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雪間心動
No. 75：雪間心動
李果一直覺得汝國的話就如同神一樣存在，她還記得昨晚臨睡前，他說明早起來就不難受了。
而今早起來，好像真的不難受了。而這一覺睡到九點半，倘若不是內急，估計她還能睡。
她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掀開被子往廁所跑，完全沒有顧及在床上坐在她身邊，用著電腦工作的汝國。
「果子，還不舒服嗎？」汝國也急了，大步流星跟著她，在廁所門外，隔著門心急如焚問道。
李果才發現自己忽略了神的存在，有點不好意思回到，「我沒事了，就是人有三急。」
汝國虛驚一場，轉而溫和說，「順便洗漱好，然後出來吃早餐。」
李果也乖巧聽從指令，洗漱出來，送餐來的服務員也正離開房。
「過來。」汝國溫柔示意李果。
李果小碎步走過過去，早餐放在房間的小桌子上。
「早餐還可以送上來？」李果邊說邊坐了下來。
「嗯。加收服務費。」汝國解釋道。
早餐在酒店式是免費的，不過，要別人送上房間來，就要加收服務費，這合情合理。
李果點了點頭，看到早餐是兩份，也猜到，他還沒有吃吧。他很早就醒了嗎？一直沒有吃早餐，是在等她嗎？
「真沒事了？」汝國還是不安心，追問。
李果一愣，思考的神情，瞧見他霸道的神色，便覺悟他問什麼了。
「我真沒事了。就是肚子好空，我好餓。」李果肯定告知汝國，還不忘撒嬌一下。
「餓，就趁熱把早餐吃了。」汝國摸了摸她的頭，面對她的肯定，還有她的語速與話語的力度，也琢磨到，她是沒事了。
李果低著頭乖巧地吃著早餐。她好像越來越小孩了。不知不覺間，她就長不大了。
汝國也認真吃起了早餐，在她面前，他都是食慾大增。
吃完早餐，他讓她回床繼續休息。而她也像青蛙一蹦，蹦回床上，蓋好被子，看手機。
而他也躺在她身旁，繼續用手提電腦工作。
她喜歡偷看工作中的他，他一絲不苟的神情，真的迷倒眾生。
李果看著手機，公司群，還有307宿舍的群里，都在討論下午的賽事結果。這些信息佔據了首位。緊接著她也看到了早上白遼給自己發來的關心信息。
老大：「四嫂，醒了嗎？」
老大「四嫂，好點了嗎？」
李果也禮貌回了白遼的關心。告知他，自己醒來不久，已經沒事了。
老大：「四嫂，四哥在幹嘛？」
他們現在都習慣了從李果口中打聽汝國的消息，畢竟這樣既可靠又不會被他冷落不理會。
李果：「在電腦前認真工作。」
李果如實彙報。
老大：「四哥一點都不緊張？」
李果明白白遼的問話，因為在公司群，還有他們的宿舍群，她能讀到他們文字，還有語音，都有關於賽事結果的緊張。
「泰然自若。」李果簡潔又精闢回復。
「果然，四哥的過人之處。」白遼也是很無奈。
對於林汝國，管它天崩地裂，管它刀光劍影，管它山雨欲來風滿樓，好像無論何事，他都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平穩。
李果也習以為常了，而她也迷戀這樣成熟沉穩的他。
聽說，一個人的懂事，是因為心酸，不得不懂事去生活。一個人的成熟穩重，是因為苦，不得不隱藏生活所有的幼稚。
然而，他呢，他心酸嗎？他苦嗎？李果不覺得，家境，才華，樣貌，他算得上天之驕子。而且家庭氛圍，更是別人的夢寐以求。如此美好環境下孕育的他，怎麼如此懂事，如此成熟穩重。
「皇帝不急太監急，我都比你四哥緊張。」李果把心底話告知了白遼。
老大：「嗯嗯，雙手雙腳贊同。」
「真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你四哥心急如焚？」李果又開始調侃汝國。
老大：「四嫂，實話實說，以前確實想不出能讓四哥心急如焚的人和事。現在，估計能讓他心急的，就數四嫂一人了。」
白遼說完，還不忘發個偷笑的表情。
「那我榮幸之至。」李果也照單全收地接受從別人口中得知汝國對自己的重視。
李果發完這條信息，扭過頭，抬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汝國。
汝國頭緩緩地靠往她的頭，眼睛和手都不離電腦。
汝國邊用頭磨蹭她的頭，邊說：「怎麼了？遇到什麼問題了？」
李果誠懇回答：「沒有呀。」
汝國漫不經心回應：「嗯。」
很冷地一個字，眼睛依舊不離他手中的電腦。
李果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可理喻，他關心問她，她什麼都不說。現在他不理會了，她又覺得他有點冷漠。或者對於他，真的神之領域，捉摸不透。又或者對於他，其實什麼都隨他心之走向，他高興了就開心對你，他濃烈了就熱火朝天，他淡然了就冷漠處之。
汝國也快馬加鞭處理好手中電腦的工作。在李果不留神之時，把她按倒在床上。
「童李果同學，心事重重的，這是為何？」
他蓄謀已久的問話讓李果不知所措。
心事重重，她所有的小心思都這般明顯嗎。
面對神的詢問，李果唯有如實回答：「你不緊張比賽結果嗎？」
汝國微微點頭，這處之泰然地回應等同於沒說。
「大神也會緊張？」李果對神再次追問。
「判官鍾馗都能做錯事，我為什麼不會緊張。」
面對汝國的反問，李果無話可說，唯有點頭表示言之有理。
「我也緊張，畢竟這次賽事對於我們團隊和公司都是一次機不可失的機會，在神仙打架的盛會中能進前三甲，深有榮焉。」
汝國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如訴衷腸把心底隱藏至深的情緒剖析出來。
他在她面前毫無保留。
李果盯著他的嘴唇，一字一句，毫無波瀾地說起內心的波濤洶湧，在她所認知的世間，僅此他一人而已。心底是膜拜，眼神是喜歡。
面對她的含情脈脈，汝國按耐不住了。他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剋制住的熱情，只餘下柔情。
她簽收他的柔情蜜意，滿意的不過是他的如實告知他內心深處的絲絲緊張。神也不外乎如此。
適可而止，他做的也很優秀。對她沒有搶奪掠取，柔情僅此一刻，便停止了。
「換衣，外面的雪很大，帶你玩雪去。」
面對汝國的提議，李果興奮不已，哈爾濱剛到那天下了大雪，便停了，再有的都是小雪花，加之他們忙著賽事，也無暇顧及雪花紛飛。今天天公作美，大雪又再紛飛。起舞的不是雪花，是來自嶺南未與雪邂逅過的她。
李果利索地進去洗手間換好了衣裳，汝國已經靜默等待。
酒店的花園，獨獨一種花開的燦爛，在北風瀟瀟中，寒梅傲雪。
雖然就一株梅，而且還是人工殖養，卻依舊美的勾人心魄。或許它之所以美，是因為雪的陪襯吧。因為梅花鶴立雞群的美，讓李果更加偏愛雪花了。
細想，他不就是冷傲的梅，而她就是無數雪花中的一員。
「汝國，以前聽同學說，在北方的冬天，要是把舌頭放到鐵欄杆柱子舔，舌頭會被粘住，是真的嗎？」
李果看著一處不鏽鋼的圍欄好奇問道。
「實踐是求證真理。要不你試試。」汝國漫不經心回應。
「我才不試，我雖然笨，但不傻。」李果傲嬌道。其實她也就是好奇這樣隨口一問。當然，她也聽出了汝國是在捉弄她。倘若她要是真的試了，那真的智商無可救藥了。
「不錯，還有知自知明。」汝國淡然說。
「林汝國，你就不能真的稱讚一下我。哪怕就一點點也好。」李果憋屈，畢竟他稱讚她，感覺都是在罵她，讓人又愛又恨。
「童李果同學，你真的不傻，就是有點笨。不錯，很棒。」汝國一本正經對著李果豎起大拇指。
李果甘拜下風，果然，要求他說漂亮的辭彙太難了，除非他自己油嘴滑舌時，她才能聽到他嘴裡華麗的篇章。
「有人在堆雪人。」在一個人轉角處，李果瞧見有人在一可踏進的草坪處堆雪人，興奮不已。
「你想？」汝國永遠問得簡潔。
「我想堆雪人。」李果肯定。
汝國便牽著她的手，腳踏著雪，走到草坪一處。
之所以感嘆天公作美，半夜大雪紛飛，現在雪停了，只餘零星雪花飄落，所以出來玩雪的人兒也多了，天公準時地給了人兒歡樂時刻。
汝國和李果蹲在草坪，從雪人的身體到雪人的頭，因為積雪厚，加之一直有雪花飄落，地上的雪可是足夠堆好多雪人。
汝國利索的工作態度，雪人很快就見形，李果的工作更多也就是拍拍整整，拍個人形出來，整點形狀出來。汝國隨手撿來的樹枝成為鼻子，還有眼睛，嘴巴。他們的雪人，對比起那些特意拿著東西來堆雪人的人們整出來的雪人，好像確實有點丑。
「好好玩。」李果是童心未泯。
或者，因為在嶺南未曾玩過雪，此番之旅，是真的好玩。
什麼堆雪人，打雪仗，在湖上滑冰，那都是從書上的文字讀到而想象的。如今，捧起雪，還有點不敢相信，終有一天，真的會身臨其中。
「汝國，接我一球。」李果抓起一把雪，搓成球狀，對著汝國的身上丟去。
既來之，則盡情享受之。
汝國沒有躲避，他蹲下來，一直在攬雪。
李果見他蹲下來，便一小把雪，一小把雪，搓成小球狀，一次又一次地向他扔去。
面對他沒有反擊，便想整個大的。她蹲下來，挖著地上的雪。
「哎呦……」
猝不及防被林汝國一個大雪球推來，她一個趔趄，摔倒在雪地里。
汝國笑笑不語，溫柔前去拉她。在他把手伸向她之時，她一個狠勁，把他也抽倒在雪地里。
他扭頭看躺著身旁的她，臉頰和鼻子通紅，一朵雪花飄落她眉間，動人心魄的不是美景，是他眼中怦然心動的她。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百花齊放，秋月無邊，涼風有信，冬雪有她。
汝國手一用力，一把把李果拽到自己身上，動作行雲流水，霸道且溫柔。
李果靠在他胸膛，雪花輕灑，熱氣騰騰，寒冷不經意間消失不見。心動的聲音，雪花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