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表白
NO.23:表白
李果覺得現在她是沒腦子，並非是罵自己，而是她覺得大腦此時是個空殼。被他橫抱著，手無處安放，眼睛離不開他的俊朗的容顏，眼波橫，聚峰眉，溫柔一千傾，盈盈醉倒心間。
他說，即便她是騙子，都是他喜歡的人。那麼，他並不介懷，她如今比他短一截的一切。她可以這樣理解嗎？還是他只是為了幫她解圍才說這番話的，他是不是以為他的小妹又對她惡作劇，他是為了幫她解圍，也是為了讓他的小妹收手，才逼於無奈說出喜歡二字。
她是想過好幾回把自己畫到漫畫中當主角，可是，下筆卻猶豫了。她覺得她當不了主角，尤其是那種星光熠熠的女主。女主應該是集才華與美貌與一身。她何德何能，連自己虛構的人物，都不敢把自己代入，更何況是他身邊的女主。
看來是她的內心戲太多了。多得他已經把她送到校醫室都還沒有還魂。
汝國輕輕地把李果按照校醫的指示放到一空床上。
校醫前來檢查了一下，然後問:「扭到腳了？」
校醫見這女同學是她身邊的男同學著急抱過來的，還以為情況嚴重到無法行走，便多問了一句。
醫者父母心，李果終於被校園拉回了神，輕輕地搖了搖頭。
校醫便到醫櫃里拿出一小醫箱，邊說邊把箱子遞給汝國:」「那就沒什麼大礙，就是擦破了皮。這位男同學，東西都在這小箱子里，你用紗布到那水龍頭打水給她擦擦，清洗清洗，然後用棉棒弄點醫用酒精給她消毒，之後貼上創可貼就行了。」
校醫還不忘解釋一下叫汝國幫忙處理的原因:「今天有兩個系的同學出門採風，我要給他們備些戶外藥物。他們都在那等著，急著上車。」
汝國把箱子放在檯面，打開箱子，照校園所說的去做。
清水擦掉污垢，李果不覺得痛，可能他真的太溫柔了，心全掉他溫柔鄉里了，那顧得上疼。倒是酒精消毒，就絲絲有點痛感。還好傷口不深，不至於疼得面目猙獰。可能因為有疼痛感，她才醒悟，她怎麼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溫柔鄉，別人的好，別人的幫助，怎麼可以如此厚臉皮，理所當然地全盤盡收。
在汝國準備要給她貼創可貼時候，她理智地說道:「汝國師兄，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隨之他置若罔聞，兇巴巴一句:「別動。」用語言鉗制住了李果，她真的一動不動，讓他里弄。他嘴上兇巴巴的，動作卻溫柔體貼。
他的溫柔讓她一下想起了眼目溫善的雅恩。然後和他說道:「汝國師兄，你誤會了，我摔倒不關你小妹事的。她沒有對我動粗，而且她是好心想來扶我的。你剛才的話對一個女生，有點重了，和你小妹道個歉吧。」
李果竟沒有想到汝國會如此乖巧順從說道:「嗯。」
而且幫她貼好創可貼，他果真打電話道歉。
「喂，雅恩。」
雅恩漫無目的走在陌生的校園裡，手機響起的電話號碼，她自己打得滾瓜爛熟，而他打給她的電話，真的屈指可數。
她接了起來，聽到他宏厚的聲音不像方才凶神惡煞的，她也叫道:「哥哥。」
「李果和我說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雅恩聽著汝國的道歉，只覺得更加心酸了。因為李果說的，他才相信，他才主動道歉。這些年來，他完全不了解她是什麼人。或許她是蠻橫些，那都是為了和他玩。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李果。第一次對李果無理，純屬就是氣憤，誤會她是不安好心的人。當知道他口中的喜歡，對她惡意的念頭就全都打消了。
他的這個電話，真的再次告訴她，她一敗塗地。如此慘敗，都是因為她走過他的心，而他卻無情地把所有腳印都抹掉了。所以他才會覺得她一直是蠻橫無理。
「哥哥，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她了。因為你相信她。祝福你，找到另一半了。」
「謝謝。」
「哥哥，我等一下去我姑姑那裡。然後後天就趕回校。你別和法官阿姨說我來過，免得我不去看她，讓我媽媽知道了，就念叨說我沒良心了。」
雅恩最後還是釋然了。失敗乃成功之母，或許汝國不是他青春的彩虹，她的彩虹，還需要她守候陽光，守候雨露，靜默等待。
汝國也是大肚量，而且既然是誤會，誤會化解了，她也就還是他妹妹，他回答雅恩:「行。」
「謝謝哥哥。」
雅恩就用了一句，結束這次對話，還有她青春單戀的對話。
汝國掛掉電話，正要前去把李果抱走。李果見他有動作，馬上下了床，站起來說道:「汝國師兄，我沒事了，可以自己走。」
其實她真的沒有傷到需要抱那種。剛剛一下重摔，是有劇烈的疼痛感，現在也緩和，自然走路都行。
汝國二話不說，把李果輕柔攬到自己背上，既然她不想抱，就背。
走出校醫室，走到走廊，因為汝國的光彩奪目，李果再次感到焦點奪來。
她輕聲說道:「汝國師兄，你快放我下來吧。」語氣中還有幾分請求。
汝國不以為然，我行我素。
李果赧然:「汝國師兄，我求你了。」
汝國聽到李果的請求，果真把她放了下來。然後面對她，問道:「我的背讓你很難受嗎？」
李果愣了幾秒，然後很真誠地搖頭，囁嚅說道:「這樣太招搖了。」
汝國倒是理直氣壯「我們是情侶，又不是做什麼不雅的動作，背一下受傷的女友，怎麼算招搖。」
李果理屈:「可是我們是假情侶。」
汝國聲色俱厲:「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不是真情侶。」
李果直眉楞眼，心裡又在過濾他的話，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稍稍理順少一個詞，意思都能差十萬八千里。
汝國收起了他的嚴肅，秋波盈盈，目不轉睛看著李果。
李果被他目光炯炯盯得全身發毛，遲眉鈍眼。
汝國一把將李果摟進懷裡，字句慷鏘有力:「童李果同學，我喜歡你。之前和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假扮情侶，不是逢場作戲。對不起，是我不善言辭，沒有明確告訴你。是我自以為是，以為我們心意相通，所謂江湖救急，其實是不想與你相忘於江湖。」
汝國轉而溫柔道:「李果同學，你英語很爛，我說的是中文，據我所知，你語文不錯。想必也明白我剛才所說的。別把我當一場夢，倘若我真成了夢，也要縈繞你一生。聽懂沒有。」
李果愕然，她聽懂了嗎？
相濡以沫，還有不想相忘於江湖。
如果她把他想作夢，他就要成為縈繞她一生的夢。
如此長的情話，她聽懂了，又高興的忘了。不過，她知道，原來他喜歡她。
原來他們心意相通。
她此時只覺得春意盎然，原來百花齊放的春天，真的能讓人心曠神怡。
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已經把她弄得暈頭轉向，稀里糊塗的，只知道拚命點頭回應他強烈的擁抱，回應他這顆在她左耳邊熾熱跳動的心。他的甜言蜜語，真的都全跳進她心裡去了。
汝國感受到李果在他懷裡猛烈的點頭回應，高興道:「果子，被別人表白我倒是成千上萬次，我表白女孩子，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今天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你是第一個被我表白的女孩子。」
李果噗嗤一笑，只覺得，資本就是自信。成千上萬也能一本正經說出來。
汝國撫摸她的頭，也笑道:「傻丫頭，笑什麼。」
李果抬頭望著他，目光流盼，欣然道:「我的榮幸。」
汝國捏了捏李果的鼻子，他此時此刻想觸碰的不是她的臉，也不是她的唇，而且她鼻子上那個疤痕。他鼻子那顆硃砂痣想必是為她鼻尖的傷疤烙下的。而她在對的時間裡，恰巧到了他的心田，這樣的時光剛剛好。
汝國再次蹲在李果面前:「現在可以肆無忌憚招搖一番了。」
李果也毫不猶豫爬上他的背。之前心心念念都是假情侶，所以心裡有個疙瘩，與他過多的親密接觸，都讓她忐忑不安。現在可以心安理得去親密接觸了。別人再次提問到她男朋友，不用極力表演尷尬的微笑，現在，她可以真實地甜蜜微笑。
「果子，我們公司才剛剛起步，所以方方面面都要親力親為，今年和明年會比較忙。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我不能像別人男朋友那樣，沒日沒夜與你纏纏綿綿，秀別人一臉。」
「哦，我會努力做個識大體的女朋友。」
「嗯，有志氣，不錯。」
「謝謝誇獎。」
「果子，我努力工作，錢雖都打我卡上，不過，我說過，以後我的卡都歸你管。所以在我忙碌的這段時間，你可以鬧脾氣，但，不能鬧分手。」
……
李果不知道，汝國背著她在校園走著，說著的情話，是他這輩子都不成想過，竟然可以那麼多。
李果覺得她上輩子不是拯救了地球，她是拯救了宇宙，所以才能聽到他真心實意的情話。她也疑惑，他說他不善言辭。難道現在的甜言蜜語都是花言巧語。其實，現在嘴笨詞拙應該是她，已經無法回應他的情話綿綿。只能把頭靠在他左耳旁，她想讓自己化作甜言蜜語，從他左耳直達他的心臟。
甜蜜的時光不老，卻過得很快。
他把她送到了宿舍樓下。他叮囑她幾句話語，疼惜地目送她進宿舍樓。
李果轉身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躊躇不前，幾秒后，又轉身，飛奔抱著汝國的腰，忐忑請求道:「汝國師兄，明天，後天我們可以通電話嗎？不是，是通視頻。因為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真的。我需要緩緩，我想要用三天的光明，來確認你真的來了我的世界。」
汝國朗朗地笑了，回道:「行，我要讓你知道，我真的到你的世界找你了。而且想賴在你的世界不走。」
李果聽著汝國肯定的答應，便心滿意足離開，啾啾一聲跑回宿舍樓，全然不顧膝蓋還微微疼。再疼，有糖吃，味覺佔了大勢，那還顧得上感覺。
汝國也心滿意足了。真的好事多磨，早對她說明心意，就不用她臆想得如此辛苦。她就能早點確認，他帶著他的世界興高采烈奔赴她的世界，她平凡而又讓他覺得美好的世界。
愛情有兩個世界，匯成一個世界，只需你帶著自己的世界去她的世界找她，然後彼此的世界相互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