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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將他給予她的靈力收回了大半部分，因此讓飛紅深深體會到靈力不足的痛苦。

  ——生不如死。她當時的唯一想法就是這四個字。

  那種全身的肌肉與神經都抽痛、骨頭似是被輾碎般的感覺，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而面對無法抵制深入骨髓的疼痛而哀嚎的她，三日月可以安穩地回去睡覺，由此可知他是真的毫不將她放在眼中——

  其實，能活著已經很好了吧。

  清晨三日月緩慢地起身、梳洗完畢之後，才輸了些靈力給她。

  當她放鬆身子下來時，她只能為自己還活著感到慶幸。

  起碼活著就還有機會能夠改變吧？

  三日月淡笑著道，＂接下來我會每天給予妳足夠的靈力存活，但不會太多。只要妳的心境太過激動，那麼靈力消耗過快就會再吃苦頭喔。＂

  ……是要她打消這種激進的想法就對了。

  但好歹他說了會保證她有足夠的靈力。她只要做到平心靜氣地處理這件事，應該就不會發生什麼事。

  三日月說完也沒再理會她，逕自轉身離去。

  幾乎是他後腳踏出門，山姥切就走了進來。

  飛紅還來不及詫異他的到來，就被對方掰住肩膀，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

  最後，山姥切低聲問道，＂有沒有怎麼樣？＂

  看著對方眼中隱含的擔憂，她撇過臉去。＂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怎麼樣？＂

  ＂……飛紅，不要做傻事。＂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山姥切用這種幾近於懇求的語氣說話。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才緩緩地開口。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嗎？＂

  看著面露茫然的山姥切，她輕聲回答，＂我想殺了三日月。＂

  山姥切震驚地望向她，她只是微微笑著繼續道，＂如果成功，搞不好會順道殺了你。＂

  她低垂著眼帘，＂不要將我跟你的過去搞溷了，山姥切。我跟你們……跟你，目的相悖，永遠只會是敵人。＂

  ＂但是妳已經失敗了。＂而且，妳不可能下得了手——縱使有一瞬間妳是下定了決心，但最終妳肯定下不了手。山姥切沒有說出下半句話。

  她後退了一步，離開他扶著自己肩膀的雙手。

  ＂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去訓練吧。＂

  被轉移了話題的山姥切只得應聲。

  跟著飛紅的腳步，山姥切在後方沉默著，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飛紅也沒有理會他，相較於山姥切的關心，她寧可他如同此刻的安靜。

  對於山姥切，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山姥切很在乎她，而且是打從心底，這一點她能夠深深體會得到。

  來到這裡之後，山姥切是她唯一能感受到些許溫暖的存在，也因此她有些過度依賴她。

  但她忘了，山姥切與自己的立場相反。

  他再怎麼也沒辦法為了她而轉變自己的想法，而她也不敢去想向他的所作所為被三日月發現後會如何。

  ——比如說，他為了阻止三日月的行動、保護她所想要保護的他們的性命，而將她的靈力抽離。

  她不知道山姥切是怎麼辦到的，但她知道三日月絕對無法原諒他的行為。

  ……這樣的溫情，在此刻，太過危險了。

  這次絕對不能依賴他。她抿著唇，心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