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天沉溺在宿醉中不能自拔的林逸樹到了晚上總算清醒了點,“莽哥,昨天我和伶仃去吃火鍋了,可惜伶仃還是一樣聰明根本沒搭理我。”宿舍依舊一片死寂,“莽哥你啞巴了?幹。”真不仗義,林逸樹氣得不行,借宿在他這的莽哥毫無動靜。這個時候就要采取非常措施,林逸樹從垃圾桶把喝空的啤酒罐撿了起來,搖了搖確保裏麵沒有殘留物,就往床上大力扔了出去。完美的三分正中腦殼。
“去你的,你不睡覺老子還要睡呢。”莽哥立馬有了反應,從上麵探出半個身子,裸著個上半身破口大罵。“莽哥,伶仃沒理我咋辦啊?”“還能咋辦,你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工作沒有學習沒有就不能想點正事?”莽哥被疑問打斷了憤怒。“啥叫正事嘛,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啥。”林逸樹有點氣結,“快下來幫我想主意。”“行行行,你等會我上個廁所。”莽哥爬下床去廁所,順便踹了林逸樹凳子一腳,他很記仇。
“趕緊給爺爬起來,把電腦開開。”莽哥罵罵咧咧的。莽哥是我的好友,因為打cs永遠衝第一個拉槍線,後麵發現他幹啥事都這樣無腦就叫他莽哥了,他也不介意。想起昨天晚上那頓烤肉自己在伶仃麵前自誇海量最後被她攙著回宿舍,本來斷片啥也不記得林逸樹偏偏記住了校門口保安微妙的眼神和小聲的笑聲。
林逸樹打開了電腦,思考伶仃那番話是什麽意思?為啥吃烤肉她卻隻字未提自己的表達?莽哥說的正事又是啥?半醒半夢的腦袋進了水一般昏昏沉沉,晃了晃腦袋都能聽到了水響,莽哥上完廁所了。“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整點馬尿就不行了,算什麽男人?”林逸樹聽到莽哥的嘲弄,心想要不是有求於他,我非抽他不可。
“別扯這麽多了,快來講講您說的正事。”林逸樹嘴巴相當客氣。“樹子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平常打遊戲就你縮在後麵當老六,怎麽在生活上的事情這麽莽撞,你想想現在這年頭你想和一個女孩子走下去最重要的是什麽?”“愛。”林逸樹脫口而出,從小到大老師都是這麽教。
“放nm的彩虹屁呢,哪個談戀愛的人沒真心。還不是大把單身漢”莽哥把喝進去一半的水吐了出來。“我的真心和人家的不一樣。”林逸樹爭辯道,“哪不一樣,難不成你的是豬心?好了樹子,你不好好找工作又不肯深造,別人出國出國的,拿500強的offer拿到手軟,不是我說你,樹子你個連offer都沒有的本科生做什麽黃粱大夢呢。就算伶仃對你也有意思那你們要拿愛去和房東賒賬麽。”莽哥的連珠炮把林逸樹問得暈頭轉向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趕緊找個工作?”林逸樹試探的問了下,莽哥歎了口氣,“孺子不可教也,但算了也沒錯,起碼你得自己搞定自己,難不成你是不為人知的富二代?不是富二代就好好努力,好了哥就教你這麽多了,晚上喝的有點多,陸帆他們喝酒回來我就別想睡了。”莽哥爬上床的動作永遠那麽迅速,鑽進被子的流暢更是像極了在馬戲團鑽了一輩子火圈的猴。
林逸樹站起身來去把燈關了,不單是為了莽哥的睡眠,男人就是喜歡黑暗。招聘網站上的簡曆半個月前就已經做了模板,但不知為什麽就是不肯去修改投遞出去,林逸樹本能的不想成為商場裏的白菜,他不禁想起大三的一個夜晚和伶仃夜晚談天,談到的這個問題,那天夜裏星星很亮,還記得那天晚上伶仃大跨步走在前麵卻突然坐在地上回頭笑著問,“林逸樹,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走出校門,一切都會變成什麽樣子呀。”那個時候林逸樹就回了一句:“一切都不會有變化,隻要人不變,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現在想來也是好笑,才不過一年林逸樹就感覺到自己的不變近乎愚蠢了,他搖了搖腦袋把思路撤回來。
今天下午投的簡曆林逸樹打開看了回複,隻有一個已讀根本沒有回複,半年前想著畢業再找工作,看著其他同學上躥下跳的,林逸樹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感。貪圖這小小的快感讓他錯過了校招的末班車成為了最後沒上車的那批乘客。
還債開始,林逸樹點開招聘網站,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招聘崗位,林逸樹感覺自己是一條冰鮮櫃上的魚正在跳起來大喊選我選我。林逸樹忍著惡心的感覺,隨便找了一家公司照著需求開始修改自己的簡曆。
“本工作需要一年工作經驗”、“最好有完整的作品展示”、“請附上實習經曆及負責角色”看著這林林總總的需求,林逸樹就是一個還沒出廠就已經宣告報廢的殘次品,在傳送到質檢員手上前就被智能機器從履帶上踢下去了。現在得從地上撿起來,把他在大學前幾年做的事情裱上花塞回去。“曾經參加過辯論賽演講社,”可是這些和工作沒關係啊,太虛浮了,他記得很清楚大學上課有一次和別人討論的時候,話說太狠了結果對方一句我知道你是打辯論的,嘴皮子都厲害。他分明感覺到了厭惡。嘴皮子厲害成了實踐弱雞的等意詞;“遊戲經驗豐富,什麽遊戲都玩。”什麽都玩不就是什麽都不厲害,績點肯定也不好;“雜學家,看的書多了解的東西方方麵麵。”通才即庸才。林逸樹邊寫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根本不配去社會上接受曆練,他總是這樣。林逸樹不禁的頭疼起來,腦袋的右邊有個棒槌不停地在砰砰的敲。
忍著頭疼繼續碼了一段字,受不了出去打了點水。“樹子,我們還打算找你一起去喝酒的,畢業典禮還沒完就被伶仃領走啦!昨天我們可是一頓好找。”陸帆,我們宿舍的大哥大,人高馬大長得又帥家裏從商都挺好就是不愛學習,但好在仗義。溫暖的氣息吞吐在林逸樹的臉上,一條毛茸茸的大臂搭在肩膀上,“嗝”烤串+啤酒的死亡氣味永遠都是這麽提神。“stop,帆哥,喝多了就去睡覺,不行的話我剛打的水給你喝了。”林逸樹慫了下肩膀把那條胳膊晃了下去。“對啊,就別吵樹子了,人家剛不好才和伶仃忙完回來呢。”這幅幸災樂禍的嘴臉已經四年了,林逸樹要不是習慣了肯定會發脾氣。錢波,一樣高但體重比陸帆少了三分之一吧,要不是那副金框眼鏡修飾了一下氣質就是跟竹竿,當然現在隻是竹竿
上掛了副眼鏡。“好了,波哥你也一樣,喝不過帆哥就不要去送死了。”
林逸樹回過頭就看到兩個光膀子的大漢一臉猥瑣探著頭,“行吧,既然樹子你不願意聊。”“就是就是,看不起咱們兩個單身漢就直說。”、兩個人一臉心領神會,當麵就打起了默契的小眼色。“咱們猜拳決定誰去洗澡,另一個今天就別洗了,別打擾人家了。”隨著一陣嬉笑的猜拳鬧劇,一個去洗澡另一個輸了的氣哼哼地罵了兩句就放棄了洗澡上床去了,林逸樹呢把隔音差的耳機戴的更嚴實了。
看不見星星的夜晚,1404裏這樣的場景來來回回見怪不怪,電腦前的男孩邊嘟囔著咒罵邊盯著電腦改簡曆;爬上床的那位就像沒聽到一樣開始莫名其妙地大笑了;另一邊邊的洗浴間不時傳出悠揚的男高音。過了一會吹風機的聲音統治了一切,而鼾聲合唱團的成員一個個按順序進場演奏,直到燈光熄滅融於黑暗之中。一切如常,不過是高樓大廈間的幾盞燈的明滅,反正這些燈光之後還會亮起,裏麵的人是哪些人發生了什麽事,夜晚是不會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