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酒味意濃
NO.28:酒味意濃
慶功宴很愉快地結束了。
汝國喝了不少酒，不過他酒量好，區區紅酒，不成問題。
夜晚，大城市的霓虹燈格外的亮眼。生活浮沉過的人說，它是紙醉金迷。而在追夢的人覺得，它是青春的腳步。那麼陷入愛情裡面的，恐怕就一句詩詞盡訴衷腸了，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
在公交車上，李果頭靠在汝國的肩膀上。夜裡的街，五光十色的不是燈，而且被燈光清晰照亮的他。
倘若說父親的肩膀是大山，天塌下來，父親撐著，讓你有天而望。
那麼愛人的肩膀就是山間的一座房屋，讓你有家可歸。春涼為你暖，夏雨為你庇，秋風為你擋，冬雪為你扛。
他十指緊扣，緊緊地扣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弦。這就是愛情牽手意義，牽的不是彼此的手，而是彼此的心。
李果不勝酒力，一次一小口，積小成多，也微微醉意襲來，靠著他的肩膀閉目養神，平靜而又舒服。
汝國修長的手指，為李果撥開散到鼻尖的發梢，也順帶抹去了她鼻尖打上的粉，她鼻尖的傷疤格外清晰。
原來，喜歡的感覺，就是美中不足。
月圓則虧，水滿則溢，花盛則衰，唯有不足，才能不斷追逐。
汝國讓李果安穩地在他肩膀上休憩。心動就是讓她心安穩，讓她安穩靠在他的身上，任窗外車如流水馬如龍，他的世界只為她停靠。
到站了，汝國方才輕輕叫醒李果。李果因為小憩了一段時間，精神也恢復了些許。
他們依舊十指緊扣，穿過斑馬線，走過轉角，到達校園。
校道上三三兩兩的人兒，又再向他們投向羨慕的神色。
汝國在飯館臨走前，收到林教授信息，問他什麼時候送女朋友回學校。他還在學校，林教授就是想問兒子要不要順他車回家。
汝國也回了信息，說現在出發。林教授也回復兒子，等兒子來。
李果一進校，就叫汝國去找他爸，她自己回宿舍就行。
汝國執意要送她，即便她已經安全到達學校，即便校園區與宿舍區極其的近，他都要陪她到宿舍門口。
在宿舍外那株白玉蘭下，總覺得花香會有美麗的故事發生。包括小情侶間的依依不捨相送別的情形。
「汝國，我到了。」
李果第一次這樣叫林汝國，以前都是帶上師兄二字，叫得很尊重。
這一句輕聲細語的「汝國」，讓汝國也心花怒放，什麼酒入愁腸，那是化作相思淚的離別愁緒，若是此時的分別，給熱戀不舍，這不通通抹殺成灰，被她柔聲細語的一個稱呼抹掉。
汝國點頭回應。李果便揮起小手:「你回去早點休息。拜拜。」
汝國面對李果笑靨如花的揮手作別，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攬入懷中。
汝國深情訴說:「酒味重重入喉，方知情深意濃。」
李果抬頭，眨眨眼，專註望著汝國。他又在拋書包，他的情話時而直白，時而詩意，讓她目不暇接，而且越發的糊塗，無法辨別真假。他一個理工科的男生，不應該是用那些複雜的代碼，複雜的方程式，複雜的定理，說霸氣的情話。沒有想到，他竟然滿嘴都是文藝的情話，難以置信。
汝國看著李果疑惑的眼神，不知道是她過於簡單，喜怒哀樂都溢於臉上，還有那些驚恐，疑惑，也通通都在眼神里袒露無疑。還是他過分聰明，總能準確無誤，判斷出她眼裡所有內容。
汝國輕碰了她鼻尖的傷疤，說道:「你高考語文怎麼拿下126分的。果子，我這是酒後吐真言，就是借酒行兇，告訴你，我喜歡你。」
李果頓然酒意全無，心裡吶喊，原來說我喜歡你，是需要借酒行兇，真的聞所未聞。不過，她好像也很欣賞，他這借酒行兇的行為。
本來借酒行兇是個可怕的詞，在他口中竟然不合常理地成為了一句情話。這恐怕也只有林汝國才能做到。
李果最後嘴巴就蹦出一個字:「哦！」
汝國笑著重複:「哦？」
李果莫名其妙來一句:「領帶很難打吧。我不會打領帶，日後怎麼幫你整理衣容。」
汝國難以置信，看來他的情話攻勢太猛烈了，讓她招架不住。便轉而望著他的領帶嘀咕一番。
汝國輕柔告知李果:「今日起，我不系領帶了。你別愁。」
李果接話:「我可以學的。」
汝國高興道:「不用你為我學什麼，因為一切都該是我為了你。」
李果徹底淪陷了，倘若他是個夢，她哪怕就此長眠，也不願意從他的夢中醒來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手緊緊地抓住他后腰的衣衫，她就想在他懷裡，白日做夢，直到黑夜來臨，夢裡繼續還是他的全部。
熱情相擁后，分離似乎也有了動力。李果又小碎步歡快回宿舍。汝國依顧滿臉堆笑目送她，直至背影從眼內徹底消失。
第二天清晨的八點二十多分，本來上午沒有課，準備睡懶覺的李果，被微信信息叮咚叮咚地吵醒了。還以為是小文和依依找她開聊。
竟沒有想到是另一個群聊，307，字眼格外眼熟。直到好些條信息，便真相大白。
老大:「四哥，這誰？」
二:「什麼情況？」
老五:「李果師妹？」
老四:「嗯。」
二:「老四，終於把四嫂拉進來了。」
老大:「@四嫂，酒醒了嗎？」
二:「@老大，這話該你問的嗎？應該讓她老公問，刷你的牙去。」
老五:「@二，貌似還未刷牙的是你。老大邊刷牙邊玩手機。起碼他還動身刷牙了。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是要曠工不成。」
二:「張媽媽，投降，我這就起。」
老大:「四嫂，不會那麼早就去上課了吧。」
老四:「她上午沒課。」
老大:「那四嫂就是還沒有起床。啊……我也想睡懶覺。」
四嫂:「嗨……早上好。」
李果最終也問候了一句，既然都醒了，總要和他們打個招呼。
可是她竟然沒有想到，她發一條信息，就自動出現自己的稱呼，而且好像她也改不了。看來之前賴茂他們在飯桌上說起汝國對微信群動手腳，果然沒錯。
老四:「@四嫂，吵醒你了？」
四嫂:「沒有沒有，我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
二:「四嫂，既然上午沒有課，要不要來公司？」
老四:「果子，昨晚喝酒了，多休息。」
二:「老四，不用這麼寵老婆。」
老四:「老婆不是拿來寵，就是拿來疼，我樂意。」
二:「我嘞個去，一大早喂狗糧。不用吃早餐都飽了。」
老五:「你自討狗糧，怨不得別人。」
老大:「老二，你飽了，早餐我幫你吃。」
……
李果沒有理會群里的聊天了。因為汝國在發完那句「果子，昨晚喝多了，多休息。」便私信給李果發來信息，而且還是語音。
汝國:「今天你好好休息。之後你想來，隨時，沒有人能撼動你正宮娘娘的位置。」
發這條語音前，汝國預先還把公司定位發給了她。
李果一大早也被他喂的甜食膩飽了。昨晚她也默默把他的稱呼改了。
李果:「你這麼早到公司了？」
汝國:「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要掙老婆本，肯定要起早摸黑。」
李果:「吃過早餐了？」
方才群里說道早餐，李果也隨口找了話題。要不然，又要嗑他的情話了。
汝國看了看檯面上小飯盒裝的三文治，還有杯子的水果汁，在手機上打上字:「還沒有，在桌上。昨晚我媽從北京回來了，早上她做的早餐，三文治。我帶到公司吃。」
母親到北京去開研討會，昨晚一兩點的飛機，林教授知道他喝得微醉，便沒有叫上兒子，自己開車去機場接老婆。
早上汝國醒來，桌面上便出現了熟悉的早餐。本來他是想陪父母吃的。一坐下來，就被林教授爆隱私，和女朋友在校園裡摟摟抱抱，比當年他們還要恩愛。
汝國也就是輕描淡寫和母親敘述:「媽，我談女朋友了。她人很好，有合適時機我會帶她回家見你們二老。」
林教授又鼓吹，他見過了。好像在自己妻子面前炫耀自己先見著兒媳婦。甚至還和汝國說，過兩天就是法官大人的生日，讓汝國把李果帶到家裡來吃飯。
結果法官大人潑了冷水，她今年的生日又要在法院里過了。有件重大的案件，這兩天她需要通宵達旦看案件。
汝國倒是無所謂，不過，想到李果一副膽小如鼠的小樣，見公公婆婆，可不把她嚇得失眠，便不忍給她過重的心裡壓力。等覺得她可以了，他就會帶她見父母。
最後不想聽林教授訴說什麼大好良機，還有他對於戀愛的那些自詡浪漫的手腕。便把早餐打包帶到公司吃。
母親只能對父親百般無奈，林教授的熱情，兒子不理解，更不知道如何領情。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母親表示深感同情。
其實，她一點都不擔心兒子，雖說他冷淡，不過心裡都有藍圖規劃。無論是他的學業，還是他的創業，還是他的情感，乃至日後的家庭，他應該是無須父母操心的孩子。
李果聽著汝國說他母親，對於自幼沒有嘗過母愛的她，不得不發出了感慨:「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媽媽的愛心早餐。你要趕緊吃。」
汝國:「下次，帶你嘗嘗你婆婆的手藝。吃吃咱媽愛的味道。」
汝國總能安撫她的心，而且還是不動聲色佔據上風，她又吃虧了。
李果:「呃……」
李果:「我也起床刷牙，吃早餐了。拜拜……」
李果只好開溜了。
汝國:「嗯，真乖……」
汝國最後還不忘調戲她一下。不知道把她當小孩了，還是把她當小寵物。
307群依舊發來信息。
二:「四嫂，你就好了，可以睡懶覺。我們接下來就可忙了。九九六，一周至少還有個通宵班。四哥，求公司備多點咖啡存貨，還有功能飲料。」
老五:「別在這裡道貌岸然，樂哥他們才是九九六，我，徵哥，老大也都九九五。你頂多九九三。別人上六天班，你上三天班，對你特赦，還不是因為你還有一科掛著。而且，最辛苦的是老四，下班沒有固定時間，更沒有休息日。你名副其實好吃懶做，還想要福利。」
二:「五哥，別揭我短。我腦袋沒你們好用。等我把這科補上了，大四就能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老大:「但願如此……」
二:「@老大，塑膠兄弟。」
李果在熱火朝天的群里不忘發上奮鬥的表情圖，為他們的辛苦加油打氣。
賴茂感覺是收到了莫大的鼓舞，連連感謝老闆娘的天恩盛寵。
最後汝國還給了賴茂一個大拇指，稱讚賴茂說話得當。
賴茂繼續對著李果感激涕零，因為他何曾被老四稱讚過。還是四嫂的魅力大，他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節奏。
最後李果只好發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來表示賴茂的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