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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許邵兄弟,對坐相談

  宣告本次月旦評結束之後,許邵兄弟清了清有些酸痛的喉嚨,一個多時辰的口若懸河,對他們而言不單是不斷思考,還是一種體力上的消耗。

  四周的人群陸續散去,也許是已經習慣這種模式,項明想像中圍住許邵兄弟不走的情況沒有發生,過不多時,整個場所便只剩下寥寥數人。

  「諸位,尋許某有事?」

  看項明一行人遲遲未曾離去,許邵兄弟發現了他們,當即一笑,問道。

  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人各有異,想法也有所不同,他們兩人的觀點只代表一個方面,總會有一些持不同觀點的人在聽完月旦評之後同他們進行探討,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他們,也並未有過任何不快,智慧與知識唯有不斷交流才可以得到進步,他們也都悉心同聽眾交流,從未有過負面情緒。

  但隨著月旦評越做越大,持不同觀點的人也越來越多,有時為了一個觀念能從正午討論到夜幕降臨,這極大地耗費了他們的時間與精力,最後還可能因為宵禁的緣故不了了之。

  所以後來,他們就想到了一種其他的方式,便是買下一處場所,每月初一用來進行月旦評,而其他時候,則歡迎眾人來此討論,他們也會每日來此解釋一些問題,算得上是開壇授課。

  久而久之,眾人也都熟悉了兩兄弟的習慣,不會在他們講完之後便進行爭論。

  而今,項明一群人在原地不走,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他們並不擔心有人鬧事,因為現在汝南郡內法令森嚴,在城中鬧事者必加以重刑,沒有特例。

  畢竟,現在的豫州刺史可是當初在雒陽都敢立五色棒的曹孟德,現在還兼著車騎將軍之職,在汝南,敢違抗他命令的人還從未出現。

  「確實有事,某初到汝南,便聽得二位先生月旦,心有感慨,不知此評創立了多長時間?」

  項明當下微微施禮,有求於人,自然要拿出對應的姿態,而開門見山又恐引人反感,因此先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許靖雖奇怪於此人言行,但看對方還算客氣,便隨口答道:

  「近十年來,除了因為黃巾大亂停止了一年時間,年節休息,餘下時候,月旦評風雨無阻。」

  說著,他也抬眼打量對方一行。

  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非凡,但帶著一頂斗笠,看不清對方相貌,而他身邊跟隨之人,身材纖細苗條,帶著面紗,不難看出是女眷。

  還有兩人身後跟隨的數人,皆聲色不露,但眉眼之間自帶一股鋒芒,不是遊俠便是軍伍出身。

  正當他還猜測對方身份的時候,項明將斗笠一摘,再度施禮道:

  「不才項明,攜內子見過二位先生。」

  「您是——」

  許靖還沒有反應過來,而許邵卻看到了對方眼眶中的重瞳,再聯想姓名,當即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於是輕輕在背後打了許靖一下,意在提點。

  許靖也隨即明了,於是兄弟二人也隨之還禮。

  對於此人,他們兩人印象也非常深刻,月旦評自創立以來,雖有看錯之人,卻從未修改過評語,一直以來,只有兩個特例。

  一是當初還未當上車騎將軍的曹操,用刀脅迫許邵,改其評語,從普普通通變為人中龍鳳。曹操本人也對得起那句評語,三十多歲便成為大漢朝堂最頂尖的那一批臣子,前途無量。

  而眼前之人更是特殊,是自己兄弟二人主動更改的評語,自然印象深刻。

  雙方客套一番之後,項明主動開口:

  「明尋二位先生確實有事相求,只是此地非講話之所,不如明做東,請二位先生至酒舍一言,還望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

  對於項明,許邵兄弟也是極為敬畏,正好講述半日,口乾舌燥腹中飢餓,有人請客怎有不去之理。

  於是,眾人在許邵兄弟的引領下,尋到了一家酒舍。

  酒過三巡之後,項明見雙方稍稍熟悉,知曉時機成熟,當即說明了來意:

  「二位先生有所不知,明此番上任揚州刺史,雖承蒙天子厚愛,但實則毫無經驗,沙場征戰尚可,但治理地方,目前還是一竅不通,因此特來請教二位先生。」

  「陽羨侯何須如此,生而知之者乃是聖人,對於治理地方,只需循序漸進,唯才是用便好。」

  「不過,我等兄弟自認不通政事,月旦評同治理天差異別,恐怕,陽羨侯要白跑一趟了。」

  對於項明不惜自貶的語言藝術,許邵表示極為適用,但評人多了,也有自知自明,他們對於治理,只是紙上談兵。一郡一縣尚可討論,可上升到一州治理,他們自認沒有出言的能力與資格,不敢胡言。

  一旦胡言亂語,徒勞無功倒還好說,倘若出現差錯,他們兩人擔不起這個責任。

  對於兩人的擔憂顧忌,項明也有所推斷,但他的目的本來也不是如此,所以淡笑開口:

  「二位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各有所長,明在尋訪之前也對兩位稍作了解,倘若真會白跑,那明根本不會出現在二位面前。」

  「哦?陽羨侯有何問,但凡我二人明了,當知無不言。」

  聽聞此言,許靖接過許邵的話頭,拱手道。

  「明之所願,唯百姓安居耳。所以,明雖對治理地方知之甚少,卻還是曾想出一策,名為『增社均攤制』,欲解決百姓貧苦之難。」

  項明正色道。

  「此制,我等兄弟也有所耳聞,確實令我二人耳目一新,卻沒有想到竟是出自陽羨侯之手。」

  如此超越時代的制度,雖各州尚未實行,但關於新增社制,還是在整個天下傳了開來。

  即便未流傳開,許邵兄弟也能知曉,畢竟此制關乎到大漢農業大事,只要在朝堂提出,便必然能夠傳到兩兄弟耳中。

  畢竟,倘若真的要計較起來,歷代司農大多都和潛隱的農家有著些許聯繫。

  他們對於這種制度算是持開放態度,雖看起來確實可以切切實實改變當下生產落後的形式,但未經實踐,帶來的問題還並沒有體現出來,現在誰也說不清是好是壞。

  只是,他們對於項明此行的目的依舊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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