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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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
天鵝灣別墅里。
三樓，經過特殊改造的隔音房裡。
「咚咚咚咚！」
只穿著短褲的何殊正在地面跳動著，一邊高速的揮舞著拳擊，一拳拳兇猛擊在巨大的懸挂沙袋上，那沙袋搖搖晃晃著，每受一擊均是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過何殊似乎並未盡興，他幾乎沒有出什麼汗水，甚至連喘息都少有，哪怕這拳擊他已經打了一個小時。
「咚咚咚！」
何殊猛然揮拳，一拳生猛落在那裝滿鐵砂的沙袋上，隨即面前這個兩百公斤的沙袋整個脫鉤而出，重重飛了出去，撞在了特殊加護過的地板上。
「咚！」
地面發出一聲悶響，何殊也結束了拳擊。
事實上，沙袋裡裝什麼填充物完全取決拳擊手，並非越堅硬越好，尋常人或許只要鋸木屑或者沙子就好，而何殊這般的變態，即便裝上鐵砂也沒有多少感覺。
他停下了拳擊，就慢條斯理的朝著一側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解著手上的灰色束帶，他將束帶放進抽屜后，這才開了門。
房門一打開，他便看到了蹲在門口徘徊的幾隻貓咪。
這幾隻貓咪可能擔心何殊死在房間里，所以何殊一進拳擊室，它們就一直在門外等著。
何殊開了門，也沒有再關去房門，這個拳擊室，沒一會便會成為數只貓咪打架的地方，當然，這些都沒有所謂，因為只要在家裡，就不可能阻擋貓前往它們所嚮往的房間。
何殊走到三樓客廳陽台，看了眼樓外行道上遠去的大媽，這才扭了扭頭朝著浴室走去。
沒多久，清洗一身的何殊就走出了小院，繼續拿著小小的水壺開始澆水……
他一臉平靜，心跳也頗有沉穩，只是隨著城市陽光偏照開的時候，附近隱約傳來了徐徐的鋼琴聲。
那是隔壁三棟的小孩，他在練琴。
何殊見過那個小孩，他有一雙小小的眼睛……還是個單眼皮……
「喵。」這時，一隻貓歪著頭看著小湖裡游來游去的魚，甚至膽大的伸著軟萌的爪子抓著.……
「.……」何殊看著面前的一幕，突然抽著嘴說道，「上次小紅是不是被你抓死的？」
「喵。」貓咪擺著爪子在水面抓著，但是一觸水，它又甩了甩手，就這麼擺著尾巴盯著游來游去的魚，似乎將那小紅魚當成了點心.……
它似乎完全沒有什麼覺悟，也無視何殊的責問。
「走！」何殊沒好氣的朝這隻貓喝道，然後他就邁步走進房間。
時間靜靜，何殊又開始了他新的一天。
可能這一天如同過去無數天一般，都是相同的模式，都沒有任何驚喜.……
沒有任何心跳。
但是何殊很享受這般生活。
其實曾經何殊以為隨便選一個女孩，反正都要有個伴，隨便一個.……只要處得來就好了，只是現在何殊有了自己的選擇。
這樣冷寂無聊的生活，便是他的選擇。
至於後來那電話號碼，何殊終究沒有撥出，也沒有任何的相約，他依舊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過著自己的小小日子。
歲月無邊，也許這樣的歲月更適合他。
回到房間，何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便端水又坐在了沙發邊，然後繼續取著書籍看著。
他所閱讀的書籍涉獵極廣，從心理到生理，從生物到植物，從名人傳記到旅遊指南，從婚戀交友到情感故事.……
或許對於他來說，純粹是用這些來打發時間而已。
閱讀使人升華，讀一本書，就像與作者在對話，你能感受作者的態度，作者的品味，甚至作者的心情，作者的世界觀……
也許在無盡時光里，你甚至會因為字字句句而受到絲絲影響。
何殊捧著書就這麼又是從早坐到傍晚，然後他再度起身離屋，朝著咖啡店而去。
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時間點，在固定的咖啡座，幽光照耀的角落，何殊繼續面無表情的看著玻璃牆外的街道風景。
遠遠的風景燈光在某個時間炸起，世界頓時就又明亮了起來。
那些燈光映在何殊的眼眸里，星星點點，頗有璀璨。
何殊點著手轉著咖啡杯，他雙眼平淡的看著城市燈光，似乎連心跳都在這般無意的歲月里停滯了幾分。
只是何殊看著街道的雙眸輕輕抖了抖，卻是發現了街道遠遠的地方.……似乎發生了爆炸。
夏國城市爆炸，這可不是小事，因為夏國對這些管制武器可是嚴肅得很，尋常人別說炸藥了，可能買個爆竹都得進行登記，所以很顯然，製造事件的不是一般人。
可惜何殊已經遠離是非之外，所有的事他都不想參與，除非這場爆炸能毀掉他所居住的地方.……
不想那爆炸才閃爍光芒，頓時一道墨綠色的煙霧便遠遠從那街道源頭開始傳出。
同一時間，一聲聲警報迴響在整個地下城。
「.……」何殊瞳孔一縮，然後他放下咖啡杯，起身朝外走去。
他步履快速，沒多久就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不過此時，他的車邊，有個身影正在不停徘徊。
何殊挑了挑眉，卻是看到了走來走去似乎在等人的姜妍。
姜妍一見何殊走來，她頓時一喜，然後邁步走到何殊身前，「我找了你好久啊……」
「是嗎。」何殊自顧自的坐進車裡，「有事？」
「沒事.……」姜妍尷尬的看著何殊，一邊反應過來，掏著錢包說道，「那天那個什麼.……醫藥費.……」
「不用。」何殊嘶地褪上車窗，然後他就轉著眼準備駕車離開這個地方。
姜妍愣在原處，一時進退不得，尷尬萬分的看著何殊駕車離開，卻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何殊雙目無神，毫無在意姜妍的難堪，就這麼駕駛著車輛離開。
只是他的車輛行駛過一輛黑色麵包車的時候，他眉頭挑了挑，又將車悠悠停了下來，最後，他將車往後倒了倒，停在了麵包車的旁邊。
何殊靜靜坐在車裡歪了歪頭，他抽了抽鼻息，就這麼邁步下車。
而不遠處，姜妍還杵著原地，瞪著一雙大眼看著何殊，似乎不明何殊所要為何。
何殊走到哪麵包車后，他抬手抓在了後車廂的門把上，然後猛然用力一拉。
「咔轟！」
整個車門就被何殊硬生生拉扯丟到了一側，車門『咚』
一聲悶響直接砸在了牆壁上，並乾脆利落的滑到一側，嚇得姜妍身體又是一跳。
不過這時，何殊看向麵包車裡，卻是看到了兩個男子，還有一個爆炸裝置。
那兩個男子本在連接裝置，不料何殊來這麼一出，他們亦是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男子抬手摸向腰間，就想拔起腰側的手槍.……
無奈他身體顫抖著，最終卻是時分僵硬的垂下手，邁著古怪的步子走下車廂。
而何殊看著兩個男子走下車廂，他眯了眯眼看了看那車廂里的爆炸物，這才轉頭看向兩個男子。
那兩個男子瞪著眼看著何殊，雙眼似乎頗有血絲，身體竭力反抗……
可惜這沒有半點用處，何殊也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一個揮拳打在一個男子的肋部，又一個揮拳打在另一個男子的肋部，接著他無比乾脆利索的抬腳踢在了一個男子的小腿上。
「咔咔咚！」
一聲聲脆響迅速傳來，那兩個男子身體一搖，然後身體就飛了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
他們瞬間恢復了身體的控制能力，但是肋骨被何殊打斷並扎入臟器，所以兩人甚至慘叫都未能大聲，只是嘴口吐著滿是氣泡的鮮血，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唔唔咯咯著，看上去彷彿受了虐待似的。
何殊打量著面前的兩個男子，然後他翻著手機撥通了沈雲的電話。
「我喝咖啡的百貨地下停車場，我等你十分鐘。」
說完，何殊就掛去了電話，邁步走進麵包車後車廂。
他歪著頭看著車后廂里的炸彈，卻見那炸彈上有著四管注著墨綠色液體的玻璃管。
而炸彈上的時間正在倒數，預設的時間為半小時。
何殊看著那閃爍的數字，然後他又邁步下車朝著兩個短腿捂胸的男子走去。
「你……」其中一個男子吐著滿是氣泡的鮮血，抖著身體看著何殊說道，「你……」
「啊！」這時，遠處的姜妍嚇得又是一聲尖叫，然後她頭部一搖，就這麼倒了下去，卻是直接昏了過去。
「.……」何殊轉著頭看了眼姜妍，他又轉回頭蹲在地上，抬手檢查了一番男子的衣裳。
他從男子衣裳里掏出一把手槍，還有一個身份證明。
「卡茲。」何殊單手檢查著手槍，他褪去彈匣看著彈匣里的子彈，然後又卡茲裝上彈匣，細細的看著手裡的手槍，「軍武制式.……」
言語這般，何殊挑眉看向男子，並用手槍槍口挑開男子耳上的通訊器。
這時，那細小的通訊器里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阿文，你那什麼情況了？說話！」
「沒情況。」何殊取著通訊器別在耳側，他看著面前迷離雙眼呼吸艱難的男子，對著通訊器說道，「只是肋骨斷了兩根，其中一根扎穿了胸膜，扎進了肺組織.……接下來他會血胸、氣胸、皮下氣腫、咯血……還有呼吸困難，但是.……一時半會，死不掉。」
「你是誰？」通訊器里，男聲嚴肅的說道，畢竟他沒有聽到任何警鈴的聲音，而正常情況來說.……
城警可不會這般『殘忍』。
「我是你爹。」何殊冷冰冰的說道，「你最好別來惹我.……」
說完，何殊摘下通訊器，雙指一撮，捏爆了彷彿耳塞一般的通訊器。
做完這些，何殊轉著手槍看著面前的男子，他掂量著手槍的重量，頗有幾分感慨。
他已經不摸槍很久了。
這時，一臉特殊車輛閃爍著紅藍燈駛地下停車場。
車停之後，沈雲大步下車，他老遠就看到現場的情況，頓時臉色一沉，不過他撇頭看向麵包車裡的炸彈，嚇得趕忙朝著身後助手喊道，「通知拆彈專家！快！」
「咔！」何殊打上手槍保險，隨手將手槍丟在地上，他起身看向沈雲，卻是搖著頭朝著自己的車輛走去。
「這次……」沈雲臉色暗沉的看著兩個半死不活的男子，便朝著何殊說道，「這次謝謝你了。」
「不用謝。」何殊目光平淡的說著，然後無所謂的朝車走去，「我只是不想他們毀了我以後喝咖啡的地方。」
「.……」沈雲頓時一愣，似乎沒能理解何殊的思路。
不過這時，唐嫣驚訝地叫道，「舅舅！不是……長官，這裡有個昏迷的市民……」
「你認識？」沈雲轉頭看向何殊頗有示意。
「不。」何殊徑直朝著車輛走去，沒有回頭絲毫，他坐進車裡，就駕駛著車輛行駛離開。
頻率不同的倆個人，即便再有緣分，也不過一場意外。
對於何殊來說，姜妍是不是世界另一端的人.……其實這不重要，或許重點在於，何殊對她並不來電……
何殊已經不想再去接觸一個，或者認識一個，或許珍惜一個，不會讓他有些心跳的人了。
只是心跳這種東西，要怎麼形容呢。
或許你乘坐地鐵意外遇到一個『一見鍾情』，或許你走在路上也曾『見色起意』，或許……
何殊將車悠悠行駛過廣場，在一陣陣的警鈴大作的城市街頭，他側著頭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所以故事的最後，他將車停在了城市廣場的街道一角。
這街道的另一頭，是喧鬧的城市廣場，只是此時城市廣場里人來人走，不少人受到空鳴驚擾，均是腳步匆匆。
而廣場一側，一個衣裳綠色小裙的女孩正悠悠揚揚的拉著小提琴。
她似乎沒有受到空鳴警報的影響，而是徐徐悠悠的演奏著一首名為《森林之歌》的曲子。
女孩的氣質很好，身材纖細，一頭長發輕輕垂著，那綠色小裙隨著她身體的輕輕搖動而絲絲搖擺。
車裡，何殊正靜靜看著她。
曲畢人散，長發女孩亦是收起了小提琴，收起地上的琴盒，離開了這個人來人走的廣場。
何殊看著她離開，他點著手指，亦是啟動著車輛，將車朝著自己的來處駛去。
他回到別墅，靜靜坐在一層大廳許久，這才又來到三層的拳擊室。
這間拳擊室是他找人特意裝修的，有著很好的隔音墊，只不過何殊打量著滿地的破損沙袋，他歪了歪頭，便散著眉頭思索著。
他迅速扛起幾個沙袋堆好，頓時這一間拳擊室就空了出來。
而此時，城市外的空鳴警鈴也就悠悠停了下來。
何殊側著頭看向天空，又看了看空空的拳擊室，他打量著拳擊室，就輕輕點了點手比劃著，似乎準備在拳擊室里放一個桌子.……
只是這時，兩隻打架的貓咪一跳一躍，卻是在地毯上蹦噠的無比歡快，彷彿把這個地方當成了草原。
「.……」何殊看著兩隻貓像馬一般跳來跳去，他抿著嘴想了想，自顧自的言語說道，「小提琴……世界三大樂器之一……由三十多個零件組成.……最難學習的樂器……你們覺得我學的會嗎？」
「喵！」一隻貓衝天撲起，卻是高估了自己的飛撲能力，直接一個狗撲食，然後重重撞在地毯上，根本沒有撲到它的目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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