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
咚咚咚……
天際,一藍一黃兩道身影在空中拳影交錯,攜著震耳欲聾的拳頭碰撞聲飛了回來。
二人正是武宗帝和木峰,只見他們在空中巨力對碰一擊后,各自退開,立於虛空之上。
此時破碎的金鑾殿旁,林雲和王彪已經封住了淳王、昭陽王、沐元王、臻親王的內力,將他們捆綁好,丟在一旁,不過二人並未解開燾王的穴道,似乎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武宗帝大喊一聲:「木峰,這一招龍騰四海必叫你魂飛魄散!」
木峰也大喊道:「武光明,你也吃我一招自悟的金罡烈拳!」
只見武宗帝的拳頭之上真氣大作,一條湛藍色的巨龍隱隱成形,一聲龍嘯震得眾人耳朵微痛;反觀木峰,拳上炙熱的金光閃出耀眼的光芒,同樣凝聚成一道碩大的拳頭,似是無堅不摧,無形的威壓更是將下方眾人壓得快喘不過氣來。
「不好!快撤!」
林雲心中警鐘大作,大聲提醒,然後迅速將被綁住的四王齊齊扔出十丈開外,自己也身形急退。
王彪也臉色大變,抱起一動不動的燾王便往後飛速而退。
說時遲,那時快,巨龍與金拳瞬間碰撞在一起,恐怖的氣浪在半空中席捲開來,直將逃跑的眾人又推出了幾十丈開外。
雙方全力一擊過後。
武宗帝披頭散髮的躺在地上,華貴的龍袍破爛不堪,頭上的紫金冠早已沒了蹤跡。
木峰也好不到哪去,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待氣浪散去。
林雲立即爬起,朝王彪奔了過來,問道:「老黑,沒事吧?」
王彪正坐在地上,臉色有些微微泛白,看樣子只是受了一些驚嚇,身體並無大礙。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道:「他娘的,明通境也太猛了。」
反倒是燾王最慘,修為低下的他,被震的嘴角流血,臉色煞白。
林雲立即搭住燾王的脈搏,檢查一番后,才鬆了一口氣,「萬幸沒有傷及五臟,只是受了一些內傷。」
王彪有些發懵,朝林雲問道:「如今怎麼辦?」
林雲堅定地說道:「自然是殺了狗皇帝,助帥爺登基!」
王彪想了想,嘴角不自然地往上咧,「這麼說來,老子還能混個開國將領噹噹?到時帥爺再賞我一塊封地,嘖嘖嘖。」
正在這時,王彪身後有一道身影猶如鬼魅突然閃出。
林雲心中頓時大駭,高聲提醒:「小心!」
可他的話音剛落,還在暗自得意的王彪立即吐血橫飛,眼中滿是疑惑,隨即便昏厥了過去。
「就憑你?一個沒有腦子的廢物,也配做開國將領?」
昭陽王不屑地甩了甩手,眼中滿是陰狠之色。
「明通境?難怪能夠掙脫我布下的內力封印!」林雲單手提戟,眼中滿是凝重。
昭陽王微微一笑,說道:「這個黑崽子,朕還看不上,不過你這個青龍將,朕倒是中意了許久,只要你願意追隨朕,朕便封你為國公如何?屆時,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何其風光!」
「朕?」
林雲這才轉頭看向其他三位王爺,沐元王、淳王、臻親王三人全都七竅流血,沒了生息,恐怕也是昭陽王下的黑手。
昭陽王臉都不紅一下,感慨道:
「朕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如今對我而言,威脅最大的木峰已經與我這皇兄拼的兩敗俱傷,可笑我這廢物皇兄,竟以為自己可以謀划的天衣無縫,殊不知他也不過是朕的一枚棋子罷了,西北軍早已效忠於我,現在這個時辰,爾等駐紮在城外的西南軍恐怕早已被一鍋端了。
試問,如今朕不稱帝,誰可稱帝?誰又敢稱帝?憑這廢物一般的燾王嗎?」
燾王:「???」
林雲啐了口唾沫,罵道:「奸佞小人!」
昭陽王顯得十分輕鬆,微微一笑,「看來你這青龍將是不打算追隨朕了,倒也不妨事,如今天下已入朕的囊中,朕何愁沒有將才?」
伴隨著一聲清脆龍吟,青龍戟瞬間出鞘,化作千百道戟影朝昭陽王暴刺而來。
林雲一出手便是最強的流光戟法,雖然他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明通境,卻依然不是明通境,反觀昭陽王,真氣凝練,毫無虛浮之態,顯然早已踏入了明通境,只是一直以來隱忍不發罷了。
昭陽王不屑地說道:「沒用的,明通之下,皆為螻蟻!」
只見他輕輕打出一拳,看似樸實無華,實則拳上暗藏了天道之力,一拳便將漫天戟影輕易打散,且拳頭去勢不減,正中林雲胸口,直將林雲打得飛出十丈開外,吐血不止。
昭陽王微微驚訝,說道:「看來朕還是小看你了,挨了縈繞天道之力的一拳,竟然還能不死,那朕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追隨朕,朕允諾你的國公之位依然不變!」
林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虛弱地罵道:「你……做……夢!」
「冥頑不靈,那你便去死吧!」
昭陽王面露狠色,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林雲身旁,對準其腦袋便是一拳轟下,若是擊中,林雲必死無疑。
一旁躺在血泊之中的木峰手指微動,隨時準備出手阻攔。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嗖……
林雲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了。
「空間通道?」
昭陽王的面色驚疑不定,眼中有著一抹濃濃的警惕之色,不斷觀察四周,生怕突然有人衝出。
此時容不得他不警惕,因為空間通道乃是天命境大能領會了天地規則后才能使用的技能,如今卻出現在了皇城之中。
昭陽王正了正神色,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
「不知是哪位前輩在此,何不現身一見?」
空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哼!我林家還不屑於參與這種小打小鬧!」
昭陽王立即大喜,躬身感謝道:「多謝前輩!」
「畜……畜生!」
武宗帝艱難地抬起頭來,虛弱地罵了一句。
昭陽王放聲大笑:「哈哈哈……朕還要多謝皇兄為朕布下的大局,也要多謝皇兄能與木峰拼了個兩敗俱傷!」
武宗帝虛弱地問道:「弘甄,朕何曾……曾薄待過你?」
「哼!論文采、論治國、論謀略,你哪樣比得上我?你只不過是投了一個好胎,成為我的胞兄,若我得了皇位,便是於禮不合,名不正言不順,就是因為你,當年九子奪嫡,我連參與其中的資格都沒有,你可知道,三十年來,我心中有多麼的恨你?」
昭陽王狀若癲狂,接著說道:
「如今,你為了皇位不被動搖,設下種種圈套,竟想親手除掉一路扶持你上位的最大功臣,可惜蒼天有眼,你們拼了個兩敗俱傷,而你膝下只有婉兒一位公主,沒有皇子繼承大位,只要殺了你,我上位就是名正言順!
可笑沐元王、淳王、臻親王三人,心中也想著覬覦皇位,被我一個一個,親手扭斷了脖子,哈哈哈哈……這個皇位本就應該是我的!」
昭陽王仰天大笑,心中爽快之極。
撲呲。
一隻碩大的龍爪突然從昭陽王的胸膛穿過,爪中還握著一顆滾滾跳動的心臟。
「怎……怎麼可能?你不是受了重傷嗎?」
昭陽王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
武宗帝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說道:「這是朕特意準備的雞血,弘甄,你要嘗一嘗嗎?」
一旁的木峰這才起身,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都不看昭陽王一眼,直接朝吐血昏迷的王彪走去。
昭陽王本就不傻,反而很聰明,難以置信地說道:「所以一直以來,我只不過是枚棋子?」
武宗帝搖了搖頭,分析道:「你現在確實是棋子,不過從今以後,你將會是棋盒!」
燾王回想起前幾日武宗帝對自己說過的原話:「別說棋子,你連棋盒都算不上,最多也只能算是一道引子罷了!」
他不自覺地抖了一抖,原來自己真的只不過是道引子,那麼武宗帝現在又說昭陽王是棋盒又是什麼意思?那棋子又是誰?
武宗帝眼眸微動,冷聲問道:「弘甄,你還有什麼遺願嗎?」
昭陽王立即威脅道:「皇兄,你……你不能殺我,江北二十萬大軍已駐紮在城外,若是我死了,你的皇城一樣保不住!」
木峰適時地插了一句嘴:「方才我去城外的時候已經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原路返回了,如今這時候,江北軍差不多已經到了常江邊,正渡著江呢!」
「哈哈哈……」
昭陽王癲狂大笑,他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如今這一步。
武宗帝再問道:「弘甄,你可有遺願?」
敗局已定,昭陽王反倒洒脫了幾分,說道:「成王敗寇罷了,輸了便是輸了,皇兄動手便是!」
武宗帝不忍地閉上眼睛,龍爪瞬間便將昭陽王的心臟捏爆。
昭陽王徹底失去了氣息,倒在地上,眼中充滿了不甘。
咻……
一道近乎透明的魂魄突然從昭陽王的屍體內鑽出,衝天而起,欲要逃竄。
「滅魂拳!」
木峰抬手便揮出一道無形拳影,將魂魄打得魂飛魄散。
隨即他調侃一聲:「怎麼,你他娘的現在又捨不得了?」
武宗帝早已涕淚縱橫,「他……他娘的,他可是朕的親生弟弟啊!」
隨即武宗帝猶如瘋了一般,大聲罵道:「你們該死,你們全都該死,死吧,死吧,全都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