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上場
白玉台上的兩人已經開始正式交手,台上的兩人,一個是冀北王家二公子,「北滄君子」王凌志,位列人傑榜第一百五十四位,算的上排名比較靠前,另一個則是人傑榜榜首,「萬葉飛花」齊風定,穩坐榜首之位兩年有餘。
雖王凌志天資不俗,但對上妖孽一般的齊風定,勝算幾乎為零。
對於王凌志為何突然昏了頭為了一份風雲冊要和齊風定動手,只有少數人了解內情,大部分人還是保持疑惑狀態。
此次群英會大晉九大世家除了蒼漠城鐵家,其餘的都算來全了,江州季家無弟子前來,但家主季懷遠乃是宸王幕僚,他到了就已經代表季家,至於三門六派,樓中坐著的,就有千機唐門的「萬蛛手」唐凡,上清道門的「霜寧劍」趙玄宇,以及一直坐在三樓樓欄旁邊的白衣公子,生的很是精緻漂亮,但一雙眼睛卻空洞無神,不用人介紹,此人的在大晉的名聲絲毫不弱於齊風定,不同的是齊風定以戰力著稱,而這位則是當下十大劍師當中的「白無相」衛聽,離火劍廬為為天下劍廬,大晉兵器榜一半出自那裡,單論鑄劍一道,以千機靈巧著稱的千機唐門也要甘拜下風,離火劍廬門中有十位頂級鑄劍高手,稱為十大劍師,而這個眼盲的年輕公子,正是最傑出的十位鑄劍師之一。
衛聽雖眼盲,卻是十位劍師當中最年輕的一個,本身實力也不弱,位列人傑榜一百六十六,只比王凌志稍微低了幾個名次。
這幾個都是獨身前來,並不代表宗門,只代表自己前來,至於六派之中,藥王谷不喜爭端,不會前來,其餘幾個新晉的門派也暫時沒什麼拿得出,奇怪的是天風堡和七劍門的人也沒來,不知是路上出了差池還是壓根就沒來。
至於二宮,就根本沒指望會來,普陀寺和無逍宮互相死磕了近五十年,若非沒有什麼大事,是絕對不會出山的。
之前季江南看過李唐給的人傑榜名單,發現這三百位人傑,單上清道門就有好幾個,人傑榜第二的「探雲手」林玄機一直視齊風定為對手,埋頭苦修,現在還在閉關,另外王凌志也是出自上清道門,還有現下坐著的趙玄寧,這些都是當下的風雲人物。
邱家邱明的名字已經不在人傑榜內,六扇門門的榜單更迭很快,不夠出彩的人物隨時會掉出去,邱明雖不在了,但邱晗的名字赫然在列,剛好在第兩百位。
六扇門給邱晗的名次不低,從他毫不費力的一道劍指定住邱晗,重傷白若飛,整個過程輕描淡寫,實力恐怕還未發揮兩成,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戰績,綜上評估,暫列第二百位。
說起白若飛,此次白家來的是一個女子,白家三小姐,白零露。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穎州白氏嫡系只有白若飛一個男丁,白若飛目前閉關在家,來的就是白三小姐白零露。
而白零露,也是現在季家兩兄弟極不願意麵對的一個人。
曾經季家二公子季安承與白家三小姐白零露曾有過一段情,而白零露當初已經擬定了待選秀女的身份,得了這個身份,無論有沒有入選,三年之內都不準嫁人,本來二人是相約互相等待三年,但後來季家傳來消息,說季安承與陸家五小姐是自幼定的婚約,是雙方父母交換過信物的,這對於二人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季安承回江州要與陸五小姐退婚,但陸婉看似柔弱,性子卻實在剛烈,聽聞未婚夫來退婚,羞憤之下拔劍自刎,所幸救得及時,才算沒有傷及性命。
季安承自覺愧對陸家,而與此同時,遠在穎州的白零露到了聖旨,秀選已定,擇日進宮。
聖旨之下,無人能抗。季安承深知自己的退婚之舉會令陸家顏面掃地,而被退婚的陸婉終此一生難覓良人,如今又得知白零露即將入宮,心痛之餘選擇放手,收回退婚的話語,與陸婉定下婚期。
而接了聖旨的白零露心生心如死灰,枯坐一夜之後,拿刀划傷了自己的臉。
傷了臉的白零露自然不能再進宮,一張臉劃得七橫八豎,鮮血淋漓。
季安承得知消息之時,悲傷難抑,又哭又笑,最後還是選擇與陸婉成婚,既然已經負了一個女子,萬不能再負第二個。
季安承成婚之日,白零露一身素衣輕紗蒙面,遠遠的站在人群中,季江南隨二哥迎親,亦只遠遠的看了一眼。
新婚之夜,季安承喝得爛醉。
婚後的季安承與陸婉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他已經負了白零露,不能再負了陸婉。
而白家三小姐,立誓終身不嫁。
對於這麼一個情深不悔的女子,季安承的死對她會是多大的悲傷,而親手殺了季安承的季懷遠,更是無法面對這個女子,終歸是季家欠她的,欠錢好還,這欠下的深情要怎麼還,實在沒什麼章法。
頂樓的圍欄邊,一身素衣輕紗蒙面的女子目光清冷,靜靜的坐在那裡,縱是蒙了面紗,也依稀可見額頭上的疤痕。
季懷遠長嘆一聲,心頭苦澀更甚,他這半輩子對不起太多人,他努力想跳出這條既定的命運河流,而每一次掙扎,都毫無懸念的再度跌落,想保住誰又放棄誰,這是一個無比艱難又殘忍的抉擇。
而此時,台上的兩人也即將分出勝負,王凌志手持北滄劍,一劍橫掃,氣勢大震有如浪濤洶湧,齊風定雙手往前一錯,兩把反持的手鏢交叉一擋,一聲脆響,齊風定向外用力一錯,王凌志握劍的手一顫,咬牙猛力再往前一推,齊風定兩手上下一翻,右手依舊反手持鏢往上一抹,鋒利的刀光在眼前一閃,王凌志立刻反手一擋,一擋之下才驚覺上頭覆蓋了一層勁氣,兵刃相交之時,勁氣鋪面而來,形成一股氣浪砸向王凌志的胸口,王凌志只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倒飛出去。
眾人喝彩,這一手功夫相當漂亮。
王凌志被掀飛出去,踉蹌幾步堪堪在玉台邊緣的花瓣處停下,胸口一陣悶疼,抬頭看向齊風定,目露忌憚,這是他第一次與齊風定交手,之前並沒有打過交道,從開始動手到現在,前後一盞茶的功夫,期間齊風定一直沒有主動出手,反而是他一直追擊,結果他自己被勁氣所傷,對方連頭髮都沒亂,甚至腳步都沒怎麼動過。
王凌志調息幾口,強忍胸口的疼痛,咬牙抬起劍來。
齊風定看了看擱在蓮花花托里的小冊子,又看了看呼吸急促的王凌志,認真的說道:「東西我是一定要要的,你若是再來,我就動真格了。」
這話聽得王凌志一口鬱氣差點吐出血來,感情打到現在對方就一直沒升起過動真格的念頭?
王凌志一瞬覺得受了侮辱,而一些和齊風定打過交道的則鬱悶的喝了一大口茶,這話說的狂,但人家有狂的資本。
況且,齊風定本身並沒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耿直得令人咬牙切齒。
王凌志大怒欲再動手,上方卻傳來老者的喝聲:「夠了!下去!」
方才坐在王凌志身後的老者站在圍欄邊,對著宸王一禮:「殿下恕罪,老頭子無禮了,齊公子為當世人傑,敗在他手裡不丟人,還請殿下准許老頭子代凌志認輸。」
「二叔!」王凌志大急,拎著劍踉踉蹌蹌的欲再動手。
宸王倒不在意,齊風定什麼底子他知道,否則也不會直接將東西贈與,王凌志是個人物不錯,但對上齊風定,輸的毫無懸念。
宸王應允,老者立刻飛身下樓,從場中將王凌志揪了出來,王凌志自知打不過,也不掙扎了,沉著臉回到座位,氣息略顯煩躁。
老者不悅,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宸王饒有興緻的看了王凌志好大一會兒,笑眯眯的再問:「可還有誰要上場一試?」
本只是玩笑話,話音還沒落,就看見白雲台的另一邊,又人一步步走了上來。
眾人訝然,看清楚是何人之後,又喧嘩起來。
季江南深吸一口氣,持劍抱拳一禮。
不管能不能贏,這白玉台是必須要走一遭的,否則李疏桐那裡人情要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