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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濃並沒有給予她太多恍神的機會。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清楚看見對方眼中果斷的殺伐氣息。

  她翻身一躍，閃開對方的攻擊。

  ＂等等，我不——＂

  ＂鏗鏘！＂

  她的聲音被刀刃碰撞的聲響給復蓋。

  有些惱、有些急，她知道這是信濃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不能拖延。

  既然沒辦法避免，那麼就速戰速決吧。她沒有多想的時間，只得果斷地抽出刀來。

  山姥切被信濃推回去之後，本想就這麼順著他的意思就寢，卻沒想到才轉個彎就見一期迎面而來。

  ……真他媽夠尷尬。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期＂果然如此啊＂的眼神，收起自己往房間邁去的腳步，轉了個彎往反方向走去。＂……我突然想起有些事。＂

  非常欲蓋彌彰的一句話。

  一期笑了笑，＂麻煩了。不如我去吧？＂

  ——不，還是別了吧。山姥切一回憶起那時候平野因為沒拒絕成功而被一期跟去，後來據說整個晚上平野都在自家大哥的過度關愛下度過……他面色微變。＂不用了，我過去就行。＂

  一期也沒拒絕，笑著目送山姥切離開。

  山姥切木著一張臉緩緩朝門口走去。

  這時一陣晚風拂來，他揪住自己亂飛揚的披風，眉頭突然微微蹙起。

  空氣中傳來淡得幾乎不可查的血腥味。

  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他內心一跳，加緊了腳步。

  然而當他趕到門口、看見現場的情況時，卻突然一愣。

  此時信濃也注意到了返回的山姥切。他沒去多想為什麼山姥切會回到這裡，而是一邊擋住對方的攻擊一邊朝著他喊道，＂小心！有敵人！＂

  原先攻擊得冷冽果斷的飛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形一頓。

  信濃不放過這個機會，朝著飛紅狠狠刺去。

  山姥切根本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飛紅右臂的鮮血泊泊流出。

  他下意識地想上前，然而才剛踏出一步，他就看見飛紅似是對自己身上的傷毫無感覺般，在信濃近身的同時狠狠地用刀柄朝著他的胃部一撞，成功讓對方疼得退了兩步。

  他的心情有一刻萬分複雜。

  ……那個曾經怕疼怕到吵著不出陣的飛紅，已經連自己身上的傷都不在乎了。

  飛紅雖然成功給了信濃一擊，但她受到的傷卻比對方更深——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

  ——敵人。

  她已經，成為他們的敵人了嗎？

  內心酸澀得發疼，她沒有想哭的感覺，只有濃濃的悲哀盤踞在心頭。

  握著刀的手有些顫抖。

  她突然沒有把握了。他們真的會聽她說話嗎？

  山姥切緊抿著嘴走上前，將信濃拉到身後。

  在山姥切背後的信濃沒有拒絕，只是出聲提醒道，＂小心，他很強。＂

  ＂……我知道。＂山姥切這麼說著，看著她的眼神卻非常複雜。

  飛紅被那個眼神弄得不敢再與對方對視，率先瞥開了視線。

  ＂飛紅，妳……＂

  說不清楚，說不出口。

  他無從問起，她也無從回答。

  為什麼她會過來？為什麼她要與信濃打起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既然搞砸了，就沒辦法好好說話了吧。

  就算沒辦法好好說話，她也必須完成她今天來的目的。

  不擇手段。

  她閉上眼平復好心情之後，才淡淡地睜開眼望著對方。

  然後，朝著對方露出一個微笑。

  山姥切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個微笑的含意，只覺得渾身一寒。

  飛紅已經衝到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