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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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妍目光所及，均是恍惚燈光，也不知是那衝擊讓她脆弱，還是事故讓她心慌，她嚇得滿臉肌肉抽搐著，倒是第一眼看到了車裡平靜看著她的何殊。
所以她趕忙跑到何殊車前，朝著何殊大喊，「幫幫我啊！幫幫我啊！」
「.……」何殊看著面前的一幕，他不屑地低著頭，言語清冷自顧自的說道，「又死不掉.……緊張什麼.……」
只是何殊陰測測的垂著眼看著姜妍的恐慌模樣，他藏藍色瞳孔一縮，最終還是解開安全帶，邁步走下車。
他一下車，姜妍就趕忙拉在他的手臂上，朝著他喊道，「瑤瑤啊！」
「.……」何殊看著姜妍，眼見她雙眼驚恐，就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別怕.……沒事的.……」
說著，何殊來到車邊，檢查了一番謝瑤瑤的身體，就將謝瑤瑤抱到一側。
這時四周已然聚集著一些行人，許多人觀望著，或許只將這場事故，當成飯後的談資。
何殊將謝瑤瑤的身體抱著放進車裡，然後他看著滿臉緊張的姜妍說道，「你上車等我。」
「哦哦哦……」姜妍嚇得六神無主，眼見何殊這般話語，就坐進了何殊的車裡抱在謝瑤瑤的身邊。
何殊看了眼四周的行人，與那橫路的車輛，他扭了扭手，然後走到車邊抬起了雙手，開始推車。
如今對於何殊來說，推一輛車到底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何殊在一眾人的注視下，倒是獨自將擋路的車推到一側。
接著，何殊又朝著另一輛車走去。
這時，一邊的行人男子突然走出，他亦是搭把手跟著何殊一起推著。
沒有言語，沒有什麼動員鼓舞，這男子一加入，另外一個乾瘦的青年亦是快速搭手，幾人加入，沒兩下又一輛車被推到了一邊。
「.……」何殊面容古怪的看著幾個推車男，然後他就收起了手。
幾人推完車，也就在一旁打量著，似乎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我報警了我報警了。」這時其中一個青年男快聲說道，「另一輛車的車主呢，還好嗎？」
而另一個男子拍了拍車身，卻是嘀咕著說道，「這車這麼輕么……我都沒怎麼使力……」
「那是人家用的勁比你的多……」一側的中年男嘀咕著說道，「還好人沒什麼事，呸呸呸，晦氣！」
「等警察來吧，我看這事明顯是這直行的錯.……」
「這車撞的頭都爛了……還真是.……」
幾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而何殊轉著眼，卻是自顧自的朝著車裡走去。
他坐進車裡，嘀嘀按了按車鳴，也就駕駛著車輛行駛開來。
「我們.……要去哪？」姜妍抱著謝瑤瑤，甚至不敢去碰謝瑤瑤額頭的鮮血，她緊張的看著何殊問道，「瑤瑤有事嗎？」
「沒事。」何殊沒有回頭的說道，「去醫院，你聯繫她的家人吧。」
「哦哦哦……」姜妍趕忙抖著手打開手機，然後她緊張的撥著電話，趕忙低聲說道，「謝阿姨……我是瑤瑤……我.……」
「.……」何殊透過後視鏡看向姜妍，然後他轉著眼看向車前路色燈光。
那些燈光不問文雅，只是閃閃爍爍，勾勒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何殊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點點，卻又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呆怔的姜妍。
可惜何殊什麼話語都沒有，就這麼將車行駛進海市第一醫院。
不久之後。
「到了。」何殊輕聲說著，就下車抱起謝瑤瑤，然後在姜妍緊張的跟隨下，沒多久，姜妍就躺在了某一間特護病房裡。
此時，病房裡，姜妍獃獃的站在一旁看著醫生做著檢查，辦理完手續的何殊便推門而入。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謝瑤瑤，就轉著頭看向滿臉蒼白的姜妍。
城裡的人安逸太久了，這般的事故都能驚到心魂。
何殊看著姜妍的狀態，不由得伸手入胸口，取出一根棒棒糖，他撥著棒棒糖並將棒棒糖遞給姜妍。
「我不想吃.……」姜妍見何殊遞來棒棒糖，卻是毫無心緒的搖著頭說道。
「吃。」何殊推了推，「對你有好處。」
「吃吧。」這時，那醫生笑著說道，「糖分能穩定情緒，補充熱量，小芳，去倒一杯溫水給她，她臉色也不太好。」
「知道了，張醫生。」這時另一側的小護士趕忙應聲走出了病房。
「.……」姜妍聽此，便接過那棒棒糖放在嘴裡，只是她還是緊張的問道，「醫生，她沒事吧？」
「沒事。」醫生點了點頭說道，「有輕微腦震蕩，修養一些時間就好了。」
說著，醫生就看了眼何殊，「這裡有患者親屬嗎？」
「她爸媽馬上就來……」姜妍趕忙說道，「一會就到了……」
「那好吧，」醫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說道，「她需要好好休息，我想你們最好小聲一點等她自然醒過來。」
「是……」姜妍低著頭說道。
何殊看著面前的一幕，也就歪了歪頭看著姜妍說道，「我該走了.……」
「啊？」姜妍頓時愣住，但是這麼一晃神，她才想起何殊或許只是陌生人，所以她尷尬的朝著何殊說道，「這次……」
「不用謝。」何殊無所謂的說著，接著，他就大步朝外走去。
姜妍看著何殊離開，心緒雜亂之下，也沒有言語什麼，只是這麼靜靜看著病床上的謝瑤瑤，只希望謝瑤瑤平安醒來。
何殊走出了病房，他嗅了嗅醫院裡的古怪味道，然後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曾經的某些風景。
他走過數間病房后，卻聽到其中一間病房裡有著老年人在做祈禱。
那蒼老的老婦聲淡淡哽咽，她似乎很是憂傷的說道。
「.……願上帝赦免我的罪，我願將一切煩惱和焦慮交託……感謝上帝，我願在明日醒來之時平和清醒……」
「.……」何殊聽著那老婦的禱告，不由得腳步慢了幾分。
而這時，走廊里一對中年男女慌張而又快步走來，他們急急忙忙的走著，就這麼穿過何殊的身側，走進了謝瑤瑤的病房裡。
何殊看著兩人穿過自己的身側，就又轉回頭邁步走著。
只是他邊走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上帝.……」
說著說著，何殊回頭看了眼病房，就無所謂的大步朝前走去。
他無比乾脆的離開醫院，又繼續駕駛著車輛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依舊是那麼一群貓咪，依舊是空空蕩蕩的房間，依舊是一個人看書的黑夜。
這樣的日子過的不緊不慢，沒了過多社交的日子，或許人心才能更加沉靜。
或許這個世界有些人不幸就在於，徘徊在無用社交之中，以迷失了自己。
人與人的關係，有時候可以深邃數十年，有時候就像那細毛線，輕輕一個拉扯，也就斷續難連。
第二天，人造陽光照常映在這個地下城，何殊依舊一個人靜靜在花圃旁澆著水。
其實他每次澆得都不多，可以說似乎也就象徵性點那麼兩下，然後發一會呆……
或許今天可以看小魚游一會，只是今天小湖裡一條魚翻起了白肚。
「.……」何殊舀起那景觀里死去的小魚，然後他嗅了嗅死魚的味道，接著他用手指沾了點水放在嘴裡嘗了嘗。
「噗……」何殊將嘴裡的水吐掉，然後他看了看手裡的小魚，便將小魚埋在了花圃里。
水沒有問題，小魚尚且新鮮，所以可以說這魚死得毫無徵兆。
何殊埋了這條小魚，他就怔怔的看著那紅艷艷的山茶花，似乎想到了某個壽命不久的人。
就在何殊走神的時候，他腳邊一隻貓蹭著他的腿，卻是一聲低低的「喵」叫著。
何殊蹲地摸了摸貓咪的頭，不想花圃上，那個大媽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探頭看向何殊，她露著滿臉皺紋朝著何殊說到，「小兄弟澆花啊？」
「.……」何殊嘴角抽了抽，然後尷尬的站起回到，「啊……阿姨你買菜去嗎？」
「買菜咯。」大媽倒是性格開朗，她擺擺手說到，「每天不就那麼點破事……」
說著，大媽上下打量著何殊，笑殷殷的說到，「小兄弟你這身材不錯啊？有一米八了吧？」
「有……」何殊不明白一米八與身材不錯有什麼關係，但是他還是僵硬的回到，「還好吧……」
「阿姨給你介紹女孩子啊？」大媽探著頭說到，「哎呦，我去了相親角，那裡好女孩可多了！」
「不用了，謝謝。」何殊頓時揚起笑臉，無奈的朝著大媽搖了搖頭，「真的不用了。」
「不要嗎？你轉個圈給阿姨看看？」大媽取著手機說到，「我跟你說，這遇到就是緣分是吧，我們還住這麼近，阿姨肯定不會胡亂介紹女孩給你的，你看看你天天這個時間澆花，一看就是好男人，緣分來了別錯過……阿姨這裡有個研究生，不錯的！」
大媽邊說邊遞出手機，「你看，姑娘長得可不賴，肯定配得上你。」
「.……」何殊根本沒有看那手機，而是看向大媽說到，「真的不用.……」
「哎！你看看你看看！」大媽頓時埋噌著又推了推手機。
「.……」何殊搖了搖頭，無奈的接過手機，然後他散著眉頭看著手機里的女人，便點著頭將手機遞迴，「是挺好看的……」
「是吧？」大媽收回手機，「她不錯的，人又好，還是個大學老師，你要不要記一下她的手機號，有空約她出來聊一聊，興許這事就成了！」
「.……」何殊本想拒絕，但是他眉頭一挑，取著手機說到，「好吧.……」
「對嘛，一個人算什麼生活，兩個人才是人生嘛！」大媽笑著對著何殊說著，卻是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然後她聲音快速清楚地，報著女孩的通訊號碼。
「.……」何殊本想隨意敷衍一下，大不了以後躲開這個熱情的大媽……
不想大媽這麼言語，他鬼事神差的便記下了那女人的電話號碼。
或許人生便是這般，總在你不想要不需要的時候，輕輕將一些人事推向你。
又或許，正如一位著名作家所言，刻意去找的東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萬物的來和去，都有他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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