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滅盡之想,項明計劃
「爾鮮卑此次興師動眾,派出數十萬大軍,恐怕不單單是因為有人求援便可做出的決定吧?某倒是好奇,董卓究竟許諾給了你們什麼條件。」
項明挑挑眉,儘管對方可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還是不自覺地向對方挑釁。
「吳侯言過了,鮮卑大漢向來交好,我等出手幫助漢皇,乃是義務之中,所求並非回報。」
獨孤信自然不可能回答項明的這個問題,因為此事乃是鮮卑與董卓之間的秘密交易,鮮卑內部也只有五位單于知曉這次交易的詳細內容,余者知之甚少。
就連宇文成都也只是知道鮮卑可以在此次戰爭后獲得極大利益,其他並不知情。
想必,董卓一方也只有寥寥數人知曉其內容,因為此事往大說甚至等同於賣國,即便是董卓麾下眾將,也必然會心生不滿,甚至產生隔閡。
因為獨孤信也曾經嘗試著了解中原的文化內涵,深知中原與草原上的弱肉強食不同,他們所遵從的,是尊卑禮儀,是民族氣節,是睥睨四方的驕傲。
這種文化雖海納百川,但在某些條件下,排外性也是極強。無論匈奴還是鮮卑,在他們眼中都是蠻夷,容不得對方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若不滅盡他們,早晚會反受其亂。
倘若他直言董卓意圖用并州換取鮮卑的這次出兵,勢必會引得中原人的同仇敵愾,他雖自恃鮮卑強大,卻也沒有把握對敵整個中原。所以,在這場戰爭勝利之前,他不會透露關於這場交易的一點消息。
「看來,董卓付出的代價不小,但這一切,都不是爾等蠻夷應得之物。」
項明見得獨孤信這副姿態,如何不知道對方是刻意隱瞞。
若是尋常的金糧代價,還不至於令獨孤信閉口不談,因此,絕對是一些令鮮卑人趨之若鶩的,而且需要天下人付出相應代價的東西。
項明猜不透是什麼,但他絕對不想讓鮮卑獲得,所以冷冷道。
他現在彷彿越來越融入了當今這個時代,原本在他眼中,蠻夷同樣為人,在本質上並無差別,他雖然對那種茹毛飲血的文化心生厭惡,卻沒有半點輕蔑之意。
但他的想法隨著對異族的了解逐漸改變,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平等的看法。
從大局上來看,鮮卑與匈奴這種野蠻的民族是遲早要被歷史所淘汰的,若是適逢其會,項明也不介意幫助這種民族造成一次文化的蛻變。
當然,是那種死灰復燃,涅槃重生那樣的,用鮮血與滅絕為脅迫的蛻變。
非是他麻木不仁,只是立場不同,民族之間對立在當前這個時代是無法調和的矛盾,唯有一方徹底改變,才能做到這點。
而這徹底改變,也分為滅絕與改良兩種途徑,無論如何,還是前者更為簡單,也更易實現。
四方異族說到底,最大的問題便是本性難移,他們本身不善事生產,所得完全滿足不了消耗,想要解決,唯有掠奪一條途徑。
其中,又以鮮卑為最。
他們勢力龐大,忍耐能力也是極強,是埋藏在草叢中的一頭惡狼,靜靜地潛伏,等待著必殺的時機。
在中原強盛之時,他們蟄伏不出,而當中原內耗百年,逐漸敗落之際,他們便會露出鋒利的爪牙,在中原身上撕扯,甚至想要咬下它的咽喉,將其吞食殆盡。
那也是中原第一次遭受滅頂之災,情勢之惡劣,近乎葬送了這個生活在其上數千年的民族。
項明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聖賢情懷,但他也不想讓百姓流離失所。當今這個天下雖然與他沒有太大關係,但未來卻有可能成為他的社稷,天下百姓,也將成為他的臣民。
雖無意兼濟天下,但胸蘊帝王之志,也要有帝王之德,懷帝王之仁,以天下事為己任,絕對容不得人間煉獄出現在中原的土地之上。
於是,就在這個瞬間,就在滎陽城牆之上,他動了滅絕鮮卑的念頭。
而且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雖說未來有五胡,但如果將勢力最強的鮮卑滅絕,那些異族胡人還不是散兵游勇罷了,帶來的危機,甚至還不如數年前那次嚴重。
「應不應得,非是吳侯能夠判定,既然吳侯也無心交談,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在此之後,便各憑本事,生死由命。」
獨孤信多少還是被項明的話激起了怒火,特別是應對項明如此強硬的態度,他也一掃臉上的笑容,朗聲道。
「各憑本事,就你們也配?」
「不過插標賣首的烏合之眾,尚且收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本侯令你們血流成河,屍積成山。」
項明不屑地出言道,他心中已經產生了一個想法,隨即面對獨孤信的強硬姿態,他也依舊保持著那種瞧不起鮮卑人的姿態。
這番言論,算得上是直截了當的侮辱了。
「堂堂吳侯,還敢呈口舌之利,何不下城來,與某大戰三百合!」
獨孤信尚未出聲,而他身後宇文成都卻忍無可忍,大叫出聲,聲音中,表現出了他的無邊憤怒。
而獨孤信則一臉無奈。
儘管他也因項明方才的一番話燃起了怒火,但他尚且可以壓制,宇文成都的突然爆發,讓他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相互談話的先機,也打亂了他的節奏。
可宇文成都既然已經出言,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就默認了前者的叫囂。
「螢火之光,安敢與皓月爭輝?」
項明輕蔑一笑,根本沒能將宇文成都的挑釁放在眼裡。
「鮮卑第一勇士?不過是笑話罷了。若本侯出手,十合之內殺你如同殺狗。」
他繼續挑釁道,隨後又彷彿想起了什麼,又道:
「但念你尚有幾分薄名,在斬下你的頭顱后,本侯會將其保存起來,當戰爭結束后,列於京觀之上,或許,本侯會放到最高位置。」
項明不顧宇文成都越來越差的臉色,用一番似威脅似挑釁的話語,繼續挑動著對方的憤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