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戰後宴會，項曹初談
軒轅關內，一場慶功宴正在進行。
曹操坐於主位，下首左右分別為項明孫堅二人，荀彧與姚廣孝等未能參戰的文臣坐在更下首陪同。
狄青與長孫無忌同慶布一戰，也是受傷不輕，特別是狄青，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整條右臂現在如同殘廢，隨軍的醫師有言，或許有一半可能會影響終生。
而韓言被項明派去收押戰俘，同時整頓軍隊，沒有參加這次的慶功午宴。
儘管漢軍同樣損失慘重，依舊沒有影響曹操高興的心情，一萬騎兵與七萬步卒的加入，甚至可以讓他們的戰鬥力恢復到三個月之前的狀態。
要知道，那時可是皇甫嵩領軍的全盛時期，可以和百萬黃巾對峙的十五萬大軍！
曹操不禁看向左首處痛飲美酒的威武將軍。
「他所帶領的一萬騎兵，當真可以匹敵十萬步卒吧……」
「嗯？曹將軍何事？」
察覺到曹操的銳利目光，項明放下了手中酒樽，看向曹操，同時問道。
戰鬥結束后，他只是找到軍中醫官為他草草包紮，以後對韓言囑託了幾句，便隨同曹操來到了軒轅關中。
「好敏銳地感覺！」
曹操心中感嘆，他沒能見到項明對戰楊機的精彩場景，卻依舊感受到了項明的超凡感官。
見到項明兩對瞳孔正盯著他，曹操不禁偷偷打了個寒顫。
「啊，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一下將軍貴姓？」
曹操靈機一動道。
「某姓項，名為明，字乾元，祖籍可以說是下邳。更巧的是，這位是下邳縣丞孫文台兄。」
項明對著孫堅輕輕點頭，他沒有對孫堅說過祖籍一事。
「孫堅。」
孫堅曾與曹操在雒陽有過一面之緣，沒有過多自我介紹，腦海里一直在想著下邳是否有姓項的世家。
「富春孫家，久仰久仰。」
曹操顯然是忘記了曾與孫堅見過一事，但他腦海中也在想著姓項的世家。
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他不禁把目光放在了下首的荀彧身上。
「莫非是和帝年間東海刺史，項闞的後人？」
荀彧皺著眉也在苦想，看到曹操看向自己，忙出言問道。
並非是他們猜不到西楚霸王，而是這個名字對於大漢來說太過忌諱，誰也不願提及罷了。
「非也。」
項明淡笑道，他心中知曉眾人猜不到的原因。
率先便把正確答案排除，即便猜上千萬次，也是錯的。
「某之家族，乃古楚項家，某之先祖，乃西楚霸王。」
項明大大方方地說出了他的來歷。
「嘶——」
在坐眾人無不失聲驚嘆，這個名字太過驚駭，讓他們一時間沒了說辭。
「據吾所知，高祖定楚后，曾將楚家族人改姓為劉，太史公曾載過此事。」
獃滯了一刻，荀彧出言道。
項明詭異一笑。
「各位可知，交州以南為何？」
「乃百越蠻族之地也，昔年趙佗建國南越，為武帝所滅。」
孫堅道，看向項明的眼神有些許異樣，因為項明從來沒有對他提及過他的來歷，沒想到卻是這樣驚世駭俗。
「再南為何？」
「史冊有記，彩雲之南，名為夜郎，如今夜郎國也已覆滅數百年以上。」
荀彧答道。
「更南為何？」
項明笑容更甚。
「《山海經》記，夜郎南，乃煌煌威山，乃天柱不周。山高萬丈，覆雪萬年。」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姚廣孝猶豫道。
他本以為《山海經》只是一部神話，沒想到在這裡真能用得上。
「非是天柱，可稱天柱。」
項明道，珠穆朗瑪峰是此時世界上最高的事物，稱其為天柱也無可厚非。
「此山腳下有一原，可稱為青藏，其中有一國，名曰象雄。」
項明解釋道。
「當年漢滅楚，項家先人為防止斷後，特派族人行至象雄避難，而今始歸。」
「怪不得將軍天生重瞳，勇力過人，原來是霸王之後。」
曹操端起酒樽。
「來，敬項將軍一杯！」
酒過三巡，看到宴會氣氛逐漸熱烈起來，眾人開始起身輪流敬酒。
曹操站起身來，組織好了言語，來到了項明身邊，偷偷問道：
「操有一事不明，還望項將軍解惑。」
「曹將軍但說無妨。」
「為何項家會選擇在此時段出世？莫非真是天下將亂？我等能否從中得利？」
曹操表現得很激動，眼神中也透露著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
「非也。」
項明暗自發笑，曹操的演技放在後世絕對是影帝水準，但相當了解曹操的項明不會上當。
在項明看來，曹操文韜武略蓋世無雙，全史之中，能與他相提並論，只有始祖皇帝嬴政和後世的太祖兩人。
唐宗李世民，宋祖趙匡胤都要稍遜半籌。
但曹操有一致命弱點，便是對大漢的情感。
在他巔峰時期，虎踞大半個中原，麾下百萬甲士，足以碾壓任何膽敢反抗的存在。
但無論人們說他是亂世之奸雄，還是言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始終堅守自己內心中的那條紅線——絕不稱帝。
甚至他那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其中的「負」是辜負還是背負還在兩說之間。
無人明白他為什麼不登基，只有項明懂，因為，曹操和霸王是一類人。
項羽推翻大秦后，本可以殺盡諸侯，他卻分封諸王，連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劉季都放了他一條生路。
他們心中，都有著一份對美好曾經的憧憬。曹操是赫赫大漢，項羽則是紛紛戰國。
他們竭盡全力，只為守護心中的美好，只是他們都失敗了。
因為他們阻擋了歷史的車輪，便被歷史車輪無情地碾過，成為了萬古離殤。
項明不會阻礙車輪行進，相反，他只會讓歷史車輪行進得更加迅猛。
正是因為明白曹操的心思，所以曹操的演技在他眼中毫無作用。
他很清楚地明白，曹操是在試探。
「某隻是受夠了東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想再改姓為劉，只願以此戰功，換得『項』之姓氏。」
項明故作惆悵道。
「原來如此。」
曹操點點頭，但項明卻知道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言。
「當然，若能求得一官半職也是好事。」
「哦——」
曹操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瞞曹將軍，不僅如此，某還要……」
項明貼在曹操耳邊，喃喃數語。
曹操的雙眼頓時瞪得溜圓，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