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感觸
…… 就在何殊原處消失以後，這座編號1728的城市堡壘里，一個金屬房裡，何殊的身體彷彿流水一般，從地面凝聚而出。
接著，他赤露著身體，靜靜站在這一間金屬房裡。
這戶人家看著似乎算是富裕，房間整潔無異味，傢具用具一應俱全，甚至桌面還有一些新鮮的蘋果。
雖然是狹小的金屬箱房，但是這個地方該有的都有。
何殊隨意檢查了一番四周，就彷彿自己家一般走進了洗浴室。
金屬箱房的空間有限，所以洗浴室亦是緊湊的很，不過空間利用倒是頗為充沛。
何殊隨意洗了洗澡，也就走出浴室，他在衣櫃里扒拉了衣服換上，這才來到桌邊開啟桌上的電腦。
桌面電腦微微亮開，右下角卻是顯示著一連串的數字。
何殊定定看著數字許久，這才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然後雙目無神的看著電腦屏幕發獃。
那電腦屏幕的壁紙是一個金髮碧眼身材火辣的女人。
可何殊滿心思緒，他沒有想到，這麼一晃，自己就走過兩年的時間。
「兩年.……」
何殊微微自語著，而這時，不想金屬箱房房門突然打開，兩個人相互擁抱著，卻是一邊吻得熱烈，一邊進屋……
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屋裡有人正泛著一雙白眼看著他們的熱吻。
何殊的視野里，只見兩個人形輪廓相互擁抱依偎.……
然後那輪廓似乎能撇去萬物而合成一體。
這時，何殊抬手一點，只見一道米粗的方形黑影切面轉眼穿透兩個毫無所知的人。
他們的身體就像斷塊豆腐，瞬間滾落在地面。
何殊臉上的細鱗微微作閃，接著那彷彿紙張一般的黑影切面就收回了他的手裡。
而何殊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何殊現在的心情很差很差，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魚腹中呆了那麼久。
不過在黑無止境的世界，他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現在何殊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回家。
只是他經過門口的時候，沒有在乎那滿地的鮮血肉塊，而是轉著眼看向牆面上的鏡子.……
他看不見自己的具體模樣，但是他看得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何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走神，他湊近著雙手按在鏡子上，試圖看清自己的面容，不過就在他湊近的時候，他突然隱約看到了自己的臉。
也看到了臉上猙獰的腫塊血管，還有密密麻麻的細小鱗片。
「.……」何殊嚇得退了退步子，他抬手仔細的摸著自己的臉，摸出了魚鱗的感觸。
頓時何殊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定定的看著鏡子許久，這才回過神來，走回房間取了一個墨鏡帽子戴上。
做完這些，何殊才邁步離開了這間房間。
他走出房間后，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金屬箱房，而這箱房就像不規則的積木堆疊，根本談不上城市整齊，甚至有一些箱房還破破爛爛，看著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了一般。
同樣，天空之中也有著巨大的金屬箱房，那些箱房搭建在巨大高聳的金屬架上，乍一看倒像是掛在天上的葡萄。
那金屬架中，有著類似電梯一般的運輸工具，所以一上一下，看著倒為方便，而金屬架再往上，就類似與夏國的空中樓層，只是這個地方的城市規劃混亂無比，那樓層也是一半修理一半修建，看上去似乎還未完全成型。
但是有一點尤為確定，就是這個地方的建造材料基本為金屬，未見土方瓦牆。
何殊現今語言不通，所以行事頗有幾分麻煩，但是他想去這城市的頂部看看，興許碰碰運氣，能獲取什麼信息。
所以他邁步朝著街道走去，目標為那巨大的黑色金屬架。
這箱房間隔雖然詭異雜亂，但是階梯倒是緊湊，何殊甚至能在高處看到低處那密密麻麻的各種箱房輪廓，而那些箱房密密麻麻，卻是延伸向地底深處。
相比夏國的城市構造，這個地方更像是金屬朋克時代。
戴著墨鏡的何殊掃視著四周，走過一個金屬箱房門口的時候，不想那箱房裡走出一個抽著煙的大漢，他盯著何殊，卻是突然說道，「喂，兄弟，你是哪裡來的？你這一身衣服，是傑克的吧？」
「.……」可惜何殊腳步不停，根本沒有任何停留。
大漢看著何殊這般，趕忙叼著煙朝著傑克的箱房跑去，而他才推開箱房的門，就看到了房間里硬生生被切成兩片的屍體。
「混蛋.……」大漢不知何殊是怎麼做到這些的，但是傑克可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從背部抽出一把粗大的短筒手槍，直接噠噠噠踏著小階梯追向何殊。
可惜他走下階梯的時候，街道上哪裡還找得到何殊的身影。
「該死！」大漢吐著嘴裡的煙一聲低罵，他一個轉身，準備返回房間之時，不想轉身迎面又撞上了何殊。
此時何殊抬手正好按在大漢的心口，同時，一道尖銳的黑色圓錐『呲』得扎穿了大漢的心口。
那圓錐，一如黑色平面，是黑影形成的實質物。
「唔！」大漢雙手死死抓著何殊的手臂，他瞪著眼抽著身體似乎十分不甘，可惜何殊面無表情的抽手而出，那黑色圓錐亦是流水一般收回了他的手裡。
不沾一點鮮血，也不帶一絲痕迹，何殊就這麼交錯著走過大漢的身體。
哪怕是身形無比壯碩的男子，也吃不消這麼刺穿，所以那大漢拱著身體『嗚哇』咳著血，最終抽搐著，徹底失去了動彈。
而何殊此時已然若無其事的沿著街道走著。
他一雙眼眸不帶任何感情，似乎剛才的行為只是殺了一條魚……
長長的街道兩側『堆疊』著高高的箱房，曲折的街道狹小骯髒，何殊甚至看到路口有著瀕死的流浪漢，更不用提及那偶爾的地漏泥濘，還有時不時的陣陣惡臭。
顯然，這個地方的城市並沒有夏國城市來的環境良好。
不過何殊對於這些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感情，他邁步行走了許久，才發現即便街道骯髒狹小，但是窄道里亦是門鋪齊全，甚至有一些門店直接對外銷售槍械.……
而他走過長街之後，就來到了一個類似廣場一般的地方，這個地方滿街都是耀眼燈光，甚至還有超級巨大的牆幕，此時那牆幕上，正播放著一個身穿緊身衣的壯漢騷首弄姿的畫面。
這個城市，以力量為榮耀，那個壯漢，是一個進化者。
夏國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當然，何殊也知道現在自己不在夏國。
他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他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巨大銀幕上播放著的……廣告，一邊轉著眼看向四周。
四周人來人往，不同夏國的衣裳裝束，這裡的人似乎更喜歡奇裝異服，何殊甚至看到一個人頂著半米高的頭髮，還有一個手握狼牙棒的大漢.……
「砰砰.……」何殊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覺得自己就像重新活了一遍一般，從一個熟悉的地方，到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買花嗎，先生？」這時，一個戴著巨大蝴蝶結的小女孩突然提著花籃，朝著何殊問道。
「.……」何殊木木的看著小女孩的臉，事實上他根本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但是他還是很想看仔細一些什麼。
他從衣兜里掏著錢，然後將那錢遞給小女孩。
「要嗎！」小女孩瞪著眼看著那錢鈔，一邊興奮的將手裡巨大的花籃放在地上，然後她取著花籃里的花朵說道，「先生，你想要哪一個？」
「.……」何殊垂著眼看著視野里『花』的輪廓，他垂了垂眼睛，卻是點著手沒有做好選擇。
「這一朵吧，這個花可香了，是我從危險區三區那裡摘的……」女孩聲音徐徐的說著，一邊拿出一朵紅艷艷的不知名野花，「你要這個嗎，先生？」
不想這時，遠處幾個插著手的大漢叼著煙走了過來，其中一名大漢朝著女孩喊道，「喂！誰讓你來這裡做生意的！」
「不好！」女孩趕忙收起花朵，直接撒腿朝一側跑去。
「抓住她！」那三個大漢一手丟去煙，邁步就朝著女孩追去。
不想女孩動作快速，轉眼溜得無影無蹤，幾個大漢跑出一段路，就悻悻而歸。
而何殊垂著手微微一愣，發現自己手上的紙鈔卻是消失無蹤。
「哈……」何殊看著自己的手，這時，那三個壯漢邁步走了回來。
其中一個壯漢嘀嘀咕咕罵道，「混蛋，是那個小丫頭……跑的真夠快的，下一次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與他同行的另一個壯漢正好看向獃滯的何殊，卻是聲音兇狠的喊道，「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滾？」
「別理他。」他的另一個同伴拖了拖他，隨即那三個男子就罵罵咧咧繼續走向了那廣場一側的電話亭旁。
那電話亭貼滿了各種小卡片，這就不做細談了。
何殊看著幾人走開，然後他點著手指，一邊輕聲嘀咕道，「有意思.……」
念叨著，何殊轉眼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就繼續邁步朝前走去。
以何殊現在的感應反應，尚且都不知道那女孩什麼時候摸走自己的錢，顯然，小女孩的速度比他還要更甚一籌。
於是何殊獨自一人，繼續朝前走去。
長長街道上從早走到晚，似乎想要走出一些什麼來，卻終究什麼也沒走出來。
他不識這裡的語言，也不認這裡的文字，他甚至沒能找到巨大金屬架的入口，這一座金屬城堡比他想象中的卻還要大上許多，早晚之間，迷失方向的何殊再一次回到了這廣場，並落座在廣場一側的座椅上。
好笑的是，這個座椅緊挨著垃圾桶。
而就在何殊落座座椅的時候，一輛閃爍著紅藍燈的特殊車輛亦是停在了遠處。
車裡，一名警務男子取著通訊器說道，「A區第三廣場，發現疑似目標，目標可能為進化者，請求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