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鴛鴦蝴蝶夢
No. 74：鴛鴦蝴蝶夢
鋒芒太過畢露，耀眼得光芒萬丈，他，好像真的與她不般配。
一個如山間的溪水，樸實無華，安靜地在幽秘處流淌。
一個如華清池的湯，高貴冷艷，喧鬧地在繁華間蕩漾。
李果自卑感油然而生，聽說愛到卑微處，心底會開出花，然而這朵花是否會是悲涼的。
李果不知道是心底莫名其妙地失落感讓胃都難受了，她有點不舒服。
在汝國他們下來的同時，李果也去洗手間了。
「四哥，你藏得夠深。」白遼一臉不悅。
「你四嫂呢？」汝國顯然沒有關注白遼的不悅，他眼裡只有童李果。
「去洗手間了。」白遼回道。
還未等白遼再開口要說點什麼，汝國已經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李果從洗手間出來，手都凍的通紅。胃難受，她好像都無暇顧及寒冷，低著頭走出來。
走出通往洗手間的走廊轉角處，被什麼拽了回來，等跌入他懷中，才發現原來他拽著自己的衣服帽子，把自己拉到他懷裡。
「嗯。」李果抬頭微笑，即便胃有些許難受，也盡量對著他微笑。或許他太美好，這微笑其實是痴笑。
「手套呢？」汝國看著她通紅的手緊張道。
「哦，在口袋呢。」李果這才意識到手的冰凍，搓了搓手。
汝國伸往她的衣服口袋把手套取出來，然後溫柔地幫她戴好。
「你喝了多少酒？」汝國湊近李果的臉聞了聞，問道。
「一小杯。」李果如實回答。
然而汝國聞得出，這麼重的酒氣真的不止是一杯。
「這男好帥啊。」
「是剛剛唱歌的帥哥。」
「我的天呀，天使的臉孔和嗓音。」
「去問他要個微信號。」
「我可不敢，帥哥都名花有主了。」
「可不是嘛，隔壁那不就是他女朋友。」
「是嗎，都不像。」
「都穿情侶裝了。」
「羽絨服，男女同款很多的。」
「行為舉止這般親密，看來帥哥都是有主的。」
「那女的一般，都不般配。帥哥的眼光就這樣。」
「你沒有聽說嗎？美女都喜歡找野獸，因為帥哥沒良心。帥哥都喜歡很一般的女生，因為這樣覺得安全。」
「你這是什麼歪理。」
「反正就有這麼一個說法。」
……
三個女人一條街，確實沒有錯，就在這走廊里，三個女人吱吱喳喳，好熱鬧的街市。
說帥哥沒有良心，自己又想跟帥哥搭訕，真的有點前後矛盾。或許這就是一些人的本心，說一套做一套。
李果因為胃難受的緣故，聽不進這些一直存在的非議。人嘛，有七情六慾，嫉妒一些東西是情有可原的。
汝國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些紛擾，乃至有兩位女生正拿著手機在他身旁，欲要向他開口，他已經是千鈞一髮的步伐，牽著李果的手，無情地與她們擦肩而過。他從來不會給別人機會，而現在更為冷酷無情。
「四嫂，剛剛我們點的酒是酒吧最烈的酒，烈火之心。你方才一飲而盡，還好吧？」白遼一臉無辜地告知李果，剛剛他們喝了一杯烈酒，而且一直以來，從汝國口中得知，李果不勝酒力，便有所擔心。
白遼雖然喝酒次數不多，貌似他的酒力還算上道。一杯烈酒一口而盡，除了入喉那刻辣之外，其他卻絲毫沒有不妥。寒陽過來，聞出了烈酒的味道，心底也是佩服這弟弟，別人點一杯烈酒，可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兒地品。而他卻在這般短時間裡見杯底。因此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稱讚他真爺們。白遼也就是這樣，在寒陽口中得知，剛剛他們一杯乾的酒竟然如此濃烈。
「烈火之心？我點的是藍色之戀。哦，可能我點錯了。」李果後知後覺，想必都是自己點錯了。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汝國聽聞，緊張問道。
「還好，好像也沒有什麼。」李果怕他擔心，假裝若無其事。
「以後沒有我允許，不許亂喝酒。」汝國命令式口吻。
「老大不是在嘛。沒事的。」李果辯解。
「我說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汝國堅定。
「林汝國，你太霸道了。那什麼才是我說了可以就可以的。」李果不憤。
「你還想聽我唱歌嗎？」汝國柔聲問道。
「可以嗎？」李果輕聲問。
「你說可以就可以。」汝國肯定。
「我想聽。」李果眉飛色舞，她喜歡他的霸道了。
汝國牽著她的手到舞台前，他上了舞台，和剛唱完一曲的主唱說了幾句。
「這位帥哥說還要再唱一首歌給大家，歡不歡迎。」主唱高聲道。
「歡迎。」喊話的幾乎是女生。
「台下的美女別太高興了。人家帥哥說這首歌是為女朋友唱的。」
「咦……」
「騙人……」
相信的人就失望地發咦聲，自欺欺人的就喊著騙人。
「黃安的《新鴛鴦蝴蝶夢》，送給大家。」主唱報曲目平息大家。
「昨日像那東流水
離我遠去不可留
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抽刀斷水水更流
舉杯消愁愁更愁……」
李果感嘆，他林汝國一開口，她還能有什麼憂愁呢。
「明朝清風四飄流
由來只有新人笑
有誰聽到舊人哭
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汝國唱到這句，還一臉委屈看著李果。李果宛然一笑，愛一個人很辛苦，兩情相悅之時，卻又很甜。
「是要問一個明白
還是要裝作糊塗77
知多知少難知足
看似個鴛鴦蝴蝶
不應該的年代
可是誰又能擺脫
人世間的悲哀
花花世界鴛鴦蝴蝶
在人間已是癲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溫柔同眠……」
汝國唱出了成雙的鴛鴦和成對的蝴蝶，然而沒有了夢。李果聽出了鴛鴦，聽見了蝴蝶，也聽懂了夢。與他一起是鴛鴦，與他一起似蝴蝶，而與他一起又如一場夢。
在李果對汝國陷入沉思時，他嘴唇的柔動由她嘴唇暖入她的心房。
他的強烈，她好像忘記了，然而他的柔情似水確實讓她蝕骨般迷戀。
「童李果，我愛你。」
聚關燈下說我愛你，她第一次遇到，耀眼的不是燈光，始終都是他。
聚關燈下表白，他是第一次。他想告訴的不是眾人，只是想告訴她，大聲地告訴她。
李果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了，獃獃地看著汝國。
汝國繼續唱歌，歌聲彷彿是心底喜悅的吶喊。李果胃裡又有點翻騰，忍不住乾嘔，她下意識用手捂著嘴巴。
汝國在台上瞧見了，最後一段歌聲在他的心不在焉里收尾。
他快步走到李果身邊，擔心道：「是不是不舒服？」
李果再也隱瞞不了，微微點頭。
方才感動的氣氛不知不覺被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趕走了，只餘下胃的難受。
汝國便和寒陽作了道別，帶李果回酒店休息。
印徵和白遼覺得有些寒冷，也沒有再待在酒吧。確實，這特色酒吧，待的只是特色的情調，而不是那些不知道黑夜的氛圍。
回到酒店房間不久，李果就覺得胃裡翻騰倒海，連坐下喝水都沒有來得及，便跑到洗手間里，蹲在馬桶邊上，嘔吐了起來。
在回來的途中，因為不舒服，她都是靠著汝國的肩膀。她能感受到他的溫柔，溫柔地撥弄她的頭髮，溫柔地詢問她是不是很難受。而她強打著精神欺騙他，只是一點難受，一直依偎在他肩膀。或許又因為他肩膀帶給她的安全感又讓她覺得忍下了難受。最後回到房間就再也撐不住了。
「果果.……」汝國極其擔心，蹲在她身邊，為她輕掃著後背。
「嗚嗚.……再也不喝酒了，好難受。」李果的忍耐土崩瓦解，帶著哭腔實話實說。
汝國抽了紙巾給李果，便前去燒開水，也打了電話給印徵，讓其到藥店幫忙買醒酒藥，還有胃藥。
李果蹲在洗手間真的吐的天昏地暗般，整個洗手間都充滿了酒味，她直接癱坐在地上。
汝國趕來，自己席地而坐，讓她端坐到自己的腿上，然後用方才整好的熱毛巾，為她輕柔地擦著臉頰。
「吐出來，就舒服的了。」汝國很是心疼。
「我再也不喝酒了。」李果自言自語。
「嗯，這才乖。」汝國柔聲，很是疼惜。
「再也不喝了。」李果最終忍耐不了，眼淚奪眶而出。
汝國吻了吻她的額頭，為她擦掉眼淚。
「掉湖的教訓還不夠。」汝國溫和又有絲絲怨氣。
李果吐得天昏地暗，聽不進汝國的埋怨。吐完一輪的她，全身無力，平靜地靠在他懷裡。
「好點了嗎？」汝國摸著她的頭安撫她。
李果勉強地點頭，吐出來了，好像真沒有那麼難受了。
「還想吐嗎？」
面對汝國的溫柔，李果輕搖了搖頭。汝國任由她靠在懷裡，室內溫暖，熱毛巾輕擦她的額頭與臉頰，她覺得很是舒服。
「喝點熱水？」許久汝國柔聲問道。
李果自顧點頭，吐得嘴巴苦澀苦澀的。
汝國橫抱起她，把她放下床，整了枕頭讓她靠背。然後給她倒了熱水，讓她漱了漱口。
李果漱完口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
門被敲響，汝國前去開門，是印徵給他送葯過來。
印徵關懷幾句李果的情況，在汝國道出已無礙，便回自己房間了。
「來，把葯吃了。」汝國把葯放近她嘴巴，溫柔道。
李果也乖乖地依照汝國的吩咐吃藥。
吃完葯，汝國幫她把外套脫出來，然後把枕頭移下來，讓她躺下床。他在她的額頭親吻一下，細聲囑咐：「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不難受了。」
李果在汝國幫自己蓋被子點了點頭，然後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汝國簡單洗漱完出來，李果已經安靜地睡去。他輕手輕腳地躺在她身邊。手為她輕柔地撥開散到嘴角的髮絲。
「小孩子。我都懷疑自己是戀童癖。」
汝國親了親李果的鼻尖，無奈道。
他喜歡她，連同她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