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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愧疚

  沈清吟嚇到不行,滿臉焦急:「怎麼流了這麼多血,痛不痛啊?趕緊叫救護……」

  話說一半又意識到他們所在的地方估計離醫院有段距離,又改了口,皺眉道:「你支撐著,我扶你起來去附近的醫院去處理一下吧,雖然是划傷,但是不趕緊包紮可能會感染的。」

  那傷口好長一道,看不清深淺,卻一直往外溢血,就連紀凌酌那張平日里頗為淡然的臉也眉頭緊蹙,額上不斷滲出層層細汗,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痛的撕心裂肺。

  他看著沈清吟著急忙慌,卻不會處理他的模樣,竟然笑出聲:「你在為我擔心?」

  「廢話,你是為救我而受傷,我要是不擔心豈不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隨後她拿出手機,本想打開網路查一下附近的醫院的,卻沒想到這個地方根本沒有網,一連刷新好幾遍都是斷網狀態,她捏緊手機轉向紀凌酌:「這既然是你的莊園,那應該有房子吧,你指路,我扶你先去房子里找找有沒有可以包紮的東西,你這樣流血不行,趕緊的!」

  紀凌酌笑了聲,這聲笑落在沈清吟耳里滿是莫名,她已經扶住紀凌酌的手臂:「趕緊的啊!」

  他看了她幾秒,將面上笑容一收,忍著痛道:「跟我來。」

  沈清吟趕緊扶著他出了這片山景秀麗的地方,果真,穿過這片地方的這前邊便是一棟英式風格的別墅,沈清吟將他扶到大門前,問:「鑰匙呢?」

  他動用了那隻沒受傷的右手握住門柄,居然就這麼順利打開了門,沈清吟問:「這門怎麼是開的?」

  他未說話,而是在打開門后直接走到洗手池邊打開著水沖著手臂,沈清吟連忙追過去,看著那些血跡被一點點沖刷掉,看著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面色居然沒什麼波瀾,可生理上卻讓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大概是秦博在住吧。」

  她等他沖洗完,又將他扶到沙發上:「秦博?」

  紀凌酌說:「一個朋友,經常在江洲活動,別墅就讓給他了。」

  她四處張望著,邊道:「你還真是慈善家,對女人和朋友都這麼大方。」

  紀凌酌笑了聲:「想什麼呢,收利息的。」

  沈清吟有些意外,卻因為四處找著東西沒功夫跟他調侃,他一眼便看出了沈清吟的意圖,道:「醫藥箱在書房第一層下邊的柜子里,書房對著餐桌。」

  她聽罷,環看一周立即找到了那間書房,順利取出醫藥箱后,連忙趕來了紀凌酌身邊。

  紀凌酌的手臂就這麼放在沙發上,上邊的血已經因為水的沖刷而洗掉了,卻留下了一道明顯而可怖的痕迹,上邊還有絲絲血痕和未乾的水珠,沈清吟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她連忙打開醫藥箱,將裡邊的紗布、酒精、碘伏還有棉簽拿了出來,幫他一步步處理著,顯得還有些專業,他明顯意外:「你還會這些?」

  沈清吟有條不紊的沾著酒精在他手上塗抹著:「我媽從前做過護士,小時候教了我許多醫學小常識,當時覺得這些東西不以為然,現在沒想到可以派上用場。」

  她處理完傷口,又幫他用紗布一點點包起,最後用剪刀利落一剪,在用了個手法順利打好結,看了他一眼:「意外?」

  他說:「以為你會哭到原地打轉。」

  這話聽在她耳朵里不知為何就是莫名不爽,她報復性的手上微微用力,他好不容易帶扯出了些笑的面容因為她這個舉動又立馬收了回去,悶哼一聲。

  她得逞:「別太小看我。」

  拍了拍手掌,收好那些醫用品后道:「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我手裡的殘疾人了,之後的日子就安分點,別想著沒事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話音剛落便被他一拽,又從站著的身子跌了回去,跌到他懷裡,直接枕在他手臂上,沈清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碰上他的傷口,立馬下意識的掙扎,才發現她枕的是他沒受傷的那邊,驚魂未定后對上的是他饒有興趣的雙眸,莫名羞憤,推了他一下:「有病啊,我剛幫你包紮好的,等會又大出血了怎麼辦。」

  他挑眉,那隻手不慌不忙的把她往自己腿上一順:「那我管不了了,是我救了你,你也得對我負責到底不是?」

  她對上他無賴的模樣簡直無話可說,半晌才道:「就該把你晾在那裡失血過多死了算了,也算為民除害。」

  他用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若有若無的笑了聲,那抹磁性的聲音直接震動到她身上:「是嗎,那我們清吟可要變成未婚小寡婦了。」

  她心裡被他的話弄的一陣一陣漣漪,可面上卻羞愧到去推搡他,他大笑幾聲,用那隻謹慎的左手捏住她的下巴,神情突然認真了不少:「喜歡這裡嗎。」

  她微愣幾秒,隨後說:「不喜歡。」

  他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垂:「可是我喜歡。」

  她說:「那你乾脆把戶口遷到這不就好了,也少了我一樁煩心事。」

  紀凌酌的氣息流淌開來,幾乎從她的面部擴散到全身:「想把你一起帶到江洲,永遠藏起來。」

  她一點面子都不給:「下輩子吧。」

  他在她要推搡開他時,懲罰性的微捏了把她的腰,一咬她的唇角,她正瞪他時,外邊的門鎖突然一響,她下意識掙扎,外邊的人卻進來的更快,她聽到身旁的人說:「回來了。」

  她身子一僵,看到從外走進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皮膚略黑,一米八上下的男人,聽到紀凌酌的聲音后往他們的地方一看:「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走近一看,發現紀凌酌抱著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先是微愣,隨後眼睛微眯,調侃道:「嗯?這回還順了個美人回來。」

  沈清吟發現此人說話的時候會眯起雙丹鳳眼,看著有些亦正亦邪的模樣,他直接自來熟的坐到紀凌酌的沙發對面,拿了包口袋中的煙打開點燃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清吟。

  她並不是很想搭理紀凌酌的朋友,只是淡聲說了句你好,便從紀凌酌身上掙脫下來,坐到一旁沒再說話。

  那丹鳳眼男子笑了一聲:「還是個冷美人,凌酌,這就是傳說中的唐小姐嗎?」

  他未語,她也沒有出聲辯駁,她是不想去拆他的台,也算是救她的一點回報,她知道紀凌酌這個人很在乎外邊的聲譽和名聲,也有防人的心理。

  但她卻沒料到紀凌酌糾正道:「沈小姐。」

  他面眸含笑的看著丹鳳眼男子,丹鳳眼男子聽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小,哦!原來是二……」

  嫂字還沒出聲,他因為看到沈清吟微凜的面部,一瞬間由止住了嘴,咳了兩聲:「沈小姐可是稀客啊,這裡萬年沒進個生人的,想吃什麼跟我說,晚上我掌廚給你們做,也算是我個做東的心意。」

  紀凌酌輕笑:「你做東?我也就半年沒來,你就順理成章撿了這個便宜?」

  丹鳳眼男人爽朗的笑了幾聲:「這半年都是我親自打掃的衛生啊,一周一次沒請阿姨的,這可是看家的苦勞了吧,你在東城還跟我搶這個?」

  聽他和紀凌酌談吐的語氣和話題,沈清吟便能猜測兩人關係不錯,她對他有些了解,知道他在外言語談吐雖然很如沐春風,卻不是個會輕易吐露心事的,而和眼前人聊起天時,沒幾句便扯到工作和公司上了,還扯了幾句家事。

  直到扯到紀凌酌那個神秘的舅舅,他才像顧及什麼似的止住了話題,隨後不留痕迹的將話題賺回來:「不跟你搶東,既如此,不好好做七八道菜就別上桌了。」

  丹鳳眼男人也領略到了什麼,適時起身:「行,你們等著啊,絕對讓你們大吃一驚。」說罷,將視線轉向沈清吟,傾下身挑逗他:「小美人,哥哥給你露一手,讓你知道哥哥的廚藝。」

  說罷,丹鳳眼男人還給沈清吟拋了個媚眼,頗為輕浮,她看著他這般模樣,綳了這麼久的臉終於被逗笑:「哥哥,我拭目以待。」

  丹鳳眼男人見她終於笑了,還叫他哥哥,頗為得意,揚了揚眉後走向廚房,沈清吟看著他的背影還在笑,根本就止不住。

  他問她笑什麼。

  她意識到太過了,終於收了收道:「笑你的朋友和你一樣,臉皮厚。」

  他微挑眉,似乎不介意她這麼說自己,只是道:「秦博可不輕易下廚,廚藝也的確不錯,你今晚有口福可飽了。」

  沈清吟說:「是嗎,那我去看看。」

  他見她要起身,而是將她摁回懷裡:「坐著等就好了,你去了只會添亂。」

  她懶得動了,乾脆把玩著他手臂上的繃帶,等到外邊的暖陽照射了進來,她抬眸剛好對上他的視線,才後知後覺的問:「比起你呢?」

  他說:「差不多,我和他都擅長中餐,所以大學那會兒我和他也經常沒事就比拼。」

  沈清吟笑出聲:「這都要比?從小到大什麼都比,難怪形成了你現在這種什麼都喜歡搶的性格。」

  他凝視著她,用手挑了挑她下巴:「我倒是想問,怎麼對著一個第一眼見面的人都能這麼乖巧的喊哥哥,我這樣捨身救你,也換不來你一句感謝?」

  被提及到這,她面色微微一變。

  其實她不是一點觸動都沒有的,人在危急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其實是最真實的,方才他從馬上隨著她撲下那一幕幕現在還印在她腦海中,她本想剛才好好感謝他一番,卻因為他手上的舉動和那些話又耽擱了下來。

  不過一碼歸一碼,雖然面前的人在她心中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方才的確讓她震撼,於是垂下了眸:「謝謝。」

  他低笑:「我要的倒不是你這聲謝。」

  她問:「那你要什麼?」

  這話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依這個男人那性子能說出什麼好事,可他這次換套路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這麼凝視著她,兩人的距離也隨之更近了些,她緊捏這手,覺得心裡最後那道堅持也快被打破。

  正懸著時,廚房裡的人走出來:「紀凌酌,廚房的醬油沒了,幫我出去買瓶行不行啊?」

  可這步子走到一半便看到沙發上的情形,秦博又連忙自行圓場:「哎喲哎喲,我沒看到,我自己進去換菜做,你們繼續!」

  沈清吟因為這次打斷清醒了些,掙脫開紀凌酌說了句我去廚房幫忙便趕緊溜了開來。

  說是這麼說,等真來到秦博所在的廚房,才發現他根本就不要她幫忙,沈清吟說她也精通些菜肴,讓她也做兩道讓他們嘗嘗鮮,等她引以為傲的拿手菜真的出來時,秦博還有些嫌棄她做的菜賣相不好。

  沈清吟懶得理他,還想再做一道時,已然被秦博推開,她便徹底淪為了下手,等到一桌子菜出來,紀凌酌這才從沙發處走了過來,直接上了桌。

  秦博這才發現紀凌酌受傷的手臂,問他這是怎麼了。

  沈清吟剛要解釋,他卻已經開口:「騎馬的時候摔了下來。」

  秦博瞠目:「你那技術還能摔?」

  紀凌酌說:「總有失誤的時候,不過還好,她懂包紮,免了跑趟醫院了。」

  秦博長長的哦了一聲,挑眉:「小美人,不錯嘛。」

  沈清吟想起方才在廚房嫌棄她的模樣其實並沒什麼好氣,可想著他是紀凌酌的朋友便也忍了,微扯著笑:「哥哥,你的廚藝也很不錯。」

  秦博大笑幾聲,像是非常開心,隨後又跟紀凌酌說好久沒見了,要拿瓶酒過來喝著慶祝,沈清吟叫住他:「酒就算了吧,你朋友剛受傷,喝了對傷口不好。」

  她不安的看了紀凌酌一眼,秦博調侃:「你倒是挺關心他的啊小美人。」

  沈清吟受不了他這個稱呼,卻也懶得跟他這種看著就不拘小節,且可能只會有一面之緣的人計較:「你是他朋友,還能不知道他有多無賴,我是怕他傷口發炎又賴上我,讓我做他的免費醫療師,關我半年一年的。」

  秦博愣了許久,隨即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不了解凌酌,他從來不逼迫女人的。」頓了頓又道:「事實上也也不用逼迫。」

  沈清吟看了他一眼,見他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吃著東西,頗有深意:「是嗎?原來紀凌酌是一個如此紳士之人啊,真是看不出來。」

  秦博看了眼紀凌酌因為傷口的疼痛仍舊頗為發白的面孔,再看了眼沈清吟,大笑:「紀凌酌,你怎麼在人家心中是這個形象啊?」

  秦博大笑了好久,沈清吟因為飯桌上的氣氛也隨著放鬆了許多,紀凌酌雖未說話,卻也看得出心情頗為愉悅,雖然沒有笑,眉梢卻有絲趣意。

  他抬眸瞧了眼沈清吟,見她一直吃著飯不說話,便對秦博道:「吃你的飯。」

  秦博吃完飯後很快便回了房,還不忘調侃了一聲,說自己睡眠不好,要他們晚上小點聲,沈清吟在他走了后正好吃完飯,將筷子和碗往桌上一放,看了紀凌酌一眼,心想,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紀凌酌根本沒吃什麼,見她放下了筷子也隨之放下,隨後牽起她的手帶她進了樓上的房間,關了門后,她便開始緊張起來,一臉防備的看著紀凌酌。

  他鬆了松領口,直接往床上一趟,看著也沒打算走過來的她,坐在床上道:「過來幫我換紗布。」

  她深呼吸一口,沒有任何矯情,提著醫藥箱便走了過去,將幾個小時前的紗布全部拆下來再給他換了一遍,隨後道:「看好了,明天的紗布就自己換,也算學個技能。」

  他聽著她這般教育的口吻,淡笑不語,她幫他換完后,便把她一拉便上了床。

  見沈清吟身子僵硬著,他卻只是抱著她道:「睡吧。」

  她許久沒有閉眼,像是不相信他一般,他也能摸透她心理,良久才補充了一句:「放心,殘疾著動你,萬一到一半大出血了怎麼辦,那不是掃你的興,是掃我的,我會自討苦吃嗎。」

  她被他這種歪理逗笑,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聽到身旁的人也傳來了呼吸聲,心中藏著事,便在凌晨接近清晨之時睜了眼。

  她拿出手機,將其藏在被子里點開了網頁新聞,心中總是有著說不清的不安,這種不安不知道來自於哪裡,就像是冥冥中的一般。

  果真,她在今天的清晨播報上看到了一則重點新聞,說是重點新聞,不如說是醜聞。

  是喬氏的。

  有許多買了喬氏子公司半年前推出的的保養品的消費者反應,用了后根本不僅沒有一點效果,塗抹久了還莫名發臭,心細者把保養品和幾個月前的一對比一驗,才發現裡頭的成分換了,便止不住氣的去喬氏鬧事,可喬氏的所有相關部門都不承認換了貨,不料消費者當場輕請專家驗證,果然驗出來就是換了成分的保養品!

  而喬氏這則醜聞后一瞬間股價暴跌,一瞬間人心惶惶!

  沈清吟全身冷汗冒出,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紀凌酌的那個電話,想到這,撇過臉去看床邊的他。

  他正在熟睡著,月光將他的面色照的特別柔和,一點陰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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