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送入禪寺
說完,輕拭了下眼光的淚花。又回望了一眼上書房,這才讓兩個內監扶著發怔的玉之離去。
次日,墨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繈褓裏的龍璃遞給了心腹將軍橫義。
他朗朗如乾坤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將此嬰帶離魏國,永遠不得回朝。”
說完,拂袖轉過身去。緊閉雙眸,朝橫義揮了揮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會忍不下心腸。
朝堂上一片高呼:“皇上聖明。”
正走到清元殿的玉之聽到那句話時,如雷轟頂,立即雙眸一黑暈了過去。
身旁攙扶著她的宮娥搖著她喊:“紫貴人,紫貴人。”
立即喚著左右的公公將玉之扶回了玄寧宮。
而坤元宮的皇後卻像久旱貧地偶逢甘霖一般,獨自一人對弈在棋盤邊。
落下顆白棋時,接過李公公遞上來的香茶,迎笑道:“那小妖精的孽障給送走了?”
說完,輕呷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又遞回給了李公公。
“皇上親自下的旨,差的是橫義。這下一去,永世不得回魏國了。娘娘,如此,紫貴人那裏就再也威脅不到娘娘了。”李公公獻媚的說道。
這宮裏母憑子貴,玉之縱然再討皇上的喜愛。可這痛失愛女,也必是感情破裂,不比當初了。
“行了,別在這嚼舌根了。本宮若得魚躍龍門,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木喜格輕招了下手,李公公便附耳的走近,她輕聲說了幾句話,李公公不住的點頭。
“知道該怎麽辦了吧。”木喜格望了眼李公公,叮嚀了聲。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說完,就退出了坤元宮。
木喜格望了眼宮外的陽春三月,嘴角鉤上弧度。
你想保她一命,我偏偏不如你的意。這魏國隻能有一位公主,那便是龍宣。
她的眸裏染上狠戾,手裏的棋子捏的滋滋的響。
千裏白幡,飄飄搖搖。
徒行了三天三夜,橫義才終於將龍璃親手遞給了清禪寺的主持慧中師太。
那是一位年紀輕輕,才二十出頭的秀麗女子,因迫於家族亡故,被逼無路才出家為尼。
為人善良,頗結善緣。
橫義來時一身富身豪紳打扮,隻帶了幾個隨從。他有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隻見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有一幼.女,因生得稀奇的怪症,得與常人不同。其母早逝,我念其無人照拂一直悉心照顧至今,逢高人說其命運多舛,需寄養在佛門中才能活的清透,便千裏而來,托女與主持教養。”橫義將龍璃抱在懷裏,朝坐在禪房的慧中誠懇的說道,聲音帶著哭咽。
慧中看了一眼橫義懷裏的女嬰,雙眸一怔,後恢複鎮定:“阿彌陀佛,清禪寺早以落沒不以百年之前,如今的清苦小寺,恐怕要讓令噯受苦難了。”
後又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橫義,壓低了聲音的說道:“本寺中攜帶貧尼隻有一十三人,其中九人已經年過半百,而其餘四人皆是不曾嫁娶過的閨中女子,恐怕……”
說到這,慧中並沒有繼續,而是手中念數著佛珠。
橫義頓了良久,又細想了幾分,看了看懷裏的龍璃,這才了然的說道:“無防,喂些小米粥,她也是愛吃的。璃兒不哭不鬧的也甚好照顧,主持,不用太擔心的。”
說完,雙頰也是微紅。他來時急忙,盡然忘雇個乳娘跟隨。這般為難個出家人,這般一想,俊秀的臉上紅的更甚了。
慧中隻覺一時語塞,立即轉移了話題:“她叫璃兒。”說完,伸手欲接過橫義懷裏的龍璃,橫義會意的將孩子給了她,慧中笑的莞爾:“生的模樣很是俊美,怎麽這額間多了個烙疤?”慧中不解的望著橫義。
清禪寺介於魏國與陳國的邊界,地屬偏遠。不聞事世,所以,魏國揚揚紛紛的,紫瞳妖孽禍世一說全然不知。
橫義看著龍璃心頭泛上酸楚,目光有些憂傷,在心頭思量了番,最後說道:“她母親是胡人,我經商在外相救的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最後相戀,生了璃兒。她的眼睛隨她母親,與常人不同。帶回家裏,拙荊見著不喜,趁我不防,尖甲劃破了她的額角。”
他甚覺得自己的說的行雲流水的了得,可心裏卻真的泛上對公主的擔心,不知為何。
“哦?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慧中想起她與自己大相徑庭的幼時,頓時,心頭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素手撫上龍璃的麵額:“她以後便住在我這,我來照拂於她。佛家以法號為稱,她排玉字,便喚玉璃。”
說完,朝橫義望去,探問道:“如何?”
“多謝主持收留璃兒。”說完,橫義從身旁的隨從處取來一盒銀兩放在了矮榻上。
“雖我知出家人不用這些身外之物,可好歹活在凡塵也要生計,這些小心意就被是主持照顧小女的養育費了。以後,每三個月,我便會差人來照應下。”
“施主如此客套了。”慧中瞥了眼那玲瓏精致的盒子,輕輕推到了橫義那邊說道:“你自是知道出家人不用這些,也就不用準備了,令嬡在這裏,貧尼會盡全力給予照顧的。這些,你還是收下吧。”
“我這一去七八十年,見璃兒的麵也少了很久。這些隻是我對她的一些綿薄之力,還希望主持不要推脫。”
如此一說,慧中隻輕歎口氣:“如此,便算是施主施給玉璃施的香油錢吧。”
橫義與慧中長談了甚久,小心照拂玉璃,不能有半毫損失之類的。
一切打點妥帖,橫義便要回魏國複旨。告辭了慧中師太,離開了清禪寺。
一行掩人耳目打扮成商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魏國國都行去。
傍晚時分,夕陽給這清苦的小寺度上了一層暖黃色。
竹藹青青,暗影重重。
尼姑們砍柴、挑水、折菜、做飯的各自忙碌開來。
這時,在不遠處影現幾抹黑衣的夜行人,手裏白恍恍的刀在柔陽下滲著寒涼。
身行一閃,就落進了寺中。
一共八位,麵帶黑巾,行動靈敏如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