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木流星守著火堆,才取得寥寥暖意,雖說夜間數次加火,終於還是睡了個好覺。
翌日清晨。
陽光初照。
木流星的身體不知不覺間快速吸取羲和之力,納入丹田之中,漸漸地,他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充盈,就連丹田都被撐大了幾分,他身上的氣息也壯大了一成有餘。
「這是什麼情況?」
他感覺到體內異動,問出了聲。
諸葛睿悠悠回話,「火冠雞的雞冠蘊含大量精氣,你一口吃下,精氣貫入體中,滋養丹田,自然起了作用。」
「原來竟有如此好處,徒兒自覺真氣充盈,匯聚天罡真氣似乎也比之前快了不少,而且這力氣也大了不少!」
木流星起身空揮了幾拳,感覺神清氣爽。
諸葛睿頓時滿頭黑線,無奈說道:「我的傻徒兒啊,你這是突破了,如今已是束髮境八品了!」
「竟如此簡單?」
木流星高興地喃喃一聲。
諸葛睿哭笑不得,指點道:「簡單?你且將衣服掀開看看!」
木流星一愣,將衣服一掀起,頓時震撼了,起初他知道自己有聖心丹會修復體內傷勢,故而沒有太在意,如今一掀開。
渾身上下都是傷痕,以一排排黑毒鼠的牙印以及火冠雞的雞爪印居多,胸口上是那虎身牛以犄角大力撞擊的淤青,後背也有大片淤青,是被那黑螞蟻用大力掀飛,後背著地。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肚子上兩大道划痕,足足有三寸長短,若是再深一寸,就要被開了膛,是那肥螳螂手起刀落留下的,也虧了他膘厚,換個瘦子前來,恐怕早就嗝屁了。
雖然已被聖心丹止住了傷勢,不再流血,但是如此之多密密麻麻的傷口,任誰來也得嚇一跳。
也就在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小爺的金絲軟甲呢?木老頭這貨居然在上次拿走後就沒還回來。
「徒兒心態倒也樂觀,想想你前幾日時貪生怕死,不敢拼不敢博,可曾想過如今這靈氣果你想摘便摘?」
「有心人,天不負,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有志者,事竟成,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諸葛睿老懷欣慰,誇獎了一番。
木流星頓時大受鼓舞,就連看諸葛睿這個老坑貨,也覺得順眼了不少,他抱拳說道:「多謝師父教誨!」
諸葛睿捋了捋鬍鬚,「既如此,為師便帶徒兒去往獸山第二層!」
木流星愣了愣,問道:「師父?莫非還不回家?」
諸葛睿搖了搖頭,「上至四層方可回家!」
這是給他立目標呢!
木流星再問道:「師父,這四層有何稀奇之處?」
「徒兒有所不知,這獸山一層皆為一階野獸,二層皆為二階,三層皆為三階,以此類推,待你戰勝四階野獸,我們自然可以回家!」諸葛睿解釋道。
木流星不解,發問:「師父,如何判斷這野獸是幾階?還有為何一層會有火冠雞這種二階野獸?」
「看野獸脖頸處的毛髮便可,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分別對應的是一至九階野獸。」
「二階火冠雞,身為靈氣果樹的護衛獸,自一階時便在此成長,只是沒有離去罷了。」
諸葛睿耐心解釋。
木流星再一抱拳,「多謝師父指點。」
諸葛睿滿意地點頭,問道:「兩月內上至獸山四層,徒兒可有信心?」
木流星抱了抱拳,「徒兒願意一試!」
但是他卻沒有看到諸葛睿那奸笑的眼神。
一個時辰后。
二人才堪堪走到獸山一層的邊緣,目之所及處是一片白皚皚的石路,寸草不生,再往前幾步,跨過這無樹地帶便是獸山二層。
「撼!」
小胖墩一拳打殺了撲來的一階豪豬,立即踏入了白石路,氣喘吁吁地抱怨道:「師……師父,這野獸也太多了,殺不完啊!」
沒錯,就是因為這煩人的招敵體質,或者說是天妒靈脈,自他正式踏入獸山一層后,才知道這為什麼叫做獸山,野獸是幾十隻幾十隻的出沒,殺完一批又有一批,層出不窮,這還是他運轉凌波微步了,否則一步都難以踏出。
別人上獸山是來狩獵的,他上獸山是被狩獵的,說是闖關似乎更為通達。
「無妨,如今已踏入無樹地帶,獸山規則是不允許在此廝殺的,況且為師早已為你準備了靈氣果,吾徒放心地殺上去便是!」
諸葛睿立於雲朵之上,淡淡地一揮手,便有一枚靈氣果飄落而下。
木流星接過果子,便三兩口啃完,雙腿盤坐而下,感受到體內靈氣緩緩恢復后,才褪去一些疲憊之色。
諸葛睿從旁指導:「你如今運使天罡拳時,真氣仍然浪費頗多,此乃短處,若是將真氣再凝練一些,便能多揮幾拳,且真氣凝練后,攻伐之力亦會顯著提升!」
木流星疑惑問道:「師父,何為凝練?」
以前諸葛睿說的時候,他不以為意,如今再提起,不得不請教一二。
畢竟自踏入獸山以來,他才明白真氣濃厚是多麼的實用。
簡而言之,面對十頭野獸,你卻只能揮出九拳,那你必然只能跑路;若是能揮出十一拳,則你還能留有餘力;若你能揮出一百拳,那麼你便可以暫時立於不敗之地。
諸葛睿解釋道:「你這小子,凝練便是凝練,舉個例子,你將丹田內的真氣視為無數細絲,再將這些細絲擰成一股繩,由此真氣流通經脈時便不會散溢而出,且運轉武技時,毫無滯澀之感。」
木流星似有所悟,這不就是和火車進洞是一樣的原理嗎?火車越小,則進洞時越快速,若是火車太大,難以進洞不說,甚至鐵皮還要被刮下一層,再說了,山洞也不好受啊……
話不多說,他立即內視丹田,將真氣不斷擠壓,欲要進行凝練。
嘭!
突然,自他體內傳來一聲悶響,竟是真氣爆炸了?
也就在這剎那間,他的面色急轉慘白,渾身顫抖不止,捂住腹部躺在地上不停翻騰,這種疼痛感,就猶如蛋蛋硬碰石頭一般,令人痛不欲生。
一旁的諸葛睿不咸不淡地放了個馬後炮。
「徒兒可一定要注意分寸,你所練的天罡真氣乃至剛至陽,一旦不小心力氣用大了,那感覺,嘖嘖嘖……」
我操你大爺……
木流星渾身虛汗如流水,疼的發不出聲,只能心中怒罵。
良久之後,他癱倒在地動彈不得,疼痛感才悠悠散去。
他認真環視己身,確認疼痛已過,這才翻身坐起,怒氣沖沖地大步朝獸山二層。
「徒兒不再凝練凝練?」
諸葛睿關切地發問,眼眸間卻有一抹調侃之色。
「練雞毛,誰練誰是狗!」
木流星頭也不回,一步踏入獸山二層,也就在他踏入獸山二層的同時,山林間無數野獸的咆哮聲響徹不絕。
諸葛睿也不跟上,就在原地靜靜等待。
一刻鐘后,木流星倒飛而出,在石路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
諸葛睿一揮手,一枚靈氣果飄落。
癱倒的木流星立即接過,幾口咽下,這才盤坐而起,臉上怒意連連。
「你這狗蛇,小爺我今日要是揍不死你,小爺就叫你爸爸!」
他真氣耗盡后,是被一蛇鞭給打了出來。
狗蛇一詞還真不是他亂說,獸山之中確有這麼一種生物,下身似蛇,上身似狗,力氣極大且靈活狡詐。
嘭!
他體內又傳來一聲悶響,他也隨之在地上再次翻滾跳躍了起來。
諸葛睿非但不憐惜,反而嘲諷一聲。
「徒兒為何又凝練真氣?不是說誰練誰是狗嗎?」
此話一出,將翻滾的木流星都氣得停下了身形,他雖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但那煞白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赤紅,竟是憋得滿臉的怒氣,隨後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吐出了一個字。
「汪!」
諸葛睿差點笑噴,贊道:「吾徒真乃守信之人!」
良久之後,疼痛感散去,木流星怒而起身,再次欲踏入獸山二層。
「徒兒確定不再凝練凝練?」
雲朵之上的諸葛睿看熱鬧不嫌事大,再次問了一句。
木流星怒氣沖沖地轉過頭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誰練誰是狗!」
又是一刻鐘時間,他再次翻滾而出,怒不可遏!
「好你個屎殼郎,小爺我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沒錯,他這次真氣耗盡,是被一頭高大的屎殼郎用犄角給頂飛出來的。
諸葛睿再次遞上一枚靈氣果。
……
如此循環之後,獸山二層雞飛狗跳,是熱鬧非凡,野獸嚎叫四起,間歇間還能聽到幾聲不倫不類的狗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