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停留
…… 何殊聽到余小林的話，便轉頭看向余小林，「你竟然……看得見.……」
「你瞎的啊？」余小林彷彿看白痴一般看著何殊。
「.……」早已習慣余小林說話方式的何殊又收回視線，然後他仔細收起那灰色的石頭，繼續朝著屍體里走去。
他仔細蹲在屍體堆身邊細細翻找，最終猶豫了一番，取著軍刀在屍體的頭部挑著。
幸運的是，他用軍刀又挑出了一枚白色的石頭。
那石頭深藏行屍頭部，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是這個嗎？」
何殊拉開那行屍的頭部，將腐朽頭部裡面的石頭朝向余小林。
這一幕嚇得余小林腳步退了退，但是她還是好奇的瞪著眼說道，「對啊，那個也會發光啊？」
「.……」何殊思索著，便用手裹住衣角，將那石頭取了下來，然後隨意在身上擦了擦，乾淨之後，遞給余小林，「你拿著。」
余小林不明所以，就這麼用髒兮兮的小手捧著那指甲蓋大小的石頭。
但是石頭微光依舊，就像.……螢火蟲的尾巴。
「.……」何殊看著那白光盈盈的石頭思索著，而余小林亦是看著那白光盈盈的石頭思索著。
只是可能倆個人思索的內容有些不同。
「我們可以把它裝起來晚上用來照！」余小林思索卻是脫口而出，只是她的表述並未那麼清楚，似乎還有一些愚笨。
何殊明白余小林的意思，他擺擺手，思索著諸多碎片，也就無視捧著發光的小石頭，繼續開始堆疊屍體。
這些屍體還要搬出去埋了。
余小林捧著那小石頭，只覺得這石頭倒有幾分美麗，也不知是不是女孩對閃閃亮的東西天生都有喜愛偏向，余小林偷看了何殊一眼，然後小心的用布條包裹著小石頭，並將石頭仔細的收了起來。
接著，她就繼續這麼干瞪著眼看著何殊忙碌。
何殊繼續收整，這一處廢棄的駐點需要仔細清掃整理一邊，何殊才敢長期入駐，雖然這附近百公里內肯定有城市，可惜何殊不敢去嘗試自己回得去回不去，而這個駐點有水有食物有被褥，遮風擋雨……
他想先安定下來，再徐徐圖之。
於是從中午忙到晚上，在余小林的幫助下，這個駐點也算是被何殊清理了一番，諸多發霉的腥臭的骯髒的東西，統統都被何殊丟置坑裡埋了。
水資源缺乏，所以清洗是不大可能了，只能丟棄，僅留下足夠他們兩人用的物資。
晚間，何殊走進物資室里，然後取開不知密封多少時間的水桶。
這密封水保質期一般數月，年許自然形成死水，死水肯定是不能飲用的了，但是燒開了洗一洗身體，還是可以的。
忙碌一天的何殊想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尋找其他水源。
現在至少有低度的啤酒充當水，兩人倒是不會因水而困惱，但是時間久了，沒有水還是不行。
何殊解開一桶密封水桶，提著那水桶朝外走去，而他的身後，余小林繼續遠遠跟著。
何殊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跟隨，但是隨她去了，只要不給自己添亂就行。
走進廚房，何殊將水倒在大鍋里，然後搖了搖燃油灶，點開了火。
「轟！」
炙熱的火焰瞬間噴出，直接開始熬煮那頗有酸臭的死水。
何殊看著騰騰升起的水蒸氣，便想用什麼東西接取，以讓水蒸氣再凝聚成為可以飲用的蒸餾水，雖然蒸餾水沒什麼營養，但是到底可以飲用。
不過何殊忙碌雜事一下午，現在可懶得折騰這些。
他現在就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吃點溫熱的晚餐。
而另一邊，余小林瞪著眼看著燃油灶噴出的火光，她轉著眼嘀嘀咕咕著，似乎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
何殊看了眼時不時抓耳撓腮的余小林，就朝著余小林擺擺手，「過來。」
「幹什麼？」余小林瞪眼看向何殊。
「幫你剪頭髮。」何殊想了想，拿起一側的廚房用剪，一邊咔嚓咔嚓的動了動剪刀。
「好吧。」余小林扒拉了兩下粘稠擰結的頭髮，還是邁步走到何殊身前。
何殊抓在余小林頭髮上，沒幾下，就將她剪成了一個寸頭，然後她拉了拉余小林頭部的某種頭皮蘚，一邊說道，「一會洗澡，你的頭要多洗兩遍。」
「哦。」余小林撥開身上的碎發，用骯髒的手摸了摸頭，突然朝著何殊笑道，「我現在跟你一樣了啊？」
「.……」何殊看著面前臉上還有一些水泡腫瘤的余小林，頓覺古怪，他擺擺手以遮掩自己的某種感覺，而是朝著一側房間走去說到，「看看有什麼你能穿的。」
「哦。」余小林說著，她又看了眼鍋爐，然後繼續跟在了何殊的身後。
何殊在另一邊的房間里收拾出衣服，然後比量了一番，一邊尷尬的選擇用男子的外衫做余小林的衣服，用內褲當她的短褲……
不過可能余小林並不明了這些，她拿著新衣服打量著，似乎還很是高興。
畢竟這東西是全新的，還沒有壞。
何殊看著余小林一臉興奮的樣子，感覺莫名，他抽了抽鼻息，這才邁步朝著一側走去，「走了，一會水放涼了可以了。」
說著，何殊又朝著廚房走去。
而余小林拿著衣服，繼續跟在了何殊身後，兩人又朝著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何殊關了火，就讓這一大桶的滾水放涼，然後他翻著速食麵，一手刺啦拉開速食麵。
他將速食麵放進碗里，然後舀了滾水，就這麼澆在面上，一手胡亂的倒著調料。
事實上，死水哪怕燒開了也是不宜飲用的，因為其中的病菌微生物寄生蟲並非高溫就能殺死，但是何殊現在可顧不上這些，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口熱食了.……
另一邊，余小林嗅到了香味，自然開始吞咽口水。
所以一大一小兩人就這麼盯著兩碗泡麵，似乎那泡麵里有無限美景一般。
「可以吃了嗎？」余小林瞪著眼看著泡麵問道。
「快好了吧.……」何殊琢磨著時間，然後打開蓋子用筷子攪了攪，接著，他又蓋上蓋子，將筷子伸入嘴裡舔了舔，「還沒好。」
「我也要！」余小林見何殊舔筷子，趕忙伸手去搶何殊手裡的筷子，只是在這個時候，何殊微微一愣，然後他伸手按在地上，瞪著眼用力將余小林塞進一個角落說道，「別出來！」
說完，何殊就迅速跑到武器室里，他一手取著槍械，一邊貓身將槍口微微探出。
而駐點之外，一輛行動車徐徐行駛而來，卻是停在了駐點門口。
只見行動車裡，四名全副武裝的軍武人員邁步下車，他們甚至武裝到了臉部呼吸，全身沒有一處暴露在空氣當中。
「隊長.……有人。」這時，一個隊員取著特殊的儀器掃描著駐點，卻是發現了駐點裡行動的人影。
「戒備！」隊長一聲低喝，便手持槍械慢慢邁步朝前走去，他先是看了眼鐵門，然後看了看光線暗淡的駐點小廣場，「幾人？」
「一個大人，一個小孩.……」手持儀器的軍武人員迅速說道，「大人有武器，三點方向.……應該是流民。」
「不用留手。」那隊長冷聲說道，隨即，他身側的一名人員開始攀爬鐵門，而其他軍武人員持槍戒備，槍口對準了何殊所在的位置。
「該死.……」何殊躲在房間門后偷偷一瞥，眼見對方几人還全副武裝，他頓感不妙，所以他緊張的握緊了手裡的步槍。
只是他才握緊步槍，他又微微一愣，然後他鬆開步槍，將手探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 ……