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撤出涼州,項明苦思
「報將軍,匈奴大軍今晨拔營,共分成三支隊伍,頭兩支分別有兩三千人,一路向西南,一路向東南方向離去,而匈奴主力則動身北去,不知作何打算。」
次日清晨,項明剛剛吃過早飯,便得到了探子的消息。
匈奴騎兵太多,探馬只能隱藏勘探,待得匈奴大軍離開之後才敢動身回稟,這樣一來,便耽誤了約莫半個時辰時間。
「三路?莫不是此前判斷有誤?」
李儒剛好趕到,聽到了探子的消息,皺了皺眉。
「現在還說不好,這很可能實在迷惑我們,也許他們會在途中繼續分兵,目的便是不讓我們看出他們的目標。」
項明也有些意外,按照他對鐵木真性格的分析,應該會選擇四處分兵,讓漢軍摸不清他們的目的,而如此果斷的大兵回撤,讓項明嗅到了一絲超過他掌控的味道。
但這是戰爭,沒有人能夠說完美預測敵軍動向,敵軍做出動作,只需要兵來將擋便好,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出於此等考慮,項明對著那名探子道:
「繼續跟上他們,若有異常舉動隨時報告。」
探子從來都不是單獨行動,他們都組成隊伍,有一個極為嚴密的分工,這名探子就是專程回來報告情況的,而隊伍中的其他探馬已經稍稍跟在了匈奴大軍背後,時刻觀察著敵軍的動向。
「諾!」
探子領命退下之後,項明轉頭對李儒道:
「既然他們改變了策略,那我們也應該相應做出調整,你與袁紹馬騰領步卒,提前到榆中和平襄進行布置,等待匈奴入網。」
「而秦將軍與兩位王將軍帶騎兵追擊那兩支分兵的匈奴,爭取在他們還未對百姓造成影響之時將他們盡數剿滅。」
項明一回頭,看到秦正帶著王檢王犇匆匆走來,於是安排道。
秦正帶來的騎兵有一萬五千之多,追擊兩支最多不超過三千人的匈奴,手到擒來,不廢吹灰之力。
至於剿滅之後,秦正的行動完全可以隨即應變,以他之能,根本用不著項明過多安排。
「那將軍呢?」
李儒隨口問道。
「分給某兩千騎兵,上萬步卒,某應當緊隨其後,持續給匈奴以壓迫,另外也方便緊盯匈奴動向,以防他們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動作。」
項明想了想,沉聲道,這些兵力足夠他應對匈奴隨時可能的反擊,還不至於分割太多布置埋伏的戰力,更是可以隨時知曉鐵木真的動向,可以說是在這種情況下的最佳選擇。
確定了大致計劃,漢軍眾將趁著全軍整頓準備之時再次短暫討論確認了一下各方細節,與昨夜商討的結果變化不大,等到全軍整頓完畢,便分別從張掖城的四方城門魚貫而出。
張掖縣令目送大軍離開張掖城,便繼續穩定百姓情緒。
儘管這一戰滿打滿算只有一天時間,但百姓也難免產生了恐慌,城頭殺聲震天,他們在城中聽得心驚膽戰,此刻正需要縣令對他們進行安撫。
儘管行軍速度遠遠不及,項明卻也順著匈奴走過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但越追,就越感覺事情不對。
此時距離那日匈奴撤軍已經過了兩天,匈奴每日都能和他們拉開數百里的距離,現在算算,甚至有接近五六百里的距離。
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
而前方的探馬每天都傳回情報,匈奴並未分兵,也未曾調轉方向,就是沿著戰時來的方向一路向北。
第一天,他們從張掖縣城抵達了張掖郡城;第二天,他們抵達了敦煌,按照這個速度,他們此時甚至可以直接出關。
此刻已經是戌時,簡易的軍營之中鼾聲震天,奔波一日的士兵早已呼呼大睡,只留下不到百人值守。
並非是項明大意,而是他們此刻的所在正是當初被自己燒毀的張掖郡城,據城而眠,完全不用擔心敵人出現。
張掖城中已成白土,沒有休息的地方,項明只得安排士兵安營,雖一切從簡,卻也有模有樣。
匈奴一日的路程,他用了三天時間,這也是受兵種的限制,屬於無奈中的無奈。
此時項明並未休息,而是坐在帳中,等待今日的探報。
終於,在時過亥時之後,一騎從張掖殘破的北門外進入了城中,來到了項明的帳外。
「情況如何?」
項明聽到外面馬蹄之聲,甚至沒有等探馬進帳,便出口詢問。
「敵軍今日依舊沒有任何其他動作,數萬大軍一路向北,午時過陽關,未時過玉門,消失在茫茫草原,沒有辦法繼續跟蹤下去。」
這名探子快步進帳,如實答道。
「可有他們出玉門之後的方向?」
項明繼續問道。
「原本能以地面雪跡推測敵軍動向,但奈何今日關外風大,地面積雪被吹散,看不出任何痕迹,我等無奈,只得在玉門關待命。」
「下去吧,你們就在玉門關等待便是。」
項明現在一心考慮敵軍的動作有何意義,順口回道,待得探子離開之後,他坐在案前,看著案上的涼州地圖,思索著敵軍的用意。
「看來鐵木真確實將主力撤出了玉門關,那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就這麼撤了?」
「不會,倘若就這麼直接撤軍,也用不到派出兩隊數千人前去送死,他們這麼做,必定有什麼理由。」
這兩日項明雖然有所懷疑,卻完全沒有頭緒,今日聽到匈奴撤軍涼州的消息,他不但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更加懷疑鐵木真的用意。
鐵木真甘願付出數千人的代價,必有所圖,只是,他到底圖了什麼,其中究竟有什麼陰謀,項明卻百思不得其解。
他現在無比渴望一個進能料敵先機,退能明敵意圖的神算謀士,但這種人才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緣分未到,他也無可奈何。
甚至連秦正等人都不在身邊,所有問題,只能他自己解決。
「倘若重新解析匈奴意圖,付出數千人的代價,必定是有相應的利益。」
「究竟是什麼利益讓他火急火燎地退出涼州?」
「阿提拉的勢力?并州的資源?還是……」
項明的視線落在了地圖上的玉門關處,再向外,便脫離紙面,但項明來到涼州之前,早就將所有版本的涼州地圖都記憶了一遍,其中便包括了一張大漢全圖。
「西域!」
他猛然發力,拍碎了那張臨時拼起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