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市
…… 數天又是數天以後，此時，風和日麗的一天。
蒼茫的海域里，一艘小快艇『突突突』疾速行駛而過，將湛藍海面劃出一道道白色傷痕。
「希望有好東西吧。」破舊快艇里，傑夫抬著頭看向遠處平靜的廢棄貨輪，便是一陣嘀咕，「我們動作得快一點，好像風暴要來了。」
「哎，我知道。」另一側，一頭短髮的卡洛琳幹練的將快艇停穩，然後她取著釘勾打著轉，一邊將那釘勾朝著面前廢棄的貨輪護欄丟去。
「小心點。」傑夫取著一把粗製濫造的左輪遞給卡洛琳。
「明白。」卡洛琳收著那左輪，仗著自己身體輕巧，三下五下就爬上了貨輪，然後將別在腰側的木梯垂了下去。
傑夫爬著木梯亦是上了樓，他謹慎的看了眼四周，握緊手裡的霰彈槍，一邊朝著卡洛琳示意，「好像有腳步聲.……」
「不可能！」卡洛琳頗有慌張的取著左輪，「什麼聲音？是喪屍嗎？」
「不像.……」身材壯碩的傑夫秉著呼吸側耳傾聽，而這時，何殊正好走出了陰暗的艙門，面無表情看向他們。
『簇簇！』
傑夫直接將槍口朝向何殊，頓時滿心緊張，渾身戒備。
卡洛琳亦是發現了怪異的何殊，她嚇得吞了吞口說，聲音低低問道，「傑夫，現在怎麼辦？」
「你是誰？」傑夫看著何殊，便是聲音洪亮的喊道。
「外語.……」何殊微微一愣，他迷茫的瞪著眼，「怎麼是外語.……」
接著，他身體一閃，彷彿遊走的鬼魂一般瞬間閃爍出現在傑夫身前，並一手奪過傑夫手裡的霰彈槍，一手拎起傑夫的身體，「告訴我……這裡是哪裡，現在是哪年哪月？」
「嘭！」
卡洛琳眼見何殊攻擊，直接朝著何殊就是開槍射擊，只是那子彈彷彿穿透的是無形的黑影，咕嚕一下，射穿了何殊的身體，消失在了茫茫天空里。
卡洛琳瞬間呆了，她瞪著眼不可思議的說道，「進.……進化者.……」
「唔！」傑夫扭著手試圖掙扎，可惜他哪裡掙脫得開，只感覺何殊手臂滿是堅硬，這時，他突然舉起手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他的身側，卡洛琳趕忙丟下手槍，然後舉著雙手說道，「我也投降.……」
「.……」何殊看著面前兩人，雖然他看不清倆個人的面容，但是超強的感知之下，他還是隱約能感應到倆個人的身體輪廓，也知曉倆個人的肢體動作，所以他抬手一甩，傑夫也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傑夫捂著自己的脖子艱難的站了起來，但是他看向卡洛琳，卻是趕忙擠眉弄眼著……
卡洛琳頓時不滿了，她用手拉開衣領，露出稍許，然後頗有嬌羞的看著何殊說道，「進化者大人.……我們不知道……」
「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間，幾年了？」何殊轉著眼看向卡洛琳，一臉冰冷的說道，「告訴我，這裡是哪裡，現在是几几年，什麼時候.……」
卡洛琳一臉呆的看著幾分醜陋的何殊，頗有艱難的轉頭看向傑夫，「傑夫.……他說的什麼？法語嗎？」
「該死，我怎麼知道……」傑夫揉著脖子，一邊嘀咕道，「好像是島國人.……」
「島國人？」卡洛琳愣了愣，然後她轉著頭看向何殊，艱難尷尬的說道，「我們不會說島國話語啊.……」
「該死.……」傑夫沉身罵道，然後他趕忙脫著外套，將外套朝著何殊遞去，「我們帶他回城堡，帶一個進化者回城，我們可就發達了……」
「他會跟我們走嗎？」卡洛琳看著何殊，眼見何殊雙眼泛白，她就又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他長的真噁心.……」
「閉嘴！」傑夫瞪了瞪卡洛琳，他笑著將衣服遞出，一邊對著何殊說道，「衣服，給你的.……給你穿的……」
何殊垂著眼看著傑夫的動作，他的視野里，只有一些線條與黑白，但是傑夫的動作意味著什麼，他還是知曉的，所以他接過衣服，快速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語言不通，何殊暫時不準備解決掉面前的兩個不速之客。
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準備做什麼，但是其實不論做什麼，對於何殊來說，都沒有任何不同。
尤其在蒼茫的大海里遇見人類，這事對於何殊來說可不容易。
何殊穿上衣服，也就沒有言語，直接看向了傑夫。
「跟我來？」傑夫朝著何殊說道，「跟我來，你明白嗎？」
說著，傑夫壯著膽子抬手示意，在前頭引著路。
何殊看著傑夫的動作，也就輕輕點了點頭，邁步跟在傑夫的身後。
「他好像聽得懂。」卡洛琳看著面前神奇的一幕，卻是失聲叫到，「我們不搜索物資了嗎？好不容易換的燃料.……」
「夠了。」傑夫喜悅的朝著卡洛琳說道，「有了他我們就能換上一大批物資了，快走。」
說著，傑夫就快速爬下木梯，朝著小快艇而去。
而何殊見此，他看了看卡洛琳，就翻身一躍，徑直朝著快艇跳去。
卡洛琳驚得探頭一看，眼見何殊跳著落在了快艇上，不由得輕聲嘀咕道，「靈活的黃皮猴子……」
然後她就搖著頭開始往下攀爬，來到快艇之後，她就收著木梯，一邊說道，「傑夫，你能保證嗎？要是警務不讓他進去那怎麼辦？他看著甚至不像一個正常人。」
「進化者大人不是我們能琢磨的。」傑夫無所謂的瞪了眼卡洛琳，然後他笑著看了眼何殊問道，「你還好嗎，先生……」
可惜何殊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走進快艇里，四處打量著。
何殊看不見周遭的詳細情況，但是他能看到一些東西的粗略輪廓，比如椅子，桌子……
比如床。
「好吧.……看著挺好的.……」傑夫無所謂的聳肩，一邊啟動著快艇說到，「卡洛琳，給他找身衣裳，他那麼穿肯定會被警務給攔下的，還有，把你的寶貝墨鏡給他戴上.……」
傑夫操控著快艇，一邊喃喃自語道，「那一雙眼睛可真是……噁心極了……」
「到時候物資要多分我點。」卡洛琳低聲說著，一邊邁步走近低矮的船艙里四處翻找著。
而此時，何殊已然從床上取著未換洗的長褲隨意穿著，他打量了一眼破皮的皮鞋，一邊比劃著自己的腳，這才隨意套上皮鞋。
一旁的卡洛琳看著何殊自顧自的舉動，她趕忙扭頭朝著傑夫喊到，「傑夫！他好像看得見一樣.……這太神奇了，我還以為他是瞎的……」
「閉嘴。」傑夫低聲罵道，「少說話，也許他還聽得懂，不要把事情搞糟了，把他送回城堡，我們換了物資就行！聽明白了嗎？」
「好好，我明白.……」卡洛琳不屑的撇嘴醉，她取著一個墨鏡，頗有畏懼的伸手遞向何殊。
何殊看了眼那墨鏡，然後他接過墨鏡戴上，接著就這麼硬邦邦站著沒有舉動。
何殊相信，面前的人會帶他離開這廢棄的貨輪，可能還會帶他去人類聚集地。
雖然他們可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何殊並不在乎。
於是快艇又迅速返回，再次在海面割出一道白色浪花。
在行駛半小時以後，這快艇悠悠朝著一個港口城市駛去，只是不同尋常城市，這座城市完全屬於「金屬城堡」，巨大的金屬牆面呈半圓形包裹著整座城市，還有牆面后密密麻麻「堆疊」的巨大金屬集箱，組成了這座城市的全部。
何殊的視野里，只有線條一般的城市輪廓，但是他知道，這個地方不屬於夏國。
但是至少它是城市。
所以何殊在發現自己來到城市以後，他的身體就轉瞬化為黑影，直接消失在原處，只留一身衣物飄飄蕩蕩落在甲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