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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馬

  她被他圈在懷中,再一次回到了那個半熟悉半陌生的並不屬於自己的『家』。

  明明都知道自己玩的那些小把戲了,卻還要把她從外邊往家裡帶,這個男人的言行舉止真是越來越令她不解,可心中的好奇和探究心卻止不住的冒出來,讓她對這個男人既迷惑又想接近。

  他這次倒是沒有再看文件,而是很早便同她一起睡了,沈清吟背對著他,沒有再同他說一句話,他也不介意。

  見他沒動靜了,她便才慢慢回過身來,見身旁的他閉著眼眸十分安靜,似乎在熟睡,可是這個男人就算看著像熟睡,卻又可能是裝的,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伸手往他的面部碰了一碰。

  他沒有反應。

  沈清吟在心底笑了一聲,又借著外邊還沒轉移的月色勾勒著他的面部,劃到下顎的時候,被他伸手一捏,摟進了懷裡。

  在他懷裡快悶的喘不過氣來時,他才鬆開:「還不睡。」

  她好不容易喘了口氣,連忙將臉對著天花板,不再看他:「我在想你難道不用去陪唐婉念嗎,沒有你在旁邊,她難道不會鬧?」

  他悶笑:「她比你省事,比你聽話。」

  她挑眉:「古代皇帝在用人之際還要睡幾個重臣的女兒呢,她再怎麼聽話怎麼可能對你的冷落完全沒有反應。」

  他說:「沈清吟,我在你心中就是個依附女人而生的人?」

  她不說話。

  他頓了頓,又道:「唐家人於我其實沒那麼重要。」

  她嗓音中有嘲諷之意:「很不巧,你這句話在我這裡一點信服力都沒有。」

  他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角:「還痛嗎?」

  她別開臉:「痛。」

  他說:「要用藥嗎。」

  她將半張臉縮進被子里:「用藥有用嗎,擦了下次還是會被你弄破,這不就是你的惡趣味嗎。」

  他見她如此,便也沒有強求,而是隨著她睡下,房內再一次過渡到了安靜,等到天上的月亮都逐漸轉移了蹤跡,她逐漸有了困意。

  好像已經到了深夜,沈清吟心底的已經有了絲催她睡的聲音之時,她便感覺到身旁多了一點聲音。

  接著,便是腳步聲和關門聲先後出現,她在徹底沒動靜后,睜開了眼睛,伸手撫向旁邊的人,果真如她所想,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側身起來,掀開被子下了床,也穿上拖鞋,動作十分輕的打開了房門,剛出房間來到客廳,她便隱約聽到書房傳來說話的聲音,她走過去,不用進去便聽到了裡邊的交談聲,沈清吟下意識的拿出手機,調了錄音模式。

  「既然如此,你就以此做威脅,讓她換掉保養品中的一些成分,但記得不能傷害人體膚質,畢竟是要面向大眾的。」

  他好像在談工作的事情,而且只是聽了幾個字,她便覺得不是什麼妙事,沈清吟緊緊用手捏著門框,心裡預感不好,可能還跟喬氏有關係,思想立馬強烈的掙紮起來,繼續聽和回房兩個選擇直接血淋淋的擺在了她面前。

  「若她不同意,就把照片發過去,不過全程只得用談判的口吻,不得有任何威脅,也就是說,抉擇與否全在她,就算那邊錄音,我們也可以以此留後路。」

  沈清吟深吸一口氣,緊緊捏著手機,他那句話就好像正說入她心中一般,可紀凌酌正背對著她,向著窗外,完全沒有察覺:「等消費者鬧起來,股價跌至底點之時,我們在收購的同時用新公司的名義一舉推出新的保養品,免費補償被坑害的消費者之外,所有相關產品一個月內全部五折出售,我要讓市場份額在三個月內增長至百分之七,以此打響新公司的聲譽,徹底讓他們沒有還生的可能。」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麼,紀凌酌許久才道:「這點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清吟見紀凌酌動了動身,立馬關閉錄音和手機,調整好面容,緩緩朝他走過去。

  他看到她出現,並不意外,甚至沒有任何規避,只是笑著對手機那邊道:「明天再說,今天太晚了,我家這位都找過來了。」

  隨後,不等那邊說話,便一舉掛了電話。

  沈清吟只是抬眸看著他,他伸手將沈清吟拉近懷裡,暖了暖她的手,問:「聽到了什麼?」

  沈清吟發現他並沒有在手上戴鑽戒,也不知什麼時候取下來了,說:「我說我什麼都聽到了,你信嗎?」

  他說:「信。」

  她問:「你是完全不防我,還是覺得我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

  他抱住她,將她抱回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后,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她一直看著他,也不閉眼,他感受到了后才說:「都有。」

  沈清吟遲緩了許久才說:「騙你的,我什麼都沒聽到,那麼遠的距離,我剛來你就掛電話了。」

  他笑了幾聲,沒有追問,只是說:「聽到了也沒關係。」

  沈清吟不再說話,紀凌酌卻又睜開眼眸,將她抱住,聲音里有些許誘惑力:「去江洲其實不算談工作的,我主要是想帶你出去玩,那個地方的春天比東城暖和。」

  沈清吟見他轉移了話題,也不繼續磨,而是說:「我小時候去過一次,和我爸我媽。」

  他說:「好玩嗎。」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在他面前談起她的父母,從前他從來不問她的家庭,從前的感情生活,她也不會說,不過她今天不知為何,自然而然的就道:「現在說起這些其實我記憶有些模糊了,甚至我都忘記他們帶我去了哪裡,玩了什麼,但是我只記得那種快樂的感覺,我爸還給我買了棉花糖,只要一元一串,特別好吃。」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亂說著什麼,見他不說話,於是繼續道:「那是我唯一記得的全家一起出行,我爸得病過世得早,我是我媽和我奶奶一起把我拉扯大的,她們倆有點婆媳不睦,所以在那之後我從來沒再享受過一家人出去旅遊的感覺,那時候我在心裡就暗暗發誓,以後結婚成家了肯定要和未來的老公一起去好好的旅遊一次,不,一次不夠,要每年一次。」

  他笑了一聲:「那這次我們去多一點地方玩,好不好。」

  沈清吟問:「不會影響你談生意?」

  他說:「談生意用不著多少時間,而且我應酬的時候,你自己出去玩或者待在酒店都可以。」

  她有些訝異,因為她所想的是她得陪著他去飯桌上應酬的那種,卻不想居然是這樣的關係,一時沒有緩過來,過了許久才問:「和你一起出去,有人會認出你嗎。」

  他笑著,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你以為我是什麼大紅人嗎,出行都有媒體跟?」

  他的聲音就像有魔力一般,陣陣傳來:「別想那麼多,你所擔心的都不會發生。」

  他的聲音好像有催眠功能,說完這句話她便什麼也不想想的睡過去了,她想,先過了這一天再說吧。

  至少與她在江洲的時候,他紀凌酌是動不了喬家的。

  幾天後,紀凌酌為了讓她放心,特地帶她一同去選了護工,她一點都不敢馬虎,選了個看著為人老實的中年婦女后才放下心來。

  江洲離東城很近,坐飛機都不用兩個小時,等到了之後,她以為紀凌酌就要把她帶去酒店或者直接去飯店,卻不想他只是把她帶進了一片類似山莊的地方,可以看到湖泊和高山,甚至多走記不可以聽到馬的嘶鳴聲。

  她覺得奇怪,四處張望:「這是哪裡?」

  紀凌酌問她:「精神充足嗎?」

  她說:「飛機上都睡飽了。」

  他笑了笑,這倒是實話,在飛機上的時候沒法玩手機,他便看報和雜誌,她倒是睡的歡,對他似乎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執起她的手,牽著她走了段距離,直到跟著他走進了一個類似於圍場的地方,才被他鬆開手,瞧見他走到類似泥地裡邊,在一間小房子內換了馬術服,隨後在工作人員的手上牽過馬,利落的騎上后,逆著光朝她而來。

  她愣神,這樣的場景讓她忘掉了本該繼續的一切,冥冥中似乎有根線,推著她往他走,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馬蹄漸漸近了,揚起泥地上的水,他的臉剛好擋住光,卻讓她覺得有些模糊,可卻不難看到他柔和的面容,他唇角的笑揚起,正好與刺眼的光重合,照的她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虛幻。

  隨後,他朝她伸出手。

  她動唇:「幹什麼。」

  他說:「上來,我帶你溜一圈,看看風景。」

  她撇開臉:「我騙你的,我還沒睡飽。」

  可口嫌體正的手卻慢慢抬起,在猶豫之間已經被他牽了起來,被他一拉,她便與他一樣的落座在馬背上,墜於他胸口。

  紀凌酌一手拽著馬繩一手摟住她的腰身,朝著更遠處的山坡奔去。

  她本以為這就是普通的一個山莊,可等馬奔走開才發現這裡的風景異常秀麗,的確是比東城暖和,花開的也比東城的早,漫山遍野的草坪和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還有湖泊,山水,一點點在她視線里倒退,甚至他說什麼她都有些聽不清。

  馬衝進了一片高高的柵欄,隨後便是一片特別大的空地,空地後邊有一片盛開的紫荊,她驚訝於江洲居然有這種地方,臉上逐漸掛起了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笑容。

  他在她耳邊問:「喜歡嗎?」

  她逆著風,大聲問:「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他不再問,而是在她喜笑顏開的臉上已經捕捉到了答案,等到了紫荊花的地方,他便勒住了馬繩,隨後便抱著她下了馬背,牽著她在這一片紫荊花里走著。

  沈清吟覺得這一切太夢幻了,明明前些天還在爾虞我詐,四處防備著的男人,下一秒卻將她帶入天堂,而這樣的天堂就好像是全然虛幻,她真怕一睜眼,老天告訴她全是夢境。

  那片紫荊太高了,高到她伸手就能觸到,高到可以擋住她的一半身體,她一片片的觸摸過去,問紀凌酌:「這是什麼地方,我從來不知道江洲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

  紀凌酌說:「我從前買下的莊園。」

  她說:「你有錢程度真是超乎了我想象。」

  紀凌酌笑著:「是跟別人一起合著買的,不是我一個人的。」

  她又問:「生意上的夥伴嗎?」

  他說:「不是,我舅舅。」

  又是他舅舅,沈清吟在腦子內思索了會兒,笑道:「你好像和你這個舅舅關係挺好,他幫過你很多嗎?」

  他笑了聲,牽著她穿過一片片的紫荊:「我能在盛天立足,有他的不少功勞,我家庭關係複雜,那會兒覬覦盛天人的很多,只有他全力支持我。」

  沈清吟突然回想起自己在陳信那裡聽說過有關紀凌酌的一些東西,心想,或許不是你舅舅全力支持你,而是他眼光比較好,會投資罷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開口:「我若是盛天的股東,也跟隨你,穩打穩賺的生意誰不會做呢。」

  她話畢,便覺得不妥,這樣的話就好像是一種歸順一般,好在他沒有多問,只是牽著她走著,直到走過了紫荊,來到了一片空地,她便看到了一片湖泊里白色的天鵝。

  紀凌酌塞給沈清吟一些餵給天鵝的食物,沈清吟看了眼那些東西,瞧著紀凌酌揮手灑給那些浮在水面上的天鵝,那些天鵝瞧見食物來了,便蜂擁而至,其其往紀凌酌這邊靠攏,沈清吟覺得新鮮,便也隨著他的樣子拋給它們,它們白的不像話,通透如雪,她見它們吃的興奮,臉上更加開心,隨後便在他手裡抓了更多的食物,一片一片的撒過去。

  她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一下子便忘卻了所有煩惱,只是給這些天鵝喂著食,等到一片片的撒完了后,她意猶未盡,他卻再次牽住她說:「喜歡的話,下次再帶你過來玩。」

  她笑著,不跟他說有關於下次的話題,只是說:「我還想騎馬。」

  他說:「好。」

  便拉著她重新穿過紫荊,來到馬兒最初來的地方,第二次沈清吟才全然看清,那馬兒身上有一身茂密的棕紅色長毛,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特別漂亮。

  可不知為何,它卻有些發了性,一直不安順的亂嘶鳴,紀凌酌見此,只好走過去拍了它兩下。

  那發性的馬一下子便溫順了下來,在他面前尾巴也順了,她覺得神奇:「你還會馴馬?」

  他說:「學過一點。」

  她被他重新抱上了馬背:「這種偏門的技能都學過?」

  他說:「小時候我母親管我管的嚴格,什麼都要學,馬術這種東西平時或許不常見,但對於我來說卻是必須要上的課。」

  她拽住馬繩,瞧著他的手覆在她的上邊:「那你一定很感興趣。」

  他在她耳旁輕笑:「恰巧相反,我一點都不想學,學校的那些繁瑣課程已經夠讓我厭煩了,再別說這些現在這個年代根本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沈清吟笑著:「但是你不得不屈服於你母親,是嗎。」

  他說:「不算,是征服欲和勝負欲。」

  她在她懷中微微側眸:「哦?」

  他說:「我有很多表堂兄弟,家裡的老人喜歡用各種方面的東西來對我們進行對比,所以每年我們都會在各種項目里決出勝負,我不想落後,所以只能拚命學那些並不喜歡的東西。」

  聽著紀凌酌說這些,沈清吟卻覺得有些格外的新奇,就好像回到了古代生活一樣,微扯嘴角,不做言語。

  他問她:「有什麼感想嗎?」

  她笑了笑:「你們有錢人真是保留了古時候的習俗,說不清好還是不好,那讓我猜猜,你的童年也一定是比較悲慘的,沒有自由的,是嗎。」

  他說:「算是吧,不過我比較會忙裡偷閒,也並不會在所有事情面前一味的服從大人,尋常人家小孩的偷跑出去玩而後被家長責罰,我也經歷過。」

  她問:「那你還能學的這麼好。」

  他的聲音傳來時顯得有些飄渺:「可能是聰明吧。」

  沈清吟很少見他如此直白的說出這種話,不由的被他逗笑,正想調侃幾句時,身下突然猛的一顛簸,馬不知怎麼了,突然又開始發性子,猛烈的嘶鳴了幾聲,隨後加快速度猛的跑著。

  紀凌酌一見不好,猛的勒住馬繩,可這馬連他的話都不聽了,只是一個勁的亂跑,兩個蹄子高高揚起,沈清吟被突然發性的馬嚇的不輕,全身開始發抖,紀凌酌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別怕,隨後又拍了馬兒幾下,用力的加緊了繩子,馬兒總算安分了一點,可卻還是在四處亂奔。

  沈清吟被顛的快要吐了,臉色蒼白到不行,許是剛下飛機的原因,胃又開始有了大的波瀾,一沒留神便鬆了馬繩,就是一瞬間,她被突然減輕步子的馬顛了下來!

  她驚叫一聲,以為自己慘了,紀凌酌立馬連馬繩都不去把控了,連忙下了馬去拉住她將她護在懷裡!

  撕裂的聲音直接傳進她耳畔,沈清吟緩過來時,紀凌酌依然抱著她在紫荊花內轉了幾圈,護住了她,她正驚慌失措的要支撐著起來,卻去聞到一股血腥味。

  抬眼一看,眼前正是他護著她的手臂,他修長的手臂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劃出了一條血痕,鮮紅的血從手臂上蜿蜒向下流,染紅了他們躺著的那片地,令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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