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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片刻,只聽得一聲輕微得讓人以為是錯覺的嘆息。
而後,他鬆開了對飛紅的禁錮,彎下身子去撿起那御守。
飛紅大力地咳了幾聲,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抬眼卻見三日月正用手指輕輕摩娑著御守。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將一個東西珍視地放在手心中,愛憐地、有些懷念地看著。
僅僅是這樣,她沒來由地就對這個方才還想殺了自己的男人感到心疼。
……是很重要的東西吧。重要到他願意放棄一切,去完成那件事。
她似乎能夠理解三日月方才生氣的原因。
比起他,自己對於他們的感情實在不能夠相比。
不是感情不夠深,而是三日月的那份感情太過沉重。
沉重得讓人窒息,卻又深深為之感傷。
三日月緩緩收起御守,才再度望向飛紅。
她只是看著他,但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些許的疼惜。
——沒錯,疼惜。
不是憐憫、不是可憐,而是疼惜。
這樣高高在上、全天下數一數二的男人,她不了解、永遠也不會了解,但他的執著實在太……
飛紅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掐得生疼的頸處,此刻空氣中的肅殺感已經消失,她不禁鬆了口氣。
三日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盯著她半晌才道,"妳說,我該拿妳怎麼辦呢?"
她沒有答話。
三日月逕自道,"嘛、不論妳怎麼說,我是不會改變我所做的決定。"
她依舊沒有說話,但雙手揪緊自己的衣料,指尖泛白得幾近透明。
"這樣好了。"
他朝著飛紅招手,她雖然對於他還心有餘悸,但仍選擇走近。
三日月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勾起嘴角。
"我不殺妳。"
她感覺對方的手貼近自己的額頭。
"但我也不會放過妳。"
全身突然冰涼了起來,眼前白光閃過,接著三日月收回了手。
劇痛襲來的瞬間,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
——不該肖想殺死這個男人的。
——他是王者,而她,只是個平凡的、被王者所支配的人類。
山姥切翻來複去,卻依舊睡不著。
一旁的堀川被他吵得禁不住問道,"兄弟,你今天失眠?"
"……算是吧。"山姥切低低地應了聲。
堀川的笑聲傳來。"是擔心飛紅嗎?"
一旁的人沒有回答。
堀川笑道,"為什麼這麼擔心她?"
明知道她只是他們的"棋子"。
山姥切沉默許久,而後開口。"你知道什麼?"
對於山姥切轉移話題,堀川毫不在意。"飛紅看起來想干大事業呢。"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轉過身去,笑看著對方的雙眼。"我只覺得飛紅會失敗,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也沒有詢問。"
山姥切皺起眉來。"你明知道她會失敗?"
"對。"堀川笑開來,紅色的雙眼在晚間顯得格外燦爛。"飛紅太野了,該長些教訓才能聽話。就像馴養動物那般,有了甜棗、也必須有鞭子才能馴服牠。"
山姥切沒有答話。他翻過身去,背對著堀川。
堀川笑了笑,說了句"還是趕緊睡吧"之後,也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