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地的調料以及鍋碗瓢盆,木流星激動地搓了搓手。
「小爺早便說過,遲早要把你給烤了,如今正是兌現諾言之時!」
他先是取出三個大盆來,吆喝一聲:「師父,來三盆滾燙的山泉水!」
諸葛睿倒是饒有興趣,一招手頓時有一股水流自半山腰而來,待來到木流星近前時,冒起了滾燙的熱氣。
「行嘞,您就歇著吧,徒兒有需要再使喚……再求您!」
他在王府使喚慣了,差點嘴一禿嚕又要挨揍。
咕咕…
火冠雞似是意識到了危機,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喲,醒的好,給你嘗點好東西!」
他拿起一壺美酒就給火冠雞灌了下去。
起初火冠雞大力抗拒,可嘗了一口后,它竟愛上了這美酒的香氣,都不用木流星硬灌,它便自己伸著腦袋王酒壺鑽,沒一會兒,一壺美酒便咣咣下肚。
咕咕……嗝……嗝……
火冠雞喝下美酒後,還美美地打了幾個飽嗝,隨後醉倒在地。
「成了!」
木流星高興地一拍掌,迅速取出七星刀將雞脖子劃破,然後將它倒著提起來,血液順著脖頸嘩啦啦地流了一小盆。
厝淵在體內渾身不自在,鬼刀門的神器被你用來殺雞?
諸葛睿眯了眯眼,問道:「徒兒,你既要殺它,直接殺便是,為何又要灌它喝酒?」
木流星一邊放血一邊答話,「師父有所不知,這酒的好處多了去了,先不說它有去腥氣之功效,若是直接殺死這火冠雞,臨死前,它必定肌肉緊繃,吃起來,肉質較柴,口感不佳,可如果讓火冠雞醉倒后,再殺之,讓其渾然不知自己已死,則它的肉質就會保持彈性,入口嫩滑無比,鮮香可口!」
「原來如此!看來吾徒倒是真懂廚師之道!」
諸葛睿捋了捋鬍鬚,誇讚一聲。
此時雞血流盡,木流星將火冠雞丟入其中一個大盆中,等滾水燙上一刻鐘之後再拔毛。
趁此時間,他取過蔥、姜、蒜一系列調料進行剝皮,剁碎,再倒入少許白酒,少許醬油,鹽巴、辣椒,抓勻后等待腌制。
做完這些后,恰好過去一刻鐘有餘,他立即走到大盆前,施展自己的脫衣大法,三兩下就將這火冠雞的羽毛給拔了個乾淨。
隨後他取出七星刀將火冠雞的腹部剖開,將內臟等一系列雞雜剔除。
用閑余的兩盆清泉水將火冠雞從裡到外洗了個乾淨,這才放回大盆中,倒入事先準備好的腌料層層抹上。
諸葛睿未曾瞧出端倪,問道:「徒兒,你這是要做什麼菜?」
木流星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說道:「此乃超級無敵流星牌秘制孜然噴香滴油烤全雞!」
諸葛睿又問:「既是烤雞,為何你又躺下,還不架上烤架,生火烤制?」
「唔……啊,不急不急,師父有所不知,這腌料要滲入肉中起碼需要一個時辰,徒兒我先睡上一覺也不遲!」
木流星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蔭涼處翹著二郎腿便躺下。
一夜未眠的他,終於可以小歇一會了,無論生活如何殘酷,還是得微笑著面對他。
諸葛睿哭笑不得,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
…………
一個時辰后。
諸葛睿輕聲呼喚:「徒兒,徒兒,快醒醒,火冠雞腌制好了!」
或許是他太無聊了,又或許是木流星的前奏吸引到了他,他迫不及待地想嘗一嘗這烤雞。
木流星睜開睡眼,再次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才朝腌制好的火冠雞慢慢悠悠地走去,左右翻了翻,確認腌制好了以後,他才將火冠雞提到烤架旁。
三兩下將火冠雞架好,取過木柴堆在烤架下方后,吆喝了一嗓子:
「師父,上火!」
雲朵之上頓時飄下一縷火苗,直朝木柴堆而去。
木流星見此,取來早已準備好的油碗和刷子,迅速將火冠雞里裡外外刷了一道,慢慢翻烤了起來。
起初沒什麼味道,可隨著柴火的炙烤,漸漸地……
滋滋……
那火冠雞身上的熱油不斷冒出,滋滋作響,那晶瑩的熱油沿著滑嫩的雞皮緩緩流下,隨後滴落在火堆之上,發出嗤嗤的油爆聲。
不僅如此,腌料也漸漸發揮作用,以蒜香及蔥香為首,香味瞬間瀰漫向四周。
「好香啊!徒兒竟有如此手藝?」
這噴香的肉味引得雲朵之上的諸葛睿口齒生津。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採用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小胖墩此時聚精會神地翻烤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一句。
這練武咱兒可能弱一些,但若是講到吃,那小爺絕對是專家教授級的!
隨著時間推移,火冠雞身上的熱油不斷冒出,噴香味也越來越濃,甚至引來了不少野獸暗中窺伺。
諸葛睿不知咽了多少次口水,忍不住催促:「徒兒,為師認為雞肉已熟!」
「師父,您再等等,俗話說的好,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木流星有理有據地駁回了上方的催促。
諸葛睿無奈,翻身躺下,俗話還說了,眼不見心不煩。
眼見那肉香味已經到達了頂峰,此時雞肉也烤的外焦里嫩,恰到好處。
木流星眼疾手快,立即拿起刷子再上了一層油,隨後取出研磨好的孜然粉均勻地撒在雞肉之上。
就在火溫與孜然粉碰撞的那一刻,一股比肉香味還要濃郁的香味瞬間爆炸開來,濃烈的香氣也瞬間鑽入了諸葛睿的鼻中,使得他不自覺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不止是他,就連暗中窺伺的野獸們都口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
木流星撒了孜然粉后,將火冠雞迅速翻轉一圈后,迅速取下,畢竟這孜然粉容易糊,不能翻烤太久。
做完這一切后,這烤全雞終於製作完畢。
他這才吆喝道:「師父,起來吃肉啦!」
諸葛睿早已經被這肉香饞的口水四溢,聽到呼喚后,他的腦子都不用思考,身體第一時間便迅速躍下了雲朵。
此時天色已暗,太陽又將落山。
「徒兒,你離為師那麼遠作甚?快快過來!」
諸葛睿發現木流星舉著烤雞離自己老遠,急忙催促一聲。
「師父,馬上又要天黑,可這獸山的夜晚又寒風刺骨,您看……」
此時的木流星竟舉著烤雞談起了條件。
諸葛睿眼睛一眯,問道:「好小子,你威脅為師?」
「徒兒怎敢,只不過是等價交換罷了!師父如此身份,應該不會強搶吧?否則外界豈不得笑話師父恃強凌弱,苛責徒弟?」木流星打了個哈哈,將諸葛睿瞬間架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
諸葛睿恨得牙痒痒,耐下性子問道:「那你說為師該如何幫你?」
木流星立即說出:「簡單啊,只需師父輕輕兩揮手,大雲作床,小雲作被,讓徒兒也享受享受唄?」
「行!為師答應了!」諸葛睿點了點頭。
可木流星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狠角色。
無奈之下,諸葛睿只好輕輕揮手,頓時有兩朵雲彩落了下來,大小與自己的差不多。
「師父,您再將雲朵往下落點,徒兒跳不上去!」
木流星再次提出要求,因為這雲朵懸於半空中便不再下落。
諸葛睿滿頭黑線地再次招手,白雲再次下落,距地面僅有一尺之多。
木流星這才滿意地走了過來,順便撕了個大雞腿向諸葛睿遞去。
諸葛睿懷著憤恨的心情一口咬下,隨即眼睛一亮。
「美味啊!嘖嘖!」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不知吃過多少山珍海味,此時竟被一隻烤雞腿給折服了。
木流星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也撕下一個雞腿,準備大快朵頤。
諸葛睿突然制止了他的動作,「徒兒且慢!」
木流星立即將拿著雞腿的手背朝身後,問道:「師父何意?」
「非也非也!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為師之腹?你現在應該先吃雞冠!」
諸葛睿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木流星儼然不相信,「為何?」
諸葛睿苦口婆心地解釋道:「這火冠雞為何叫火冠雞?自是因為它長久以來所蘊養的日月精華全在這火雞冠中,徒兒若是將其食下,對修鍊大有裨益!」
木流星早已信了七分,又看諸葛睿的神情不似作假,這才將雞腿遞給了諸葛睿,自己則扭下雞頭,抱著那火紅的大雞冠啃了起來。
雞身上最難吃的部位,恐怕就是這雞冠了,難以入味不說,本身又如同嚼蠟,幸得先前腌的到位,否則此際定然難以下咽。
諸葛睿死死地盯著木流星將整個雞冠全部啃完后,趁其不防間,伸手便將叉子上的火冠雞拿了過來。
木流星頓時怒喝一聲,「諸葛老頭,你居然明搶!」
「徒兒既已吃不下,又何必舉在手中,徒增負擔?」
諸葛睿不以為意,反問道。
「誰說我吃不……嗝,吃不下……嗝,嗯?嗝……這是……嗝……是怎麼回事?」
木流星欲要反駁,卻打起了嗝,頓時有些懵逼。
諸葛睿大口大口地啃著雞腿說道:「徒兒有所不知,這獸山的野獸與尋常家禽不同,它們的肉中蘊含精氣,若是修為不夠,吃一小塊就飽了!徒兒方才所吃的乃是火冠雞身上精氣最多的雞冠,自然就飽了!」
「什麼?諸葛老頭,你卑鄙!」
木流星這才知中了計,看著噴香的雞肉慾哭無淚,懊悔不已。
「兵不厭詐也!」
諸葛睿似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舉著烤全雞大吃特吃,放開了吃,敞開了吃,坐著吃,站著吃,躺著吃。
木流星看得口水四溢,卻腹脹難耐,他的心猶如在滴血一般。
他一氣之下,便撲向那剛剛得來雲朵小床,尋思找些安慰。
咚!
可這白雲非但沒有接住他,反而穿過了他的身體,他也應聲摔了個狗吃屎!
「什麼情況?」
他愣了,匆匆爬起,為什麼白雲沒有接住自己?
「徒兒有所不知,這雲朵豈是想上便上?需領會天地規則后,方能上去!」
諸葛睿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
「天地規則?怎麼領會?」
此時木流星的心裡生出了一股不好的念頭。
諸葛睿笑眯眯地說道:「也不難,等徒兒到了天命境后,自能領會!」
木流星登時血壓一高,差點沒昏死過去。
他輸了,輸的一無所有,得來的雲床是假的,好不容易捉來烤好的火冠雞也入了他人的腹中,套路啊,全是套路!
「諸葛老頭,我跟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