種大事，他沒有萬全把握是不會提前行動。」
「您就是一個例子，明明掌握了新人那麼多信息，卻還可以沉住氣等待最好的機會出擊，擒賊先擒王，沒有王懷仁的消息您是不會擅自出擊的。」
「奧！你是說我也是聰明人？」金耀文聽著不由的笑了起來，顯得對這個聰明人稱號很是受用。
「大爺，當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新人信息的時候，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王懷仁，他肯定會十分著急，一定會再下命令撲滅輿論，到時候我在基地里也好觀察。」
「我明白了！」
金耀文點著頭終於明白了，「你這招叫做引蛇出洞，利用網上的輿論讓對面忙起來急起來，露出破綻，那咱們這邊就可以來了各個擊破，不光是王懷仁，我想與他有聯繫的高層人士也會露出馬腳。」
「好！」
金耀文終於下定決心，「聰明人不能只有謹慎，我也得賭一把！」
「明陽，你準備怎麼做？」
張明陽想了想回道：「咱們得慢慢來，首先先把新人這個詞給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