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何進議會，堅守待援
軒轅關內一片歡歌笑語，而北面的虎牢關已經到達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黃巾軍在張角麾下可沒有半點內訌的勢頭，烏泱泱近百萬大軍，營盤橫亘十里，一眾士卒齊心協力，對虎牢關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虎牢關真可謂大漢第一雄關，面對黃巾軍如同潮水一般的進攻，就像洪流中的巍巍大山，屹立不倒。
儘管虎牢關無比雄偉，但其中兵力相對於張角卻少得可憐，雖然看起來堅不可摧，但實際上已經是搖搖欲墜。
董卓麾下河內軍剩餘不超過兩萬，楊林麾下漢軍更是所剩無幾。
但最慘的還是大將軍何進帶來的增援部隊。
他們盡數都是新兵，沒有經歷過戰場上血的磨礪，初入戰場便損失慘重，餘下的人更是大多喪失了對敵的勇氣。
如今，原本五萬新兵能夠形成有效戰鬥力的也就一萬餘人。
加上陸陸續續來到的各地勤王軍，虎牢關關中也就五六萬兵力，對陣張角八十餘萬大軍相當吃力。
張角統領下的各州黃巾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宋江與洪仁皆唯張角馬首是瞻，將麾下士兵分成三波，日夜不停地進攻虎牢關。
如若不是漢軍猛將眾多，加上關羽和張飛兩位半隻腳邁入超一流門檻的超級武將鎮守城頭，虎牢關怕是數日前便要被黃巾軍源源不斷的攻勢拿下。
十數日以來，單單此二人所殺敵軍，便不止萬人，每人手下，都有數千亡魂哀號。
但關張二人也不是鐵打的，儘管武藝高強，也敵不過疲憊，每天的休息時間加起來不過四個時辰，這種強度的疲勞，就算是項明的體魄，也堅持不了多久，何況是他們兩人。
關羽一副紅面飽經鮮血洗禮，彷彿變得更加紅潤，那張臉彷彿便是鮮血染成的一般。
而張飛的黑色麵皮沒有什麼變化，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肉眼可見他的憔悴。
這一日，正值黃巾軍一波攻勢退下，另一波攻勢未起，何進連忙抓緊時間召集疲憊不堪的漢軍眾將，詢問戰況。
作為大將軍，何進多少有一點軍事素養，但他最大的優點，便是不會仗著身份指手畫腳。
何進心裡清楚，自己雖然身為大將軍，但這位置並非自己仰仗戰功升上來的，而是由於前任大將軍吳獰知情不報被降罪，才得以晉陞。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有一個貴為當朝皇后的妹妹。
他深知，自己無論是戰鬥指揮還是在戰略布局都比不上董卓盧植楊林等人，甚至盧植弟子劉備的領軍能力都要勝過自己。所以他在虎牢關內主要起到的是穩定軍心的作用，將具體戰鬥交給董卓等人，自己也省的費心。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關心戰局，每當空閑時候，他都會將眾將聚集在一起，討論戰況，從中了解戰鬥進行到了什麼程度。
「仲穎，戰況如何？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何進並沒有擺架子，待得一眾將領圍坐一圈，他便面向董卓詢問道。
「敵軍已經用盡了攻擊手段，我們也討論出了應對辦法，若是不出意外，我們還能據守七日。」
聽到何進問詢，董卓回答道。
「不過，這需要我們將己方傷亡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我建議應該改變打法，不求殺傷敵軍，只求減少我軍傷亡。」
「大善！」
何進欣喜道，昨日黃巾軍突然改變戰術，董卓還說僅能堅持五日，看來今天黃巾軍沒有什麼更多的改變。
但董卓所言己方人數問題是要格外注意的，何進到來之後的第一天他們就曾探討過，若是虎牢關守軍人數低於三萬，那麼便會立刻被黃巾軍攻破，一點周旋的餘地都沒有。
三萬人，是己方的底線，也是敵軍的目標，董卓此言極是，不應當一味貪圖殺傷敵軍，而是要儘可能減少己方損失。
敵軍明顯的以命換傷的打法，要盡量避免。
何進對眾人說出了這一點，全都表示贊同。
何進又把目光對準了一旁的劉備。
「報大將軍，敵軍依舊堅持原來的戰術戰鬥，人數上沒有差異，也沒有任何異常行動。」
劉備的任務是掌控漢軍一切細作，以免張角設計埋伏，見到何進看向自己，劉備便把今日的細作情報一一道出，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子干呢？各路勤王隊伍還有幾日到來？」
盧植戴罪立功，但取而代之的董卓不會再讓盧植掌握兵權，於是派遣盧植負責聯絡各路勤王軍的消息。
「如今還在向虎牢關方向進軍的勤王部隊共有四支，但七日之內能夠到達的隊伍只有兩支。」
盧植整理一下思路，緩緩道。
「一為前御史中丞韓馥，丁憂回家后正值動亂，乃起兵勤王，現在大概已經到了孟津，不日即將抵達。」
由於古代通訊不暢，盧植的信息獲取比較滯后，他只能通過信件抵達的日期來判斷韓馥所處的具體位置。
袁紹在一旁點了點頭，黨錮解除之後，他便被何進徵辟，如今是何進麾下，自然跟隨何進來到了虎牢關。
「袁家門徒嗎？」
何進點了點頭，他與袁紹關係甚篤，知曉這韓馥是袁隗的門人，心中自然也對這韓馥多了一絲好感。
「還有一支呢？」
董卓問道，他關心的顯然不是韓馥與袁家的交情，他所在乎的是勤王軍能有多少人加入。
「這一支軍隊很是古怪，他們並沒有表明身份，只是明說他們會在六月十一加入戰場。」
盧植也是滿臉疑惑。
「六月十一……也就是五日之後，會不會是黃巾軍的陷阱？」
董卓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但關鍵是，他們並沒有要求我們配合行動，反而主動提出獻上投名狀，要我們期待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
盧植皺著眉頭道，心中儘是不解。
「這會不會還是管忠的陰謀？」
楊林出言道。
他原本微霜的兩鬢如今因為連夜奮戰已變得斑白，不過半百的他此時更像是一位古稀老人。
「有可能，不過可能性很小。」
董卓在一旁道。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張角已經投入了全部兵力，沒有保留。」
眾將點了點頭，若是張角還留有後手，哪怕再多十萬人馬，如今虎牢關的命運還在兩說之間。
「其次，玄德的能力大家都很清楚，有他負責黃巾軍動向，可保萬無一失。」
「最後，若是軒轅關被攻破，他們應該兵進雒陽，迫使我軍回師，而不是前往虎牢關陪張角演一場戲。」
董卓言之鑿鑿列出三點，眾人無不點頭同意。
「無論如何，我相信諸位的判斷，等他們到來，是真是假一看便知。當務之急，是守到援軍來的時候。」
何進最後總結道。
此時，虎牢關城牆上鼓聲響徹全關，黃巾軍攻城！
「好了，諸位當各司其職，堅守虎牢，靜待援軍。」
聽到鼓聲隆響，何進連忙道。
「大漢必勝！」
「大漢必勝！」
眾將高亢的聲音響徹雲霄，這便是最後一戰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