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峰走後,木流星才是跑了出來,看著空曠的街道微微發獃。
柳如眉輕輕拍打了一下木流星腦門,調笑道:「偷看了這麼久,捨不得吧?」
木流星佯裝高興道:「才沒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木老頭總算走咯!」
一旁的諸葛睿一挑眉,朗聲說道:「徒兒,還不迎為師入府?」
木流星連忙諂媚上前,扶著諸葛睿進府,邊走邊問:「師父,你說木老頭半年內有災禍是不是真的,是什麼災禍?」
諸葛睿微微一笑,回了六個字:
「天機不可泄露!」
木流星「切」了一聲,「不說便不說,自己走吧,又不是走不動!」
他說著便甩開了諸葛睿的手,自己上前先走了。
諸葛睿也不惱。
倒是柳如眉上前問好,「柳如眉見過諸葛先生!」
諸葛睿盯著柳如眉的印堂,臉色一凝,隨後掐指一算,搖了搖頭,「卿本佳人,可惜天意弄人,時也,命也!」
柳如眉卻臉色輕鬆,輕聲回道;「早已看淡了!」
隨後她向諸葛睿告辭一聲,便回百花院內去了。
劉能則將諸葛睿帶到了一個名叫靜氣閣的院子,介紹一番。
「王爺早有安排,這靜氣閣安適寧靜,離天霸殿也近,適合先生居住,先生就在此住下,我會安排幾個下人供先生差使,先生有何事,叫下人傳喚我便是!」
諸葛睿有些疑惑道:「天霸殿?」
劉能說道:「是世子的院子,世子自己起的名,望先生不要見笑。」
諸葛睿笑了笑道:「有趣有趣!」
隨後劉能告辭離去。
諸葛睿稍微修整一番,便拿著一張白紙,朝天霸殿而去。
此時木流星正坐院子里,地上擺著一堆約一寸長短的方形木塊,他正聚精會神地用小刀雕刻。
諸葛睿有些好奇,走上前一看,只見木流星身旁有些已經雕刻好的小木塊,上面刻著一萬、二萬、三萬,還有幾張牌刻了一隻小鳥,有幾張牌刻了東西南北風。
諸葛睿有些好奇地問道:「徒兒雕刻此物,有何用意?」
木流星嘴裡叼著根草,神神叨叨地念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此乃麻將是也,想學嗎?師父,我教你啊!」
諸葛睿確實非常好奇,但卻沒接他的話茬,因為現在若是接過話茬,自己必然落了下風。
只見他微微挑眉道:「我這裡有一份天下版圖,你想不想知道你所處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在武國之外天下又有多大?」
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紙張。
木流星頓時眼前一亮,激動道:「想知道,想知道,快告訴我!」
畢竟這個問題整整困擾了他五年了,他的確想知道自己到底是穿越回了古代,還是穿越到了一個異界大陸,若是穿越到古代,那如今是一個什麼朝代,若是穿越到了異界大陸,為何外界流傳的都是李白杜甫的佳作。
諸葛睿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也不說話,徑直走進堂屋,坐下並翹起了二郎腿。
木流星本想追進堂屋,但追了一半,忽然停下,似乎懂了些什麼,喚來下人,命其端杯茶過來。
不一會,下人托著一杯茶急忙跑來,木流星接過茶杯,這才是走進堂屋。
只見他咚咚一聲便跪在了諸葛睿面前,把茶杯雙手遞向諸葛睿,說道:「徒兒木流星,拜見師父!」
諸葛睿笑眯眯地接過茶水,一口飲盡,說道:「好,好啊!徒兒思維敏捷,確是金玉良才!」
隨後他將木流星扶起,坐於旁邊。
木流星急不可耐地問道:「師父,您看師也拜過了,是不是該講講這天下版圖?」
諸葛睿這才是展開了手中白紙,白紙上沒有其他,正是木流星昨日在酒樓所調侃的那個歪歪扭扭的圓形。
難不成這就是天下版圖?
木流星一看,細想自己昨日的大言不慚,登時面色彤紅,他奶奶的,丟人丟到家了!
此時諸葛睿坐於他的堂屋之中,可不就是丟到家了嘛。
諸葛睿見其面色,心中大悅,這才緩緩講述。
一千年前,天下紛亂,一位名叫綦琳琅的人突然崛起,隨後一統天下,將世界號為琳琅大陸,而自己則號為琳琅大帝,他武功蓋世,據傳聞離傳說中的境界僅差一步之遙,又精於治國,那時百姓安居立業,天下亦是熱鬧繁華。
但好事不長久,琳琅大帝執迷於突破境界,以求長生不死,奈何造化弄人,最終落得個身死道消。
琳琅大帝駕崩后,其兒子綦江帝登基,但綦江帝並不似琳琅大帝一般胸懷天下,而是昏聵不明,荒淫無道,偏執己見,加重賦稅,大興土木,肆意殺戮,枉殺無數賢臣。
百姓衣不遮體,餓殍滿地,屆時起義軍四起,奮起反抗,戰爭打響,血光滔天,經過十年鏖戰,各路起義軍軍臨平天城,綦江帝知其大勢已去,用一席白綾,自縊於臨天殿之內。
本也是好結局,可立誰為王成了問題,各路起義軍意見皆是不合,分配不均,再次大打出手,又經過近二十年的鏖戰,琳琅大陸最終一分為十國,分別是吳、江、越、蒙、高、武、燕、苗、唐、趙、魏。
吳、江居東北,越居正東,蒙、高居東南,武、燕居西北,苗居正北,唐、趙居西南,魏居九國正中。
後來經過變遷,居於正中的魏國因軍力最盛,想吞併九國,實現一統,卻被九國聯手擊潰,其國土被一分為九併入九國版圖。
至此才形成了如今的九國並立的局面。
木流星恍然大悟,這才是確定這琳琅大陸乃是異界大陸。
諸葛睿微眯著眼,問道:「你這院子起名為天霸殿,也帶個天字,是否在模仿綦江帝?」
木流星深沉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因為天霸動霸tua!」
「什麼?」諸葛睿面露疑惑之色。
「因為天霸動霸tua!」木流星重複了一遍。
諸葛睿也沒再追問,畢竟這個徒弟總是說些聽不懂的話。
木流星問道:「唐朝呢?」
「唐朝在琳琅大陸之前。」諸葛睿說道。
木流星:「那隋朝呢?」
諸葛睿:「隋朝自然在唐朝之前。」
木流星:「那宋朝呢?」
諸葛睿:「什麼宋朝?應該是宋國吧?南北朝時期倒有一個宋國!」
木流星:「那五代十國呢?」
諸葛睿:「???」
木流星急眼了,氣得背出了朝代表:「夏、商、周、春秋、戰國、秦、漢、三國、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國、宋、元、明、清!」
諸葛睿驚奇地看了他一眼,竟能將朝代表完完整整地背了出來,關鍵在於,這朝代表他是很多部孤本的史書中拼拼湊湊才了解到的,而且這些史書如今還在自己手中,那麼眼前這小胖子又是從哪裡看來的?
還有,五代十國、宋、元、明、清是什麼朝代?
「師父,你不會不知道吧?」木流星問了一句。
諸葛睿大方地搖了搖頭,「從未聽聞過唐朝之後還有這些朝代!」
木流星只能作罷,就連天下第一聰明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此事恐怕只有自己才能解開真相,這裡明明是個異界大陸,卻有著唐朝之前的記載。
那麼這唐朝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後他換了一個問題。
「師父,我觀世上練武之風盛行,那武者境界又是如何分類?」
諸葛睿許是講得有些口乾,端起一旁剛添過的茶喝了一口,緩緩講道:「武者境界簡稱武境,共分七境,束髮境、初冠境、丹立境、明通境、天命境、嬰花境以及最為神秘的化神境,七境之中,束髮境與初冠境共分九品,而後面的境界則分為上中下三品,若是摸到瓶頸的上品武者,也可稱為大圓滿,晉陞條件除了肉身、真氣、魂魄之外,大道感悟亦尤為重要,尤其到了後期,欲要突破都要以大道為基石。」
「為何化神境最為神秘?」木流星好奇地問道。
「化神境作為武境巔峰,古往今來破入其中之人少之又少,又無史料記載,自然神秘,
只能聽傳聞,若練至化神境眨眼間便能遨遊天下,且與天地共長生!」
木流星又問道:「那外人如何看出武者實力處於何等境界?」
諸葛睿道:「凡是武者,動手間身上皆有氣機,望氣即可,你身上氣機短且寬,應是束氣境七品。」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天下間不乏奇物可遮擋身上氣機,讓人探不清虛實。如若是自己查探是何實力,可循氣內視自身丹田,束氣境及初冠境只需看真氣濃郁程度便知,若是丹立境,丹田內會衍生一內丹,品級越高,內丹越大!以此類推。」
木流星釋然,又問道:「師父如今處於幾品?」
諸葛睿笑了一笑,又說了六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木流星想了想,最終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切!」
…………
京都皇宮。
密室之中。
本應重病在床的武宗帝卻坐在首位之上。
下方坐著四五人,穿的皆是正兒八經的蟒袍。
一切都透露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武宗帝環顧一圈,率先問道:「燾王為何沒來?」
魏思亮躬身上前,「回陛下,燾王稱身體不適。」
燾王,顧名思義,自然是武宗帝的同胞手足,武宗帝登基后,他便被封為燾王爺,此人素來溫文爾雅,賢明有道,深受百姓愛戴。
「那便不管他。」
「朕最近聽說一趣聞,木峰之子木流星,竟跟風月女子拜堂成親,事後草菅人命,何其紈絝,可就是這麼一個紈絝子弟,卻又在一日之間甄至束髮境七品,倒是有些頓悟的味道。對此,諸位有何看法?」
武宗帝一開口詢問,底下的人就討論開了。
「這木峰本來就桀驁不馴,不將我等放在眼中,如今再多一個木流星,實乃武國大禍!」
「木流星此子,原以為紈絝一些,又是練武廢脈,不成威脅,可如今竟又可修鍊,假以時日世襲為西南王,恐成氣候!」
「西南軍足有三十萬之多,個個強悍,對木峰言聽計從,我等打入其中的探子不消幾日便被拔了個乾淨,此事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可如何智取?」
……
眾人議論紛紛。
武宗帝卻沒有接他們的話,而是問道:「一別十二載,曹青最近可好?」
魏思亮低聲回道:「回陛下,曹大人十二年來未踏出過家門半步,閑時賦詩寫字,武藝卻也沒落下,據聞如今已是丹立境上品。」
武宗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既如此,傳朕口諭,擢曹青再任軍機大臣一職,統管軍機處。」
「嗻!」
魏思亮領了命,就要退出密室。
「等等!若是這日後出了什麼變數……」
武宗帝將其喊住,欲要再交代什麼。
「那曹青上任便是陛下病重時所說的胡話!」
魏思亮機敏地回了一句。
武宗帝笑著擺了擺手,「哈哈哈,你這個老狐狸,去吧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