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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眼看她的神情越來越不對勁,也無暇再繼續思考,連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飛紅,怎麼了?"
飛紅此刻只感覺到全身上下無處不疼。雖然並不會痛到讓她無法忍受,但這樣密密麻麻地、持續不斷的疼痛,卻是一種折磨。
她嗚咽著艱難地回了個字,"疼……"
江雪被她那痛苦的模樣給弄得心塞,一聽到她說疼,手忙腳亂地想幫她緩解,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葯研看著江雪難得慌亂的樣子,又看了看飛紅,最終咬著牙伸出手,用著無人能反應得及的速度快狠准地朝著飛紅的後頸噼下去。
……蒼天啊大地啊,他真的不想引戰。
葯研背過身去,假裝自己沒感覺到身後傳來的一股從江雪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意,以及來自於傾世大魔王宗三的冰冷視線。
青檀憐憫地看著葯研,腳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江雪原本想原地開戰,但一看懷中嬌小的飛紅,臉色雖然還是很糟,但卻不再那麼難受,最終只得不悅地看著葯研。
"葯研藤四郎……等到這件事處理完之後,我們去好好切磋一番吧。"
"……"媽的,他可以拒絕嗎?
葯研開始思考起人生,更開始認真地考慮要不要趁現在趕緊地叫審神者送他出門修行。
飛紅被葯研這麼一噼,隨著時間流逝,葯研開始有些不安。
——照常理來說,這樣把人弄暈應該不會讓人直接暈個兩天一夜吧?
"……會不會是付喪神的身體架構不一樣啊?"這是來自青檀的猜測。
宗三一臉厭世,"我們現在所擁有的身體,是按照著你們人類當作範本的,我想應該是沒差那麼多。"
"可是你們不用吃飯啊,一點生理需求也沒有。"青檀皺著眉。
"那是什麼歪理……"不知道誰低低地吐槽了聲。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這樣到底該怎麼辦?"葯研愁眉苦臉地望向熟睡的飛紅。
小烏丸將復在飛紅額上的毛巾換下,邊用手測了測。"還沒退燒。"
自從她不省人事之後,就開始發高燒。這兩天下來幾人已經急得如同熱鍋螞蟻,但卻束手無策。
原本是可以請教狐之助的,但他們才剛跟狐之助(單方面)鬧翻,怎麼也不想現在就看到牠。
"聽說人類的心理十分複雜,"小狐丸思考著,"是不是有種情況,是她自己不想起來?"
"……"葯研沉下臉來。
不是他沒想過這個可能,而是他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
現在,有個人將這個想法毫不保留地直接攤開在他的面前。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們該怎麼做?
她不想清醒過來的原因又是什麼?
飛紅總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一個地方沉沉浮浮的。
這個狀態讓她感到不太舒服,但她卻發覺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就連雙眼也睜不開。
……什麼狀況?
她強自鎮定下來,耳邊似乎聽到了細碎的聲音。
仔細地去聆聽,那似乎是某種植物的樹葉交錯摩擦的聲音。
細細碎碎的、是如此孰悉。
如此……讓人感到安穩。
不知何時,她發覺自己的雙眼已經能夠睜開。
她試圖去尋找那讓她感到心安的聲音,卻發覺周遭一片漆黑。
就在她嘗試聽音辨位時,聲音戛然而止。
後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響,雖然視野之中只有黑色,但她卻有種不安的感覺。
——有血腥味。
這一刻,她幾乎是無法剋制自己地轉過頭去。
就在同一時刻,自她的後方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復上了她的雙眼。
"不要看。"
這聲音是多麼孰悉。
是在哪裡聽過呢?
還來不及細想,她只覺得胸口忽地一痛。
如同利刃刺穿般。
撕心裂肺的呼喚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她努力地想去看清楚,卻只是徒勞。
雙眼緩緩地闔上。
再次睜開眼,一道刺眼的亮光闖入她的眼帘。
"……飛紅?"
似乎是葯研的聲音,聽起來是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