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找到她了，真好
為了情調，整個宴會大廳的燈光是非常昏暗的，只有著一束閃亮的燈光在大廳中不斷遊走著。
經驗豐富的燈光師會控制著這道燈光找到宴會中最美麗最精彩的地方，為人們照亮那裡。
停留的時間取決於那裡的場景到底有多麼美麗精彩。
哈士奇和老虎的擁吻很快就被這道燈光給捕捉到，隨後燈光就一直停留在了那裡，久久不願離開。
雷穆斯和露西對這個燈光恍若未覺，忘情地擁抱著，親吻著，就像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人的一生可能會愛上不少人，然而最難以忘懷的往往是第一個。
他永遠忘不了小女孩餓得小臉蒼白卻笑著把那個黑麵包遞給自己的樣子。
她永遠忘不了小男孩傷痕纍纍彷彿隨時會倒下卻死死地護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他們是彼此的光。
是在那個陰暗，寒冷，惡毒的地方，堅持著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她一直以為他/她永遠失去她/他了。
謝謝你，還活著，讓我還有再見到你的機會。
大廳里的眾人很快就注意到了燈光一直照耀著的擁吻的兩人，大家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微笑著看著他們，輕輕地鼓掌，讚美著這份感情，這份勇敢。
美好的愛情，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值得讚賞的珍貴的，不是嗎？
艾米也看到了這一幕。
作為一起走進來的女伴，她當然知道哈士奇面具下的男人，就是雷穆斯。
不知何時，艾米已經站了起來，她獃獃地看著兩人的擁吻，腦子裡響起的，卻是布蘭妮的聲音：
「雷穆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雷穆斯一定是有著一個非常非常喜歡的女孩子的。」
「他看著鋼鐵直男，很難接近的樣子，其實本質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呢。」
「我記得以前有一次，一個喜歡了他很久的女孩子終於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結果很快就哭著跑走了。」
「我問他為什麼拒絕得那麼狠，一點餘地都不留，他的回答是『我不希望她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同樣是實力很強，同樣是長得很帥，諾賽克和雷穆斯簡直是兩個極端。」
「你別看諾賽克好像不怎麼會說話的樣子，在和我在一起之前，他可是個花叢老手，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小姑娘呢。」
「雷穆斯呢，卻永遠保持著單身。他本身其實很會說話，卻總是故意不好好說話，原因還不是不希望這些女孩子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嘛。」
…
「我不止一次地在晚上看到雷穆斯一個人獃獃地坐在屋頂上，愣愣地看著一把破碎的匕首。」
「雷穆斯永遠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那麼脆弱的樣子，連我偷偷靠近都毫無察覺。」
「我也從來沒有看過他露出那樣的眼神。」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年紀比較小，卻莫名地想到了一句話去形容他的眼神。」
「就好像…看見了一件非常美麗的事物被摔得粉碎一樣。」
「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他那麼寵我的一個人，卻從來不肯讓我碰那把匕首，我怎麼撒嬌都沒用。」
…
「在和諾賽克在一起之前，有一次我和雷穆斯開玩笑說『你對哪個女孩子都不假辭色，不會是暗戀我吧』？」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只說了兩個字，『別鬧』。」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喜歡的人了。」
…
「我一直以為雷穆斯只有我一個妹妹的，卻偶然聽聞他在帝都也有一個妹妹，我還吃過醋呢。」
「後來我才明白，對雷穆斯來說，世上只有兩種女人。」
「關係不好的就是路人，關係好的他願意去照顧的，就是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
「有一次，雷穆斯和諾賽克喝醉了，我去收拾殘局的時候偷偷問了雷穆斯一句，『雷穆斯，你有沒有喜歡過的女孩子啊？』」
「他迷迷糊糊中只說了一句，『我好想她…』。」
「所以，他有喜歡的女孩子，而且是一直喜歡著的。」
「再聯繫上他那哀傷地懷念著誰的樣子，我估計他是找不到她了，或者說…」
「…她已經過世了。」
「我想，大概再也不會有女孩子在雷穆斯心裡能比她更重要了吧。」
「畢竟，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真的過世了的話，那更是無敵了。」
「誰能跟一個死人比呢？」
…
看來，你找到她了…
真好…
艾米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抬起了手，有些僵硬地鼓著掌…
她身邊的因蒂順著她的目光看了宴會中間擁吻著的兩人一眼，又轉過頭看著艾米。
她在看她微微顫抖著的身體，在看她小白兔面具下閃著光的晶瑩…
看來，又是一個渣男啊…
果然，貴族圈裡就沒幾個好男人…
還是雷穆斯哥哥好。
因蒂鄙夷地看著哈士奇，替小白兔和老虎不值。
這兩個人…都很強…
帝都什麼時候冒出兩個這麼年輕的傳奇強者了…
希爾靜靜地貓在角落裡，隨著周圍的人輕輕鼓著掌，想得卻是另一件事。
他的左眼微微閉著，不讓別人看到裡面瘋狂閃爍著的紅光…
…
冰棺世界中。
一道男聲突然響了起來，聽著像是六七歲的孩童一般，「真有意思。」
「他們在…之前就已經聚集在了一起，這就是命運的有趣之處吧。」
中間的停頓是一種奇怪的語言，聽著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深邃，悠遠，像是從遠古傳來一般。
過了一會，一道女聲響了起來，聲音非常動聽，卻有些難以分辨年齡，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又像是閱歷豐富的婦人，「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男聲立刻響了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不，你沒有！」
…
宴會中。
良久，唇分。
哈士奇鬆開了老虎，朝著四周的眾人點頭示意了一下，拉著老虎的手往大廳的偏門走去。
那是通往後花園的偏門。
周圍的男士們紛紛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拉著身邊的女伴重新舞動了起來。
哈士奇拉著老虎沒有在後花園停留，徑直穿過之後就看到了一整排的房間。
哈士奇隨手拉開了旁邊一個能夠擰開的房間門走了進去，反鎖。
雷穆斯拿下了哈士奇的面具，看著老虎說道：「露西，我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露西有些猶豫地緩緩抬起了手，拿下了面具，有些怯怯地看著雷穆斯，哪裡還有一點墮落天使的霸道模樣。
女大十八變，露西的面容和當年相比確實有了些許變化。
但是眉宇間還是能看出自己魂牽夢繞的那個女孩子的樣子…
情不自禁地把露西擁在了懷裡，雷穆斯喃喃道：「感謝命運，讓我找到了你。」
在我成為鑰匙之前…
能讓我再見你一面…
露西並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所背負的更加沉重的命運，她甜甜地笑著，回抱著他，「嘿嘿。」
又膩了一會，他們終於談起了正事。
露西：「雷穆斯，你來這裡幹嘛？」
雷穆斯：「殺死泰格伯爵。我的學生的哥哥被他害死了，我這個做老師的來替她報個仇。你呢？」
露西笑著說道：「好巧啊，我也是來殺泰格伯爵的。我有一個很尊敬的前輩，算是我的半個老師吧，被五個傳奇給殺害了。」
「這幾個傳奇我殺掉了，現在在找幕後指使者，其中之一就是這個泰格伯爵。」
雷穆斯笑了笑，「看來…」
他們同時說著，「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
宴會大廳當中，一個戴著老鼠面具的人悄悄把手放回了口袋裡面…
潔白的房間裡面。
銀髮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著一旁的神子「卡米達」說道：「這個泰格伯爵，應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呢…」
「大陸上最年輕也最強大的兩個傳奇強者同時盯上了他的腦袋。」
「卡米達」又恢復了那副病懨懨的樣子，隨口說著：「至少他本人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幸運的事情。」
銀髮老人笑了笑，說道：「確實。不過這件事情更有趣的是，泰格伯爵身上的秘密。」
「我想，雷穆斯那個孩子會被嚇出一身冷汗吧。」
「卡米達」說道：「因果因果，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銀髮老人：「是的，雷穆斯自己種下的因，正好由他自己來收這個果。」
「當然，這個因我也有份。正好，露西也在那裡，讓她代替我解決了吧。」
…
雷穆斯說道：「你這身禮服可不適合動手，你有準備其它的衣服吧？」
露西點了點頭，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套黑色的便服，然後…
她看著目光灼灼的雷穆斯，有些羞憤地說道：「轉過去啊。」
雷穆斯笑了笑，轉過了身，從冰棺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便裝，然後，解開了自己西裝外套上的紐扣…
愣愣地看著雷穆斯上身已經赤裸，開始解開自己的皮帶，露西才後知後覺地轉過了身，說道：「你至少等我轉過身再換吧。」
雷穆斯手上的動作不停，「害羞什麼啊，小時候你又不是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