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氣閣。
隨著一陣清風拂過,地上惡臭的黑色體液瞬間便被卷了去。
諸葛睿笑眯眯地問道:「徒兒,既然劇痛之感已過,還不起來?」
木流星仍然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
「小爺覺得心有些累了,再躺一會兒。」
諸葛睿誘導道:「快起來,為師自知理虧,站著不動讓你打一拳泄泄氣如何?」
「放屁,你會這麼好心?」
木流星自然是不信的,恐怕又是下了套等自己鑽呢。
「徒兒你看,為師是多麼的誠懇?」
諸葛睿不知從哪裡取了一條繩子,竟將自己捆了起來。
木流星翻身坐起,有些意動。
「徒兒,快來打為師一拳,泄泄憤,我們師徒倆重歸於好!」
諸葛睿繼續誘導。
木流星起身躡手躡腳走到諸葛睿身前,輕輕打了一拳,迅速遠離。
「誒?徒兒沒吃飯嗎?是在給為師撓癢嗎?」
諸葛睿嘲諷一聲。
木流星這次是真的心動了,早就想揍這個老貨了,以前沒有機會,此時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殊知機不可失。
「崩!」
只見他運轉天罡真氣,拳頭上泛著金光,使出吃奶的勁朝諸葛睿的腹部大力轟去。
鐺!咔嚓
隨著一聲金鐵交響,以及骨裂之聲,木流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無比。
「啊……斷了!」
一聲慘叫瀰漫在院子之中,散不出去。
諸葛睿收起繩子誇讚道:「不錯,束髮境九品便能打出四百斤氣力,人形猛獸也不過如此!」
隨後他欺身上前,拉住木流星骨折的右手,順勢一掰。
咔嚓。
「啊…………」
木流星再次慘叫不已。
諸葛睿皺了皺眉,「別叫喚了!為師已經幫你接好手臂了!」
「啊……嗯?」
木流星疑惑地甩了甩右手,見果然好了,這才停止喊叫。
隨後轉念一想,怒氣沖沖地說道:「諸葛老頭,小爺跟你拼了!」
諸葛睿卻笑眯眯地說道:「吾徒儘管動手,為師絕不閃躲!」
木流星舉起拳頭,卻又軟綿綿地放下,氣呼呼地說道:
「師父,您要教導我,跟徒兒我直說便是,徒兒務必記在心中,又何必擺個火坑,非要讓我往下跳呢?黑毒鼠是如此,火冠雞是如此,凝練真氣是如此,如今回了王府,您還是如此!」
諸葛睿聽此,臉色難得嚴肅。
「俗話說得好,吃虧是福,徒兒你的性子太過跳脫,好奇心強盛,如果有一件壞事擺在面前,為師越讓你別去做,你必然非要去做,那麼為師不如鼓勵你,慫恿你去做,等你吃了虧了,受了教訓,自然就明白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為師不過是因材施教罷了!」
木流星這才躬身作揖:「徒兒深受教誨!」
…………
天霸殿。
木流星再次苦著臉洗漱一番,幸好有肉身的力量感以及丹田內壯大的真氣給了他几絲安慰,否則他該鬱悶死。
他輕喚一聲:「亦菲!」
一位明眸皓齒,長相清秀的小丫鬟走了進來,欠了欠身,「世子殿下!奴婢在!」
木流星問道:「我讓你請的人,你請來沒有?」
亦菲回道:「已請來了,都在院中亭子里坐著呢!」
木流星捏了捏她的臉,說道:「真乖!你讓冪冪和熱巴端些茶水、果子之類的過來,把他們伺候好了!」
亦菲嬌羞而去,縱使伺候了十幾年,嫻靜的她還是受不了木流星這無法無天的性子,青天白日的,要捏等天黑了不好嗎?
木流星轉去卧房提了一個木箱子,這才朝涼亭走去。
此時涼亭中,劉能、諸葛睿、柳如眉早已坐下等候。
柳如眉問道:「星兒?手裡提的是什麼?」
木流星得意地介紹:「此乃麻將也!做的匆忙,還未上色,不過可以將就用著!」
諸葛睿竟從未聽過此物,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何謂麻將?」
木流星著急忙慌地說道:
「三言兩語說之不清,我們一打便知!」
他自刻好麻將以來,成天技癢難耐,被事情耽擱了,如今閑了下來,自然是按奈不住想發筆橫財的!
起初,木流星教學時,他把把連贏,笑出了豬叫。
其他三人,諸葛睿自不必說,天下第一聰明人,學個麻將簡簡單單。
柳如眉也十分聰明,學習極快。
劉能身為西南王府的管家自然也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很快便上手。
木流星見大家都差不多懂得規則后,提議道:「如此打來,興趣寥寥,不如來點賭資可好?」
柳如眉疑惑道:「賭資?那我可不來,風氣不好!」
「哎呀,我的好二娘,此事就我們幾個知道,你就放心吧,而且您這麼聰明,定然贏的盆滿缽滿!」
面對木流星的苦苦哀求,柳如眉心一軟,也不好壞了他人的興緻,只好說道:「那就玩上幾把?」
木流星頓時高興說道:「好嘞!一兩一把!自摸一番,對子胡兩番,杠上花四番以此類推,上不封頂,四把一結嘍!」
四人這麼一開始,那就一發不可收拾,直直打到夜半時分,就連幾位掌燈丫鬟都哈欠連連,眾人這才罷手。
除了木流星之外,其他人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自真正開始賭錢后,木流星卻是再沒贏過,把把連輸,輸了個底兒掉。
不是他牌技不好,而是賭運不濟,把把都是爛牌。
一三八條,二六七萬、四五九筒幾乎成了常客,做爛牌也做不起來,別人都聽牌半天了,他連個順子都還沒湊齊。
常見情形:
木流星糾結了半天后,「一萬!」
柳如眉立馬推倒:「胡了!杠上花!給錢給錢!」
木流星再次糾結了半天,「白板!」
劉能:「胡了,哈哈!給錢!」
木流星汗流雨下,顫顫巍巍地拿起一張小雞打了出去。
其他三人的眼睛頓時大亮!
柳如眉:「就等你的小雞!對子胡!給錢!」
諸葛睿也哈哈一笑:「單調小雞!給錢給錢!」
劉能有些汗顏地看了看木流星殺人的眼神,說道:「那個,清一色……」
一炮三響?我特么!
木流星差點心梗發作,欲要當場去世。
…………
翌日中午。
西南王木峰率著青龍、黑虎、穿雲三大將軍,雄赳赳氣昂昂地踏入昆淋城。
木峰座下一匹汗血寶馬,也就是常人所謂的千里馬,賣相極好,極為金貴。
林雲座下一匹潔白龍馬,馬兒嘶吼聲蒼勁有力,隱隱間似龍吟繞耳,也絲毫不差。
王彪座下一頭吊晶黑虎,十分凶煞,倒也符合他這黑虎將軍的名聲。
李冀比其他將軍高出一截,並不是其身形高大,而是他此時立於一隻赤紅色大鳥的背上,漂浮於半空。
這麼幾位一入城,威風凜凜,引得百姓們爭相圍觀。
少女的尖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木峰率著三大將軍,卻沒有回府,而是朝木府,也就是木天,他親弟弟的府邸而去,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木府門前的門夫見木峰氣勢洶洶而來,連忙進去通稟。
木峰卻不管不顧,帶著四大將軍便闖了進去。
府內的木天聽說自己的哥哥來了,急忙帶著三個兒子出來迎接。
木天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躬身問道:「兄長回來多久了?」
木家三子也躬身問好:「伯伯!」
「哼!剛到!」
木峰冷哼一聲。
「兄長舟車勞頓,恰巧是中午,不如共進午飯?」木天提出邀約。
木峰再次冷哼一聲:「哼!氣都氣飽了,吃什麼?」
木天連忙攙扶,說道:「兄長暫且消氣,你是要保家衛國的,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你是聽不懂好賴話?」木峰當場便要發作。
幸得木振國急忙拉住,「伯伯,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叫上這三大將軍一同入了堂屋細談如何?」
「嗯!」
木峰用鼻音答應了一聲。
眾人走入堂屋坐定。
木峰才開口說道:「將藏經樓的鑰匙拿來,我有急用!」
「兄長,這是萬萬不可的,藏經樓作為王府大比的獎勵,屬於西南郡的公有之物,豈能想進就進?」木天急忙回道。
「哼!我現在就要,你別給我廢話!」木峰語氣咄咄逼人。
「不可能!除非兄長去參加老年組,若能取得魁首,我自然放兄長進藏經樓!」木天也來了怒氣,梗起了脖子。
「你說什麼?你讓我堂堂西南王去參加王府大比?」木峰真想飛起一腳把這個弟弟踹飛,這種主意也敢說出來。
木天倔強的點了點頭。
木峰質問道:「好,好啊你!我且問你,為何將星兒分在少年組?」
木天疑惑不解,說道:「星兒即將年滿十三,分到少年組是理所應當的啊!」
嘭!
木峰一拍桌子,怒問:「不過是剛滿一天,分到孩童組又能如何?」
「兄長,星兒既已年滿十三,便必須分到少年組,否則豈不是叫外人說了偏私的閑話?」木天據理力爭。
嘭!
木峰再次一拍桌子,怒斥道:
「迂腐!迂腐之極!哪怕是頭豬,腦子都要比你好使的多!」
木天梗著脖子說道:「哼!兄長想罵便罵,反正名單已然定下,斷不能更改!」
木峰氣急,問道:「你這西南郡主管一職怕是不想做了?」
木天回道:「不做便不做,王府大比過後,兄長儘管接手便是!」
木峰怒而起身,「我現在就撤了你的職,你信不信?」
「不可能!等你將文書呈到陛下面前,陛下再批複下來時,這王府大比早已結束了!」
木天也站起身來,絲毫不懼。
「你還有臉提王府大比,我聽聞你可是將此次的五位判官給得罪了個乾淨!」
木峰再次興師問罪。
木天不以為意,「不服管教之人,得罪了也便得罪了!」
木峰怒氣當頭,還要再罵,被木振國連忙拉住。
「伯伯息怒,都是一家人,何必壞了和氣,您先坐下再說。」
「振國,不是我說你,往年王府大比,都是由你在暗中把控全局,如今怎麼成了這番局面?」木峰輕聲問道。
「哎,一言難盡,誰知今年父親為何突然要親自主持。」
木振國嘆氣連連。
木峰罵道:「你父親就是一根筋,抓抓貪污,管管吏治還行,可若是涉及人情交往,他完全就是狗屁不通!要不是我護著,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木振國再次嘆氣,「伯伯,五位判官我已暗中協商好了,只是我沒有實權……」
木峰點了點頭,隨即朗聲說道:「既如此,小天,你不用再管王府大比之事了,此事交給振國全權主持!以後但凡涉及人際交往一塊,全都由振國處理!」
木天氣急問道:「憑什麼?」
「憑我是你兄長,憑我是西南郡的王!夠不夠?」
木峰再次站起,虎目圓睜,頗有氣勢。
木振武站了起來,說道:「伯伯,侄兒認為……」
一旁的林雲立即投去一個凌厲的眼神。
木振武頓時嚇得搖了搖頭,坐了回去。
木天想了良久,說道:「好!主持一位可以交給振國,不過我有個條件!」
木峰以為自己的親弟弟轉了性子,急忙問道:「你說,什麼條件?」
木天一字一頓地說道:「藏經樓的鑰匙我必須拿著,還有星兒必須參加少年組!」
「好!」
木峰怒喝一聲,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