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噩夢的輪迴
小皇帝說道：「同樣是創世母神的造物，為什麼人類打不過惡魔啊？」
安斯艾爾說道：「人類和惡魔其它的差距都有辦法彌補。最無解的，是壽命的差距。」
「人類的壽命不過數十載，能活過百年的就算是長壽了。」
「而最普通的小惡魔也有著數百年的壽命，晉陞惡魔領主之後更是有著上千年的壽命。」
「所以，無論是半神級，傳奇級，還是普通的戰士，惡魔的數量都比人類多得多。」
「總之，在這場屠殺之後，最終倖存下來的人類究竟是幾百人還是千餘人已不可考。」
「這些人在幾位人類智者的帶領下，在深山老林，在酷寒冰原，在種種最偏僻最無人踏足的地方勉強活了下來。」
「這些人組成了一個聯盟，聯盟宗旨是互相幫助，相互扶持，在任何境遇下都要咬牙堅持著活下來，一切只為了人類的延續。」
「這就是倖存者聯盟最開始的樣子。」
安斯艾爾的話語很是平淡，小皇帝卻感覺到頭皮發麻，他根本難以想象，那時的人類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過了一會，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既然現在還有人類存活，證明他們成功了。可是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啊？」
「那麼多人類都死了，惡魔沒有理由放過他們才對啊…」
「而且，惡魔在無底深淵那麼可怕的環境都存活了下來，主位面的深山老林，酷寒冰原應該攔不住他們才對啊？」
安斯艾爾說道：「只能說，天無絕人之路吧。」
「就像是魚離開了海洋就難以呼吸一樣，惡魔們在無盡深淵生活習慣了，如果在主位面待久了就會感覺很難受，需要回到無盡深淵去修養一段時間。」
小皇帝想了想，說道：「這也不合理，只剩下這麼點人類了，哪怕他們輪換著來主位面也能解決掉吧…」
安斯艾爾說道：「是的，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於惡魔們的傲慢，他們不覺得人類能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以及…」
她的眼神變得極其複雜，似羞愧、似怨恨、似懊悔，「…你見過，被圈養起來的豬嗎？」
小皇帝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渾身冰冷，一臉不可置信。
身為帝國皇帝，他確實沒有真正見過豬圈，但接受了極其優良教育的他，很清楚那是什麼…
安斯艾爾仰起了頭，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幽幽地說道：「這些惡魔將人類圈養了起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抓一些人類出來…吃掉…」
「我說過，人類是他們食譜當中，最美味的那一個…」
小皇帝沉默了許久，咬著牙說道：「那我們的先賢們是怎麼破局的？」
安斯艾爾說道：「具體的我就不說了，那段歷史光是回憶一下就讓我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總之，先賢們用了金蟬脫殼的方法，付出了無數的血與淚，終於讓惡魔們相信了一件事情…」
「…人類已經滅亡了。」
「既然沒有了人類，惡魔們對於主位面的動物植物之類的食物興趣不大，於是紛紛回到了無底深淵。」
「至少，那裡的食物，他們吃起來還習慣一點。」
「人類，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小皇帝長出了一口氣，「好吧，最起碼結果是好的，那後來呢？」
安斯艾爾說道：「後來，這些倖存者們熱衷於生育…並且鼓勵後代努力生育…」
「在很多很多年之後，人類再次布滿了主位面…」
「那個時候的人類形成了我們後人能考據到的第一個政權，倖存者聯邦。」
「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這個政權的掌權者是倖存者聯盟最開始那些人的後代。」
「他們用極其嚴厲的律法，禁止人類靠近通往無底深淵的位面屏障，更是絕對禁止召喚惡魔…」
「哦，對不起，我說錯了，那是人類開發出了召喚惡魔法術以後的事情了…」
「準確的說，那個時候惡魔這兩個字是絕對的禁忌，只有聯邦的高層才能知道惡魔的存在…」
「那個時候的律法有多麼的變態呢…」
「在靠近位面屏障的地方有兩座很高的山峰，中間有著一個數十米的峽谷，聯邦在這個峽谷里畫了一條線，在那布置了無數的軍隊和傳奇強者…」
「剛開始時候這條線是沒有名字的，後人中有學者給這條起了一個名字，生命禁區！」
「無論你的身份是什麼，哪怕只是一隻蚊子，過線者，死！」
「普通人公開談論惡魔，在場者，全部死刑！」
「普通人印刷寫著惡魔內容的書籍，死刑！」
「總而言之，在這樣殘酷的法律約束下，人類非常平靜地生活了很多年月…」
「…直到，一個愚蠢的人類出現了。」
「這個蠢貨的名字我都不想提…」
「他是一個半神強者，而且是當時的七位半神中最強的那一個…」
「找不到敵手的他總是感嘆自己太過寂寞…無敵是多麼寂寞…之類的話…」
「當時的聯邦高層有些擔心這個蠢貨搞事情驚動惡魔，所以嚴密地對他封鎖了所有惡魔相關的資料…」
「但是，身為半神強者，他還是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得知了惡魔的存在…」
安斯艾爾說道這裡咬牙切齒，「這個蠢貨直接就去了生命禁區！」
「當時生命禁區並沒有半神駐守，因為沒有人想到能成為半神的人會有這樣的蠢貨…」
「面對想要硬闖的半神，那裡的守衛倒是盡忠職守，拚死攔截，然而…付出了無數的犧牲還是沒能擋住他…」
「剩下的六位半神知道消息瘋狂趕過去的時候，這個蠢貨已經進了無底深淵了…」
「結果如他所願，他愚蠢的言論引起了惡魔的興趣…讓見到了惡魔當中的最強者，惡魔王。」
「這個坐井觀天的傢伙，在惡魔王面前只支撐了十分鐘就慘敗了，成了惡魔王的食物…」
「這樣的蠢貨死不足惜…關鍵是，他的出現，讓惡魔們知道了主位面還有人類存在這件事…」
「對人類這種食物很感興趣的惡魔們立刻又展開了入侵，人類與惡魔的戰爭，再次爆發！」
小皇帝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說道：「這次戰爭的結果…是好是壞？」
他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如果這次戰爭能打贏的話，他的教科書里應該有倖存者聯邦的存在才對…
安斯艾爾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當時的人類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倖存者聯邦的高層從來沒有放棄過研究對抗惡魔的方法，並且一直悄悄為之努力著…」
「比如，針對魔法師的法術對惡魔效果不大的問題，他們悄悄引導著更多人走向戰士之路…」
「比如，他們有偷偷印刷了大量關於各種惡魔的特點的情報，在戰爭剛開的時候立刻給到了所有的傳奇和半神…」
「比如，他們在訓練士兵的時候，偷偷加入了一些對抗惡魔比較有效的戰法…」
「最開始的倖存者們拚死保存下來的各種情報，他們並沒有浪費…」
「可惜，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這些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就說最強者，半神級的存在。人類的半神只有六位，而惡魔呢，就算不算惡魔王這個最強的存在，當時入侵的惡魔大君就有二十多位…」
「人類的結局依舊是慘敗，好不容易誕生的文明被殘酷地毀滅，依舊是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倖存者們在各個偏僻的角落苟延殘喘著…」
「不過，這一次，在戰爭初期，倖存者聯邦的領導人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他向全人類公開了人類和惡魔之前的歷史…」
「這段殘酷的歷史的揭開，讓不少膽小的傢伙選擇了向惡魔投降…當然，他們都成了惡魔的食物…」
「這段歷史也激起很多人類的血性，於是在戰爭中，就算打不過，人們也紛紛選擇了以命搏命的打法…」
「用一換一乃至多換一的悲壯戰法不斷削弱惡魔的實力。」
「這件事到今天為止依舊是倖存者聯盟最嚴厲的一條規定…」
「無論人類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惡魔必須死！」
小皇帝聽得熱血沸騰，呼呼地揮舞著拳頭，紅著眼睛吼到：「沒錯！惡魔必須死！」
「呼呼」過了好一會，他才喘著粗氣冷靜了一些，說道：「人類又在偏僻的地方苟延殘喘著…所以這一次，他們又用了金蟬脫殼的方法是嗎…」
安斯艾爾默默點了點頭。
小皇帝皺起了眉頭，「惡魔居然還會上當？」
安斯艾爾說道：「我說過了，惡魔非常傲慢，他們從來沒有把人類當回事…」
「誰會把食物當回事呢…」
「就好像，我們經常吃的，豬肉、雞肉、鴨肉…」
「你會覺得，這些動物可以發展起來，把我們人類打敗嗎？」
小皇帝咬著牙說道：「好吧。那後來呢？」
安斯艾爾嘆了口氣，「後來沒有什麼新鮮的，人類和惡魔就不斷在這樣的輪迴中度過…」
「人類好不容易重新發展出文明的時候，總會有某些蠢貨去招惹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