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到洛陽城

  陸清河點頭：“真是巧了，不知你們去揚州何處？我們是去無極山莊。”


  陸清河書卷氣很濃，長相又十分斯文，說話、做事溫和，令人如沐春風，很容易給人留下好印象。秦拂月聽他說也是要去無極山莊，有些驚訝，但是也不反感，這陸清河一看就是個良善的人，倒是那個黑衣少年看著不好相與。


  衛庭聽了笑著答道：“在下昆侖派衛庭，這兩位是我的師弟師妹，我們是去無極山莊賀壽，難道陸兄也是去賀壽？”


  陸清河聽他說是昆侖派的，笑了：“今日能結識到昆侖派的朋友，是我的榮幸。”然後向他們介紹另外兩人：“那個穿黑衣的男子是我好友，謝嘉，我們同是長安人士。另一個白衣少年玉冰，一個人出門闖蕩江湖，前幾日遭了小偷，所以現在跟我們一路。”


  衛庭上去攬著陸清河的肩說道：“陸兄，既然我們都是去無極山莊，不如以後就結伴同行。”


  陸清河點頭應下：“自然聽衛兄的，看這天氣已經沒剛剛那麽炎熱了，不如我們上路吧，萬一晚了進不了城就麻煩了。”


  兩輛馬車上了官道，一前一後，前麵是秦拂月他們，後麵是陸清河等人，道上隻聽得沉沉的馬車滾動的聲音。偶爾經過一些商隊和騎馬的人，但總的說來，車道在太陽的炙烤下有種沉悶的寂寥。


  秦拂月想著那兩個男子是長安人士，顧洵也是來自長安，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出那兩個人的身份，便問道：“師弟，你以前也居住在長安，這兩個人你聽說過沒有？”


  顧洵想了一會：“京城陸家、謝家皆是名門望族，陸家在朝多為文官，以右相馬首是瞻，謝家人以饒勇沙場而聞名，當朝護國大將軍就是謝家族長，這兩個人能代表兩家去無極山莊祝壽，應該是族中嫡係。”


  秦拂月現在才思及無極山莊，無極山莊是什麽地方？莊主又是什麽人？便好奇道：“這無極山莊很厲害嗎？”


  外麵趕車的李管家聽見了就嘲笑秦拂月：“秦姑娘，你還是秦掌門孫女呢，這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秦拂月見李管家也插進來笑自己，有些惱了：“好好趕你的車，再多話小心我一腳把你踢下車。”李管家聽了哈哈大笑。


  衛庭也很不厚道的附和李管家：“小師妹，你這樣可不行，什麽都不知道就出來混江湖，要是上官盟主知道你連他是誰到不知道就跑去給他賀壽，非氣得直接升仙不可。”


  原來無極山莊的莊主就是現任武林盟主，雖然秦拂月在名門正派長大，但她根本無心這些事情，爺爺也竭力保護她不跟外界接觸，讓她無憂無慮地長大，天天不是在煉藥就是在看書寫字，要不就是鑽研美食。哪裏會知道還有武林盟主這回事？更不知道武林盟主是誰了？至於為什麽右相和護國大將軍要去給武林盟主賀壽，那是因為這大夏朝的名門正派與朝廷相處甚好，也很和諧，一派祥和景象。


  後邊那輛車是黑衣少年在車外趕車，車內兩人坐著在聊天。玉冰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陸清河：“陸大哥，那幾人是昆侖派的？”


  陸清河點頭：“昆侖派偏居西南青城附近的伯山之上，行事低調，但實力不容小覷，而且他們為人正氣，可以放心結交。”


  玉冰點點頭：“有陸大哥在，我才不擔心壞人。”


  陸清河笑了笑：“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父母幾天沒找到你怕是急壞了。”


  玉冰嘟著嘴不高興：“我不回去，他們根本就不關心我，要我娶個我都不認識的人。”


  陸清河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你能躲到什麽時候？”


  玉冰問道：“我要找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過一輩子，那樣才會幸福，陸大哥會願意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


  陸清河失笑：“還沒有娶回家怎麽知道自己就不喜歡呢？”


  玉冰盯著陸清河：“萬一你喜歡一個女子卻被父母逼著去娶別人你也不反抗？”


  陸清河搖搖頭：“沒有那一天。”陸清河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責任，他不能像玉冰那樣因為心中對愛的向往就去拋開這些，他的父親對他寄予厚望，陸氏一族的擔子遲早會落在他的肩上，他無法反抗，無法逃避。他很羨慕玉冰隨隨便便就敢離家出走，就敢抗議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因為他不能，他的人生早已注定好了，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一生為陸氏一族的昌盛而殫精竭慮。


  馬車依舊在道上緩緩前進，經過了山林、荒地、田野、人家，慢慢地可以看見不遠處得城門了，門頭三個大字“洛陽城”。進了城，一片繁華景象，街道也十分幹淨，他們往城中駛去，停在一座客棧處。


  這個客棧裝修得很別致，進了門是大廳，櫃台前是一個長相豔麗、頗有餘韻的老板娘，見一行人進了店，熱情地上去問道：“幾位客人是來住店還是吃飯？”


  衛庭答道：“既住店也吃飯，一共要七間上房。”


  那邊的玉冰笑嘻嘻地對陸清河說：“陸大哥，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流了很多汗，我們還是先回房間收拾一下再來吃飯吧。”


  陸清河溫和地點點頭，對衛庭說：“衛兄，我們先回房，等會兒一起過來吃飯，如何？”


  大家都沒有意見，秦拂月也是渾身汗黏黏的，回了房間就讓小二準備好洗澡水，脫了衣服就跳進去，泡在溫熱的洗澡水裏，秦拂月覺得原來幸福也可以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件事。一邊泡澡，一邊打量了下房間，雕花木床上掛著一頂青色的帳子，榻上一床淺綠色牡丹花紋的被子，床邊有一個紅木的梳妝鏡，房中還放了一個小圓桌，桌上放了一個插著幾枝百合花。房間裝扮得很雅致，看來老板娘是個懂得生活藝術的人。


  抹幹身上的水珠，就從包裏拿出一件杏色蝴蝶裙換上，因天氣炎熱，便隻用一根銀鳳鏤花長簪把一束長發高高綰起，舒了口氣，今天在路上可是熱壞了。


  門外二師兄敲門喊秦拂月去吃飯，秦拂月把裙子扯整齊了就出了門。幾個人要了一間雅室，秦拂月搶著要點菜，衛庭故作高冷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幼稚。”


  秦拂月還沒來得及瞪他，另外三個人過來了，衛庭拉著陸清河坐在他旁邊，說兩人今日要一起喝個痛快，陸清河笑著沒拒絕。玉冰自然緊緊跟著陸清河坐下，於是那位黑衣少年坐在了秦拂月的旁邊。一坐下，秦拂月忽然覺得身邊的空氣低了好幾度，真是個移動冰山，不過夏天跟他在一塊蠻涼快的。


  秦拂月拿著菜單問左邊的顧洵喜歡吃什麽菜，顧洵笑笑說讓秦拂月隨便點，秦拂月拿著菜單有些為難，隨便點的他要是不喜歡吃怎麽辦？想了想就點了些中規中矩的菜，衛庭就在那叫小二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