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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滁州神女的試探

  最先反應過來的李子墟大力拽回她的手臂:“她瘋,但你不能跟著她一起瘋。”


  蕭武宥也轉過頭看她,那眼神裏的意味她太熟悉不過,那是在告誡她不要輕舉妄動。


  李子墟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被白露聽去大半,愈發笑得猖狂:“你們竟然說白露瘋子?哈哈哈,依白露看呐,你們才是瘋子!”


  白露腳下轉著圈擺脫了衙役的扣押,輕盈的步子停到了沈縣令跟前,笑得宛如一朵妖嬈的芍藥:“不然,又怎麽會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甘心淪為賤民……”


  話音未落她又笑著轉到蕭武宥跟前,長長的衣袖掩住了泛白的雙唇,笑容裏隻有一種肆無忌憚的意味:“不然,又怎會連與心上人雙宿雙棲也隻是做夢?”


  在場的人都明白她話裏意有所指卻又不好發作,尤其是被她拐著彎並未指名道姓提到的兩人。


  裴南歌本就不喜歡白露,此番更是對她嫌惡萬分。


  白露身為南譙縣人,知曉縣令父子的糾葛不稀奇,但蕭武宥卻是從未來過南譙的大理寺司直,白露卻正中蕭武宥的痛腳,這種詭異的巧合讓身為女子的裴南歌越來越忐忑不安。


  盡管如此,她仍將臉頰的笑意揚得燦爛,將嘲諷勾勒到極致:“我倒不覺得你是瘋子,相反,你的神力也好、巫術也罷,我都是甚為敬佩,所以,你不若就拿我試手,也好教他們輸得心服口服,如何?”


  白露斂起笑意陷入思忖,她妖媚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裴南歌,一步一步地緩緩朝她走來。


  裴南歌的心裏擂著鼓,鼓點裏有半分驚懼半分好奇,但她並不打算就此低頭,她相信正如娘親曾經所言,仁慈的神明不會將神力賦予邪惡,她也相信正如爹的教誨,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會有越多的蛛絲馬跡。


  突然間,一具高大的身軀擋在了她的麵前,把她和白露焦灼的對峙隔離開來,她認出那灰色的衣袍正是沈銘斐。


  他駕輕就熟地卸下手中的鹿皮手套丟到一旁,佯裝羨慕道:“在下也對此等神術向往已久,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如小娘子將那咒文教予在下,在下一定知恩不忘報。”


  說完他還朝著白露眨了眨眼,看起來就像他真的熱衷於這些怪力亂神之事。


  白露用看怪物一般的神情望著沈銘斐,又用同樣的神情將裴南歌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郎君對這位小娘子真是心疼得緊,白露瞧著你們好生般配,隻可惜……你隻不過是個下作的仵差,哈哈哈!”


  裴南歌原本隻是惱她口不擇言地歪曲二人的情誼,但聽到這種詆毀沈銘斐的言論後,心裏的厭惡已是抑製不住地想要找個缺口突出重圍。


  於是向來沒有受過什麽委屈的小妮子做了一件最簡單也最粗暴地宣泄情緒的事--她隨手就從腰間扯下裝著銀錢的錦囊,想也不想地就往白露臉上砸去。


  白露哪曾料到裴南歌竟然采用了這般原始的方式來報複,等到回過神來就發覺右臉頰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記,登時紅腫了一大片。


  眾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著裴南歌,倒是被砸中的白露捂著半邊臉依舊笑得開懷:“你讓我拿你試手,我就非得拿你試手麽?哼,我偏不!不過你們既然這麽想看我殺人,那我就殺給你們看,唔……不如今天就在城東燃一場大火好了。”


  “城東什麽地方?你要殺的是誰?”裴南歌冷笑著睨她一眼,對於白露這種故弄玄虛的騙術滿是不屑,“我可不信長成你這模樣的人還能是神女。”


  按說這本來是一句對女子容貌的直白攻擊,但白露卻忍得不著痕跡:“怎麽?你以為從我這裏問出人的名字你們就等護著他不讓他死?我勸你別妄想了,好,我告訴你,要被燒死的那個人住在東城巷尾,可我不想告訴你們他是誰。”


  裴南歌瞪了白露一眼也跟著笑起來:“我明白了,原來神女是憑運氣殺人。”


  白露卻不中招,隻是冷笑了一聲道:“我再好心提醒你們一句,若是要去救人呢,就得快,否則呀……可就來不及了呢。”


  女子的嬌笑充斥著整間屋子,白露看似嬌小的身軀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沈縣令聞言立即遣了衙役前去東城巷一探究竟。


  白露見狀更是洋洋得意:“白露現在有些困了,想去補眠,諸位這次可得將白露看緊了,可不能再讓白露一不小心得逞呐。”


  “那是自然,”裴南歌仰著臉淺淺一笑,反手就將白露的手腕背扣在身後,再稍稍一用力就見白露疼得齜牙,“這次由我來盯著你,你我皆是女子,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


  白露斜了眼裴南歌,使勁掙了一番後終於還是沒能掙脫裴南歌的鉗製,撅著嘴就往門口走去。


  沈縣令又趕緊命了衙役將白露押回大牢,順便囑咐他們照顧好裴南歌。


  “李子墟,”蕭武宥注視著裴南歌離去的方向,朝新近的大理寺評事揮了揮手,“你隨她們一同去,切記不要放過一絲線索。”


  李子墟拱手退下,疾步跟上了裴南歌的步子。


  “沈縣令,蕭某還有幾件事情想拜托二位,”目送了裴南歌他們離開後,蕭武宥的目光落回到沈縣令父子倆,“請立刻派人去查查死者生前常與什麽人來往又得罪過什麽人。”


  “大理寺的人查案都是這麽主次不分?”沈銘斐倚在一旁,日烏的光暈在他身上鑲上一層暖意,可他看向蕭武宥的眼神卻是冰冷疏離,“難道你們不應該在來殮房之前就打聽清楚死者的身份?”


  “米鋪老板何寡婦,早年喪夫後接手米鋪生意,但她生性招搖不知檢點,曾與城中多位男子糾纏不清。”蕭武宥說出這些的時候依舊帶著笑意。


  “這些是蕭某在來這裏的途中打聽來的情況,但還需要更具體的細節或是更確切的證據,例如何寡婦究竟與哪些人糾纏不清,又有誰恨不得她早歸黃泉。” 蕭武宥和煦的麵龐絲毫不見惱怒,這樣的風度哪怕是沈銘斐也不得不自愧不如。


  沈銘斐扯動著唇角發出一聲輕笑,再度抬頭去看蕭武宥的眼神已不見輕蔑,卻依然有若有若現的敵意:“恨不得她早歸黃泉的,大多是那些人的家眷。”


  蕭武宥唇角淺淺牽動,光暈裏留下他錦袍翻飛的俊逸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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