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玄內手持一柄木劍,一劍刺穿一顆大樹,道:「這是刺劍,還有點劍,劈劍,掃劍,截劍,撩劍,掛劍,這是古劍山的七大劍式,我派劍法化繁為簡,從今天起,這七個劍式你每天早晨都要練習一萬遍。「
宮十安道:「七萬遍?那要練到什麼階段。「
玄內冷笑道:「練到什麼階段?你看到我刺穿的這顆樹了嗎,這是柳楠樹,煉化之後可以用之鑄劍,可見其堅硬,從今天起你練劍不準運用靈氣,什麼時候你能僅憑肌肉用你手中的木劍一劍刺穿此樹……「
宮十安道:「就可以了?「玄內道:」那你就練成第一個階段了,日後等你鑄劍成功后,若你全力一劍能刺花花不落,刺水水不開,刺風風不動那你第二階段就算練成了。「宮十安道:」刺花花不落?刺水水不開?刺風風不動?那後面呢。「
玄內變的有點蕭索,長嘆道:「不知道,終我一生也沒有參透這個境界。「他手上的木劍發出燦爛的白芒,一劍往空中飄落的樹葉刺去,在將要刺中之際,耀眼的光芒散去,一切戛然而止,樹葉仍然飄飄蕩蕩的往地上落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宮十安喜道:「你練成了?「玄內搖搖頭道:」刺中之前我的功力已經全部回收,我根本就沒有刺中這片樹葉,宮十安安慰道:「你若不說我都沒有看出來,只差一點點的距離,你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玄內苦笑道:「就是這一點點的距離,耗盡了我的一生,我一生追求劍道,無怨無悔,但學無止盡,劍道無涯,又哪有練到什麼境界就不需要再練的說法?這七式劍式雖是基礎,但無論任何繁複的劍法都是由這基礎劍式組成,無論日後你達到怎樣的成就,都不準終止練習。「
宮十安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玄內把餘下的劍式一一給他演示了一遍道:」練吧,不準停頓,一口氣練完,練完後進來吃早餐。「
「咚咚咚……咚咚咚「
木劍撞擊之聲環繞在上空久久不散,終於練完最後一式掛劍,宮十安雙臂說不出的酸軟無力,然而最累的還是心靈上的煎熬,七萬下的撲擊,枯燥,無味,但世間事大抵如此,耐得住枯燥的人往往能走到最後。
桌上仍然是一碗碧綠的小粥,玄內道:「我要出去一趟,你繼續繞湖跑100圈,上午之前必須跑完,下午繞湖游100圈,你靈體已漸漸開化,再加上天才地寶滋養,這點運動量你是可以完成的,若仍是像昨天跟條死狗一樣,你小子趁早滾蛋,中午的粥我會提前幫你準備好。」
宮十安撇撇嘴,喝完粥就出去了,他算是看出來了,玄內專門以打擊他為樂,多說多錯。但是玄內沒有說錯,他的身體經過昨天的初步改造,再加上綠粥和藥物的滋養強度明顯增強不少,最明顯的變化是,昨天花了整整一天才跑完的100圈,今天在午時就已經跑完,雖然仍然氣喘吁吁,但是至少沒有像昨天那樣狼狽。
當宮十安回到小屋時,桌上果然留了一碗綠粥,玄內還沒有回來,宮十安有點納悶了,老頭子都是沒幾天好活的人了,居然還有心情出去蹦躂。
他小憩了片刻便開始了下午的訓練,游湖的難度比他想象的要大,一是水的阻力,二是連續性,在岸上跑步,初時較快,但是當疲勞襲來時,速度會不自覺地放慢,而在水裡游泳不能有一絲的鬆懈,稍有停頓便會沉下湖底,關鍵是他身上還有500斤的負重。
好在他現在周天運轉的速度快了不少,每一個周天的運轉完成不但能使靈氣得到增長,還會讓疲勞的肌肉不斷的吸收靈氣進行滋養,這就是古劍山周天搬運法的奇妙之處,宮十安在靈氣的消耗與恢復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的速度,這樣不會再出現像第一天那樣靈氣,身體全部耗盡的情況,在這樣的一個平衡間他總算在黃昏時完成了規定的圈數。
宮十安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上岸時,一眼就看到了玄內,也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一個人站在岸邊注視著自己,宮十安分明感覺到他孤傲的身影中充滿了蕭索與落寞,也許自從他輸給流不凡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已經算是結束了,雖然那一場戰鬥有很多的因素影響,包括玄內自己的心態,他是準備犧牲自己成全流不凡的,但毫無疑問,屬於他的時代結束了。
自古美人如將軍,不許人間見白頭。
宮十安打起精神笑道:「沒想到你對男人洗澡也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玄內笑罵了一句道:「進去喝粥吧,晚上還有訓練。」
一個時辰后
幽幽湖邊,清冷的月光打在草地上,玄內與宮十安二人盤膝而坐,緩緩運功,這是古劍山的清心養聖訣,是靈氣的修養法訣,周天搬運法門雖能推動靈氣,終究只是器,清心養聖訣才是道,生生不息,綿綿不絕,二者相輔才能水火交融,這套功法修鍊時講究的是平心靜氣,宮十安心態平和,沒有什麼追名逐利之心,他與這套法訣竟然相當的契合。
良久,幾隻鳥雀落在了宮十安肩頭,湖中的魚兒露出水面,迎著宮十安歡呼跳躍,玄內微微一驚,古劍山七套功法,一百零八套劍技,這套清心養聖訣是自己專門挑選最適合宮十安修鍊的,但自己仍然是低估了他,這小子竟然是天生的先天道體,平時不顯,此時一修鍊靈覺便立馬顯現出來,這種體質天生近道,極易進入天人感知的境界,只怕他日後的成就還在自己預期之上。
宮十安感覺自己進去了一個玄而又玄的境界,本身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世間再無宮十安這個個體,彷彿自己就是這方天地,他能清晰的看到空氣中飄蕩的靈氣,而且能細微的察覺到它們之間的區別,白色的靈氣較為純正,帶有瑕疵的會有一些斑駁,而乳白色的最為精純,那是這天地間最初最純正的靈種,只是數量極為稀少。
宮十安道心空明,專門吸收乳白色的靈氣,這就是先天道體與天地相融最為玄妙之處,長此以往,他的修鍊速度雖然未必能比別人更快,但是他體內靈氣的精純醇正恐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