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西南王府。
天霸殿。
天空被一層白色濃霧包裹,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絲很細,很綿,像春天時空中飄浮的柳絮。
木流星站在卧房門前,有一排排小水珠從屋檐滴落,恰似珠簾,微風一吹,雨簾斜了。
「昆淋黃飛鴻。」他輕喚一聲。
「屬下在!」
黑衛隊長立即閃身出現,在滿是水跡的青石板前跪下,他的全身早已濕透,卻恍若未覺。
木流星問道:「王爺可曾傳來信息?」
「回世子殿下,前日傳來消息稱,已率十萬大軍挺入上京城,直至今日仍無消息!」黃飛鴻回道。
木流星微微皺眉,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又問道:「劉能知道了嗎?」
「劉管家已知曉!」黃飛鴻回道。
木流星再問:「對此,劉能有什麼看法?」
「劉管家認為,可以動手!」黃飛鴻回道。
木流星點了點頭,說道:「與我想法一致,不過今日天氣太差,等明日天黑了,才好辦事,傳令葉家、舒家、康寧公、金平伯、金寧侯、振親候……(此處省略一二十個人名)整肅隊伍,等我命令!」
「屬下得令!」
黃飛鴻立即閃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木流星用餘光往旁邊匆匆一撇,有一個丫鬟正在側耳偷聽。
他會心一笑,大聲喚道:「亦菲,亦菲!」
他的大丫鬟立即從側屋走了出來,輕聲說道:「世子殿下,奴婢在!」
木流星吩咐道:「取把傘來,隨小爺去一趟聽雲軒。」
「是!」
亦菲不一會兒就取來了兩把傘,遞給木流星一把,自己舉著一把。
木流星笑道:「亦菲,不必這麼麻煩,撐一把傘即可,你我共遮!」
「是……世子殿下!」
亦菲聽此臉色通紅,晶瑩的耳垂更是紅的粉嫩。
……
聽雲軒。
一看這名字就知道,必然是劉能,劉大管家的院子,聽雲嘛。
此時劉能坐在亭中,舉著一枚黑棋,遲遲不落,不知在想什麼,想的發愣。
木流星摟著面紅耳赤的亦菲走了進來,可見撩妹手段了得。
他這才鬆開了手,說道:「亦菲,你退下吧!」
亦菲如蒙大赦,舉著傘便跑了。
「世子殿下!」
劉能站起身來,恭敬請安。
木流星大大咧咧地坐下,擺了擺手,「老劉,你少來這套。」
劉能也咧嘴一笑,坐下問道:「世子殿下前來,恐怕有事要說,不如進屋?」
木流星舉起白棋落下棋盤,說道:「不用,就這裡吧!」
劉能定睛一看,說道:「您這步棋,可有些鋌而走險的意味。」
木流星不答反問:「老劉,你說如今住在鎮遠公家的大人物會是誰?」
劉能下定一子,說道:「如今對王爺怨念極深,又是從上面來的,恐怕只有那位完全不知動向的軍機大臣曹青了!」
木流星會意一笑,問道:「你說這曹青官職也不低了,何必非要針對木老頭?」
劉能也笑了起來,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曹青之父曹祿,曾仗著自己深受先帝寵愛,冷言譏諷過王爺,被王爺一拳給打成了殘廢,後來之事你也知道,曹青大言不慚,詆毀王爺,被武宗帝軟禁了一十三年。」
「難怪!」
木流星落下一子。
劉能舉黑壓下,將白子困住,問道:「殿下有何考量?」
木流星白子落下,提起一枚黑子,說道:「木家被我剔除了!」
劉能疑惑問道:「二爺家的戰力可相當不弱,為何剔除?」
木流星解釋道:「也沒什麼,只是如今棋局不定,不想連累他們罷了!」
劉能更疑惑了,提醒道:「二爺與王爺本便是一脈所出,無論是否出手,若真敗了,他們也必受牽連!」
木流星聳了聳肩,「木天老頭可是個死板成精之人,如若裹了進來,礙於情面,說不得我這指揮大權都得交出去,又何必自找苦吃,我只能盡量不要去連累他們即可,做不做,怎麼做都是他家自己的事。」
劉能見此,換了個問題:「殿下認為,如今威脅最大的,是哪一家?」
木流星想了想,說道:「當是鎮遠公孫世賢了,本是隨爺爺征戰的老人,只可惜爺爺死後,他就變了心,家中本就有御賜的五百精兵,再加上這幾日的招兵買馬,人馬恐怕已上千了,再加上他半步丹立境的實力,自然最為棘手。」
劉能點了點頭,問道:「不知殿下可有對策?」
木流星再提起一枚黑子,說道:「校尉霍成梁早已在府中閑暇多日,他只差一步便踏入丹立境,正好用上!」
劉能舉黑落定,問道:「其他家呢?」
木流星自信說道:「其他家自有其他家去對付,屆時,我再派出所有黑衛遊走援助,他們都是一把好手,實力最差的也是初冠境大圓滿!」
劉能疑惑問道:「如此一來,勝局確實大定,只是殿下您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木流星答道:「不礙事,我留了昆淋楊露禪在身邊,丹立境中品的實力,足夠了!」
劉能這才長呼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明晚必是一場鏖戰!」
「誰說是明晚?今晚便要動手!」木流星堅定地說道。
劉能不解地問道:「殿下,您方才不是遣人前來告知是明晚嗎?」
木流星擺了擺手,說道:「又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我那個好丫鬟,冪冪聽的,現在這個時間,她恐怕已經報完信返回了。」
劉能微笑著說道:「如此一來,今晚他們必然動手。」
木流星也笑了起來,眼中卻滿是冰冷之色。
「木老頭若是勝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木老頭若是敗了,他們會捨得將西南王府這麼大一塊肥肉拱手讓人?前幾日恐怕還有曹青壓著,故而遲遲不動手,如今我幫他們添上一把火,曹青恐怕就壓不住了!」
劉能問道:「殿下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現在就來進攻西南王府?」
木流星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行骯髒之事,自然得趁著黑夜,否則被太陽那麼一照,誰也乾淨不了。」
…………
下午時分。
百花院。
花香四溢,但木流星發出豬叫聲被柳如眉拖往浴室的畫面卻不太應景。
浴室中,柳如眉三下五除二便扒掉了木流星的衣服,這次就連褻褲都未曾留手。
撲通。
木流星便被推入浴桶,待他從浴桶中抬起頭看時,頓時血脈僨張。
柳如眉此時臉色嫵媚,縴手輕輕拔下頭上白玉釵,一頭黑髮立即如瀑布一般落下,但她的手卻沒有停下,而是朝腰帶處滑去,輕輕一拉,束縛著柳腰的腰帶掉落在地。
但是,她的雙手仍未停下,往衣裳的扣子探去,一個一個地將扣子解開,當最後一個扣子解開之時,青色柳葉裙滑落而下。
此時柳如眉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極薄的貼體羅衫,傲然的雙峰、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修長的大腿下露出一雙盈盈可握的玉足。
一切好似是順其自然,但她通紅的瓊耳卻在預示著她內心的緊張。
木流星看得正爽,見柳如眉突然停了動作,一句「怎麼突然停了?」差點脫口而出,連忙捂住了嘴。
柳如眉滿是媚意地輕聲問道:「好……好看嗎?」
只見木流星突然雙眼緊閉,連念了九遍「鳳姐!」,才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冷靜了下來,這才睜開了眼。
可這一睜眼又是連忙用雙手捂上,雖然捂著的時候食指和中指之間縫隙大開。
柳如眉何其大膽,竟然將貼體羅衫輕輕褪去,絲質的羅衫拂過滑嫩雪白的肌膚,滑落在她的玉足之下,浴室中頃刻間春光旖旎。
木流星心中大呼痛快,嘴裡卻違心地說道:「二娘,你這是幹什麼?快把衣服穿起來!」
柳如眉卻不為所動,淺淺笑著說道:「好看吧?你父親都沒見過!」
木流星呆愣地點了點頭,又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喝一聲:「謫羽、厝淵,給我閉上眼睛!」
不知道謫羽和厝淵有沒有嚇到,柳如眉倒是嚇到了,以為有人偷看,連忙撿起地上衣物蔽體,可左右觀望了一番,並沒有任何異動,疑惑地看向木流星。
木流星此時滿臉調笑之色,說道:「嚇嚇你,哈哈!」
柳如眉頓時佯裝生氣地把衣物扔在了地上,玉足輕點,裊裊走入浴桶中,與木流星打鬧在一起,頓時又是春光旖旎。
看著柳如眉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臉上滿是嘻鬧之色的木流星,心中卻咯噔一聲。
以柳如眉在探子中的地位,定然是收到了什麼消息,如此一來,木老頭恐怕是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